這天傍晚,一個人影在冷蕊眼皮下閃過。
那個身影再熟悉不過,他進(jìn)了妙青的房間。
剩下的一切,還有什么可想,可看,冷蕊向那里望去,內(nèi)心掀起波瀾。
“說吧,今日來找我何事?”
“沒事就不能找你嗎?”
“別裝了,直說吧。”
容隱壓低聲音說道:“再幫我一些。”
妙青冷笑著:“哼!”
“給不給你看著辦!反正我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窮書生,哪天保不齊餓死在街頭,你可忍心?”
“你——你的圣賢書都讀到哪里去了?”
妙青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容隱不搭理他,徑自站起身向門口踱去。
剛走到門口,聽得后面喊了一聲“站住!”。
他臉上肌肉松動,回頭,笑盈盈地看著她。
月色如水,流不盡地哀愁和唏噓,情為何物?問蒼天,它也未可知。人生來不完整,一生都在尋找完整。
次日一早,又遇見肖華。
當(dāng)時,她正在接待客人,站在門口迎接,依然光彩照人。
冷蕊出來洗臉正巧撞上。
她想起夢中之事,還有一個當(dāng)事人,就是肖華。
冷蕊囑咐小瓊留意她的動態(tài)。
不一會兒,小瓊喊道:“肖小姐的客人出來了!”
她迅速飛奔到肖華住處。
肖華正在整理衣衫,看到冷蕊急匆匆地趕來,招手示意進(jìn)來。
“妹妹何事啊?如此匆忙?”
“姐姐見笑。妹妹唐突了。”
“別你呀我呀,妹妹快說吧。”
“你我認(rèn)識多久了?”
肖華聽了,發(fā)覺冷蕊和平時很不一樣,忽然想起什么。
“妹妹,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姐姐,果然瞞著我。”
“我有什么可瞞了,只是你冷不丁地這樣問,怎么?妹妹的病大好了?”
“嗯,記起了一些。”
“真是謝天謝地,這下好了。”肖華很高興地樣子。
“我去找過花姨,想問姐姐還知道什么。”
肖華說道:“我知道的,應(yīng)該和花姨的差不多,你有想問的,盡管問。”
“你知道我怎么中毒的嗎?”
“不是吃毒蘑菇嗎?那天把我們都嚇壞了。”
冷蕊壓低聲音,在肖華耳邊說。
“還有,我親眼看到花姨——憑空消失。”
“你說什么?”
冷蕊死盯著她,點(diǎn)點(diǎn)頭。
兩人沉默良久。
肖華終于開口:“可真切?”
“是。”
“其實我也見過。”肖華重回平靜。
“什么?”這次輪到冷蕊驚訝。
“我只是見過類似的情景。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肖華伸伸懶腰,似乎不以為意。
“這關(guān)乎我的身世,罷了罷了,說與你聽。”
“我是個孤兒,終日在街道上乞討,花姨把我?guī)У金B(yǎng)父母家。每年家中,都得到一筆錢財。因為她,我生活的很好。直到我長大,她才將我?guī)У皆魄逶贰!毙とA說起往事,好像很平靜。
艱辛童年的痛楚,早被她隱藏在內(nèi)心深處。
“不對不對!”冷蕊忽然喊道。
肖華正在情緒中,被她大聲喝止,嚇了一跳。
冷蕊皺著眉頭說:“不對,花姨說過,她來的時候,我和你都在這里,她來了以后才管理這里。”
“怎么會?我明明記得自小被她養(yǎng)大,同她一起來到這里的。”
“你當(dāng)時年幼,可曾記得清楚?”冷蕊追問道。
“我雖年少,但已記事,再說這么大的事怎能忘記呢?”
肖華十分堅定自己的話。
冷蕊沉吟道:“為什么你們二人說法不一呢?”
肖華茫然地?fù)u搖頭。
“對了,你的養(yǎng)父母可以作證呀!”
冷蕊一拍腦門,猛地想起證人。
肖華聽了并未興奮,她嘆了口氣。
“養(yǎng)父母已經(jīng)去世了,家中親戚走得走,死得死,家族凋落,難尋蹤跡。”
“那你們村落的人還有記得這件事嗎?”
冷蕊轉(zhuǎn)轉(zhuǎn)眼珠,想了想。
“不清楚,我離家多年,大部分人都不認(rèn)識了。”
冷蕊有些失望。
肖華見她落寞的神情,安慰她:“不過,我可以告訴你村落的名字,你如若想查個究竟,可去一探。”
重燃一絲希望,對冷蕊來說,就是機(jī)會。
“你將村落的位置告訴我,我一定查個水落石出。”
“好,等你查清,也幫我解開這些疑惑。”
肖華低頭附耳,說給她聽。
冷蕊正要出去,正面迎來小瓊。
“小姐要去哪里?”
“有事出去,很快回來。”
“請等一下!”小瓊說著,連忙跑回去,拿出一件紅色斗篷,披在她的身上:“小心著涼!”
小瓊望著她遠(yuǎn)去的背影,像一團(tuán)焰火,越來越遠(yu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