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進道:“但是她死了……我無法原諒自己……蕓兒,我不知道我該怎么辦了。我該怎么辦?”
宋蕓扶著梁進的臉,讓梁進看著自己,道:“梁進,堅強一些,這沒什么的。就像我說的,英瘋子一直活在失去孩子的痛苦之中,死亡對她來說,就是一種解脫。莫要自責了,我們還有很多事情要去做。眼下圓圓需要你照顧,你還要照顧我一輩子呢。以后,我們還會有我們的孩子。別自責了,好嗎?”
梁進的手仍在顫抖,宋蕓抓起梁進的手,放在自己的臉上,道:“梁進,梁進,振作一些。這件事情真的不是你的錯,莫要再去想了。我們往前看,那么多事情等著我們?nèi)プ觯氵€沒有回到夕影派呢。”
“可我始終無法原諒我殺了她。”
“我們把她好生安葬,以后我們每年都來祭拜她,如何?”
宋蕓施法取下英瘋子的尸體,梁進道:“我要親手給她掘墳。”
宋蕓由著梁進,希望梁進這樣能好受一些。
梁進在英瘋子死去的大樹下面,用雙手挖出一個深坑。
他的手指被土石劃傷,鮮血淋漓。
宋蕓于心不忍,但她知道,梁進是在用這樣的方式懲罰自己傷了一條無辜的性命,是以沒有阻止,只是扭過頭不忍多看。
圓圓拉住梁進的手,道:“梁進哥哥,別挖了!你的手都受傷了!”
梁進挖坑的手不停,道:“圓圓,哥哥誤傷了英瘋子的性命,受這一些傷,算不得什么。”
宋蕓道:“圓圓,你就讓梁進挖吧,只要他能覺得好受一些就行。”
梁進挖好了坑,把英瘋子的尸體放進坑里,然后又用手一捧一捧的覆上土,后以樹枝做墓碑,立在墳前。
梁進跪在英瘋子的墳前拜了三拜,然后緩緩拔出了刀。
宋蕓面上變色,急問梁進:“梁進,你要做什么?”
圓圓急道:“梁進哥哥,你可莫要做傻事!”
齊二慶勸道:“梁進,你可不能因為這件事情,就想不開啊!”
梁進向三人道:“你們放心,我并非要自盡。只是我誤傷英瘋子的性命,當該對她有個償還。我就以自受一刀,來補償我的過錯。”
宋蕓道:“你決意要如此嗎?”
梁進堅定的點點頭。
宋蕓道:“好,我給你療傷。”說完不忍看的轉(zhuǎn)過頭去。
圓圓道:“梁進哥哥,你不要傷害自己!”
宋蕓扶著圓圓轉(zhuǎn)過身子,梁進用力一刀刺進自己的身體,沒入大半刀尖。
因為連理咒,宋蕓能感覺到和梁進中刀部位相同的地方疼了一下。
宋蕓跑去扶住梁進,不禁落下淚來。
梁進抬手給宋蕓拭去淚水,道:“夫人,不要哭,這是我應(yīng)受的。否則,背負殺人罪孽的我,怎么配做你的夫君。只是對不起,因為連理咒,讓夫人剛才也受了疼。”
圓圓看著梁進身上的血,不禁淚如雨下,道:“梁進哥哥!梁進哥哥你怎么樣?你是不是很疼?”
梁進安慰圓圓道:“哥哥不疼。圓圓不要哭了。”
齊二慶嘆息道:“梁進,你這樣又是何必!”
宋蕓用袖子擦去淚水,道:“我給你療傷。”
宋蕓取出刀,施法給梁進止了傷口的血,然后療傷。
齊二慶道:“我去打野味。”
宋蕓給梁進療傷后,打橫抱起梁進,把他送回破屋休養(yǎng)。
齊二慶打了兩只野雞已經(jīng)回來了,正在火邊烤野雞。
白戴戴休息了一下,也醒了過來。
齊二慶已經(jīng)把事情始末都告知了她,所以她在看到梁進受傷,并無多問。
宋蕓放梁進靠墻坐著,圓圓挨著梁進坐著。
他看看梁進的刀傷,抬頭道:“梁進哥哥很疼吧。”
梁進笑著搖搖頭,道:“哥哥不疼。”
圓圓俯下身,想要用他的小舌頭舔舐掉梁進傷口外的血漬。
圓圓的舌頭將要觸碰到梁進時,梁進微慍的推開了圓圓,厲聲道:“圓圓,不可如此!”
圓圓怔愣了一下,而后委屈的道:“我想要給梁進哥哥清理血漬。”
梁進道:“血漬用布子擦一下就掉了。”
“布子太硬,梁進哥哥會疼。”
“哥哥不疼。”而后他對宋蕓道:“勞煩夫人給我清理血漬。”
宋蕓去河邊把布子打濕,然后給梁進清理血漬。
圓圓看著宋蕓,眼底顯出一絲怨毒之色。
齊二慶烤好了野雞,四人用野雞裹腹。
宋蕓撕下一只雞腿,梁進正要接,宋蕓道:“我來喂你。”
“好。”
宋蕓喂梁進吃雞腿,圓圓看著二人的親密互動,又暗暗的仇視了一眼宋蕓。
又兩日后,梁進和白戴戴的傷都沒有了大礙,四人啟程前往彎月谷。
彎月谷是位于貓妖族地域中央森林里一條很大的峽谷,狀如彎月,所以得名彎月谷。
傳聞峽谷里有兇猛的巨獸,所以鮮有人至。
宋蕓等五人行至中央森林邊,該與齊二慶告別了。
宋蕓對齊二慶道:“接下來我們就不同路了,就此別過了。”
齊二慶似是有話想說,但猶豫了一下,終究沒有開口,道:“此次一別,恐無緣再見。”
梁進和宋蕓、白戴戴向齊二慶道了聲告辭,四人正待抬步離去,齊二慶又叫住他們:“你們且慢!”
四人駐足,回身。
白戴戴問齊二慶:“你還有什么事嗎?”
齊二慶似是有難言之隱,梁進道:“齊兄弟有話直說。”
齊二慶下決心開口,道:“我有個不情之請。我去彎月谷,是聽聞彎月谷里有一種叫做辛芽的奇花,可以令斷臂復(fù)生。我正是要去彎月谷采辛芽,為哥哥治療斷臂。只是傳聞彎月谷中有巨獸,兇險無比,單以我的法力,恐不能應(yīng)對。不知賢伉儷和白少莊主能否與我同去?”
圓圓聽到辛芽,表情微微有異。
齊二慶知道他的請求會讓梁、宋、白三人為難,接著道:“當然,此行兇險,你們?nèi)羰蔷芙^,我也能夠理解。”
宋蕓和梁進看向白戴戴,白戴戴道:“既然齊兄弟有難,那么我們就幫一幫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