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孤獨的一天,萌小白從被窩里伸出手,拿起手機打開招聘軟件熟練的點擊附近。
系統顯示推薦職位已更新。
屏幕上一個個招聘信息旁邊顯示著灰色的常看公司。這些都是她近期戰績。
飛快地滑動著屏幕,下拉一頁又一頁,她最終放下手機嘆了一口氣。
拉開窗簾,陽光照耀進屋內,起身洗漱吃飯化妝,忙好這一切已經下午一點多。
今天下午三點她約了一家桌游店面試,離家三公里的路程,沒有地鐵,公車不便,走到車站要時間,下車以后走過去要時間,加上等車坐車的時間,她有可能都快走到了。
步行,是她出行方式,因為她沒學會自行車。
過去的路上她反復看著地圖,看著大眾點評上對這家店鋪的評價,看著那僅僅幾句的交談,思索著該如何表現。
萌小白,女,單身,二十二歲,身處一線城市,學歷中專,愛好看書,無不良嗜好,體弱多病。
深秋的天已微涼,下午的太陽不曬人,走的微喘,她抱怨到路遠,又想到以后每天都得這樣走一個來回就沒了聲。
手機嗡嗡的震動拉回了她的思緒,地圖顯示:已到達目的地。
“咦,到了,是這兒嗎?”她抬頭望著眼前高聳的大廈,上面的招牌是酒店,左右并排的都是大酒店。
“難道在樓上?”她說著看了看那黑漆漆的窗戶再次打開軟件。
門牌號不對。
“怎么回事,地圖為什么就到這里?”她突然有種不好預感,事實上正是如此。
不遠處有一條小道,門口站著的保安正在和街邊老大爺嘮嗑。
萌小白走過去想詢問,保安看都沒看一眼,前前后后跟她一起走的還有大批裝運家具木料的工人。
算了,她還是進去再看看吧……這家店不會藏在里酒店后面吧!
桌游店開在居民住宅區?
沒來得及多想已經到了大廈樓下,透明玻璃門,用的是自動鎖,門口有一臺智能人臉識別機,門里面站著工作人員。
萌小白問工作人員怎么進入,“喊樓上的人開門。”
桌游店居然開在如何隱秘的角落,前有酒店遮擋,后有門衛把手,進入還需要通行證?
這誰還來玩啊!
她正糾結著打電話給老板,一旁的裝修工人早就搞定了流程,隨著“叮”一聲響,一群人魚貫而入。
萌小白渾水摸魚跟著一群人沖了進去,這家店開在十一樓,她坐著電梯出去,眼前的房間比賓館還要擁擠。
幾乎全都關著門,一扇靠著一扇,黑色的門上面僅有一個門牌號來辨識不同。
樓道里特別安靜,萌小白循著號看去,就是門口這一家。
她沒有猶豫,這家溫馨的小店以后或許就是她的常駐地。
店內的布置很新,地方很小,約莫三十平,目及所致只有幾張簡單的木質桌子,房間里整齊的擺放著許多箱卡牌,還有一臺游戲機和一張雙人沙發。
這家店還有二樓,上面是包間,加起來不超過七十平方。
“我是約在三點來面試的萌小白,昨天有聯系過。”店里只有一名男子,他是店內人員,至于萌小白為什么清楚,因為她早就通過大眾點評了解過了。
“就坐這吧!”他說道。
萌小白坐下,他遞來了一支黑筆和一張白紙。
這不會就是招聘表吧!
她正想著,那位大哥就坐到了對面,“寫一下你叫什么名字,年齡,聯系方式,之前有做過桌游店嗎?會些什么卡牌?”
萌小白覺得自己在默寫,雖然這些東西她早就寫過了無數無數遍,但只有這次讓她覺得回到了學生時代。
“沒有做過桌游店,有做過服裝導購,我會三國殺狼人殺大富翁等,但都不算精通,那還是讀書時候玩的。”她老老實實說著。
那位大哥時不時“嗯”一下,又談到了工作時間:“你是想下午上班還是晚上上班?”
萌小白一愣,這是什么意思,她說:“下午上班。”
那位大哥點了點頭,說道:“是這樣的,我們這里晚上生意好,你也看到了下午都沒人。”
萌小白環顧四周,沒人。
她不知道說些什么,心里倒是冒出了不少花花腸子,按照他意思是要我晚上上班?
于是問道:“之前說做五休二,是怎么一個時間?”
“下午一兩點上班,晚上九十點下班,超過十一點會報銷車費。”
言下之意就是有加班,萌小白聽的覺得可以接受,這里上班時間不固定,下班時間不知道,可以用彈性工作來解釋。
底薪問題大哥以試用期過了根據表現來定,還需要和老板協商為由推辭了過去。
萌小白也覺得不應該太急,畢竟工作要做了才知道好不好,轉而問了個大概,大哥說五千上下,所以她幾乎已經決定要賴在這里了。
“對了,試用期十五元一小時,試用期以后工資會在五千上下浮動,其實底薪這個問題我們也考慮過,總歸三千左右吧,轉正以后,我們預估一個員工出五千到八千招。”
什么,一線城市市區居然還有十五元一小時的工作!萌小白喃喃又問了一遍,確定自己沒有聽錯。
也就一個月忍一忍就過去了!等熬過試用期工資就高了。
大哥也看出了她面色不對,忙道:“因為是試用期,很多東西都要學習。”
萌小白克服內心:年紀輕輕不能老想著錢錢錢,雖說上班是為了賺錢,但也能提升自己,比如可以在這里玩游戲機,說不定還是賺了呢!
她努了努嘴揚起一抹笑:“那你們店鋪平時幾人上班?”
“工作日一個人上班,雙休日會有人來幫忙,我們店也是第一次招全職。你要是來這上班,以后在店的時間肯定比我多。”大哥絮絮叨叨說了不少,萌小白表情越來越尬。
“那你是老板?”
“我?啊,我啊,我這,你可以當我是店長。”他這么說的時候臉上表情不怎么自然。
照理說,如果你是一家店的店長,那對著面試者都叫一個揚眉吐氣,春風滿面。
他可能是老板的合伙人,或者朋友或者親戚。
萌小白這樣想突然覺得好黑暗,他又道:“有臨時工兼職大學生會來幫忙的。”
萌小白轉移話題:“那如何考勤計算工時?是否交金?假期之類的有三倍嗎?”
大哥表示工時可以看監控,他們可以交金也可以不交金,幫你交金到手話稅后到手估計只有三千五,假期沒三倍,可以協商給你假期,不過就得少工資。
萌小白心里涼透了,就像被狠狠扎了兩個大窟窿。
眾所周知,談工資都得打個折,五千就看四千五,四千就看三千五,至于三千五呢?
大哥說的真實在。
底薪三千左右,關于提成的問題,能給個一千多不錯了,私人店鋪,小本營生,沒有過硬的規章制度,他說一個月出五千到八千,這里卻沒有一個員工那到過工資,到時候可能還會克扣。
當然,這樣一家小作坊或許每月還是虧錢的。
回去的路上,萌小白難受極了,有一種無言的滄桑,打工人打工魂打工沒有輕松人,當了老板還發愁,水費電費工資費樣樣要錢。
夕陽照在每一個人的臉上都有不同的表情,每個人追求幸福的方式不同,需要的不同,但相同的是人都需要吃飯都需要錢。
萌小白走了兩個小時的路拖著疲憊的身子到家,她喝了兩杯水,隨后卸妝,再次打開了招聘軟件。
她相信滾滾紅塵里總有一份命中注定的工作正等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