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張嘴。”夏彌說。

　　“我其實自己可以……唉好吧。”

　　感受到叉子傳來的銳利寒氣，路明霏無奈地張開嘴，夏彌把切成小塊的肉放進路明霏口中，笑瞇瞇地看著她的腮幫子鼓起。

　　“好吃不，食堂的豬肘子確實不錯。”夏彌齜牙，“師兄力薦呢。”

　　埋頭啃土豆泥的楚子航深藏功與名。

　　“唔嗯……”路明霏點頭。

　　她費了很大勁才把嘴里一團嘗不出味道的膠合物咽下去，失去味覺后她其實更喜歡口感脆的和容易下咽的半流質。

　　路明霏想象著第一年開學的午餐會，試圖給嘴里的玩意兒增點味道。

　　那時候她還是一枚新生，初次踏入龍族的世界，好奇、恐懼、茫然，如此懷著復雜的心情端起餐盤里的豬肘子。

　　這是她第一次嘗試德式豬肘子，但是味道意外的還可以。新認識的朋友們和她坐在一起，圍坐在長桌上，一同慶祝新的學年開啟和新的血液匯入。

　　那個時候，她還一無所有。

　　那個時候，她還完整無缺。

　　陌生的情緒劃過心口，轉瞬間消失不見。路明霏茫然地看著前方無限的黑暗，不知道該做什么表情。

　　“姐姐？”夏彌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擔心。

　　“好吃。”路明霏回過神來，眨眼比了個拇指，略顯傻氣的笑容掛在臉上，驅散了本就不濃重的陰翳氛圍。

　　“下次我給姐姐做銀耳羹！”夏彌鼓著臉說，“絕對比豬肘子好吃。”

　　“好好。”路明霏想象著夏彌的表情，應該是小狗一樣的可愛模樣吧？有個妹妹的感覺……好像也不錯。

　　“我先走了。”楚子航突然說。

　　夏彌和路明霏齊刷刷地望向他。

　　“明天有個檢查，要早睡。”楚子航用冷酷的語氣說出極度直男的理由。

　　====

　　門在背后輕輕關上。房間里的兩個女孩還在竊竊私語著什么，逐漸都聽不到了。

　　楚子航邁開腿，在充斥消毒水氣味的走廊里深呼吸，然后緩緩吐氣。這是一種調息訓練，有助于寧心靜神。

　　路明霏的情況比他想象中更糟。

　　楚子航不擅長說話，也不擅長安慰人。

　　他更習慣做點什么。

　　做點什么更有用的事情。

　　====

　　1～2、去圖書館翻資料

　　→3～4、發動獅心會

　　5～6、去找愷撒幫忙

　　7～8、去找諾諾幫忙

　　9、去找零核實身份

　　10、大成功/大失敗

　　ROLL : d10=d10(4)=4

　　====

　　半夜接到會長電話的蘭斯洛特很懵逼。

　　他早就聽說了會長這次從老家回學院的過程不是很順，又是火車站罷工又是龍族偷襲，最后還負傷住院了。

　　蘭斯洛特本以為楚子航是要報個平安，順便問一下獅心會下次例會的時間。

　　但是楚子航只報了一個病房號，讓蘭斯洛特組織一下，盡量抽出人手去探望其中的病人，并且保證其安全。他最近可能自己顧不上，只能拜托獅心會的大家了。

　　說完楚子航就掛電話了。

　　蘭斯洛特保持拿手機的姿勢定格了一分鐘。

　　他突然想起了這幾天悄悄流傳開的另一種說法。

　　據說楚子航從老家帶回了一個誰都不認識的女生，在返校的過程中，他們的舉止極為親密甚至還同吃同住……

　　蘭斯洛特的臉上掛著某種神秘的笑容。

　　然后，他撥通了獅心會各干部的電話，約了活動室和緊急會議。

　　會長的人生大事，自然也是獅心會的大事！

　　====

　　收拾完各類用具，和夏彌一起刷完守夜人論壇，順便否決掉她要聽恐怖故事電臺的提議，路明霏終于感受到了困意。

　　時間應該已經接近半夜。

　　夏彌很敏銳地察覺到路明霏的語氣變化，她恰到好處地提出告別，并約定了第二天再見。

　　隨后她幫路明霏蓋好被子，輕手輕腳地合上病房的門。

　　一切都安靜下來的時候，黑暗仿佛一下子擴大了好幾倍。

　　路明霏看不到病房，她只覺得自己像是面對無邊無際的曠野，永遠走不到頭的懸橋，即使撕裂聲帶咆哮也不會有任何回音的空壁。

　　路明霏從未如此真切地感受到自己的渺小。

　　就好像一個人，去對抗整個世界。

　　這時候路明霏又希望夏彌還在身邊了。

　　至少夏彌在的時候，她不會感受到如此的……孤獨。

　　這是什么奇怪的空巢老人心態？還是說這是一種正在被攻略的表現？路明霏啊路明霏，拿出前輩的氣勢來！總是讓學妹照顧像什么話……

　　如此胡思亂想著，路明霏閉上本就看不見的雙眼，陷入更深的黑暗之中。

　　困意涌來，朦朧間她的意識不斷往下墜落，最終溶解在混沌的夢境中。

　　====

　　路明霏夢到了

　　1～3、普通的夢

　　4～6、預知夢

　　→7～9、奧丁

　　10、大成功/大失敗

　　ROLL : d10=d10(9)=9

　　====

　　雨夜。

　　圓月。

　　騎著八足駿馬的神明披著黑色的大麾，長矛上流淌著粘稠如血的金色液體，滴撒在街道上像是某種烙印，連暴雨也沖不開。

　　金色的烙印一路往前，蔓延到漆黑的臺地上，然后是路明霏的腳下，再往上，從手指滴落。

　　路明霏低頭。

　　她的胸口，大概是心臟的位置有一個焦黑的孔洞，金色的液體正從那孔洞里溢出，淌遍全身。

　　就像是一張細密的蛛網。

　　“你逃不掉的。”奧丁的聲音像是天邊的滾雷。

　　不是，你伽椰子啊，陰魂不散的。路明霏一口老槽如鯁在喉。

　　然而道標已被種下。

　　跨越大洋的神罰，似乎隨時都會降下。

　　====

　　奧丁的道標暢通度（低于50視為無法抵達路明霏身邊）

　　ROLL : d100=d100(87)=87

　　====

　　道標暢通，奧丁送來的是

　　1～2、眷屬女武神

　　3～4、眷屬死侍

　　→5～6、眷屬渡鴉

　　7～9、殺戮之心

　　10、大成功/大失敗

　　ROLL : d10=d10(6)=6

　　====

　　連大地也在因為神明的宣判而震動，路明霏腳下不穩一個趔趄坐下，手掌觸地感受到了某種粗糲的規律紋路。

　　不知為何，她感覺奧丁變矮了。

　　不，是自己在上升。

　　地面是活的，它扭曲著盤旋著上升，閃電照亮了頭頂的陰云和圓月。那根本不是什么圓月，那是赤金色的瞳孔，如汽燈般明亮，大得能映出自己的影子！而腳下地面的紋路，是一種類似鱗片的結構。

　　那是，巨大到不切實際的蛇。

　　纏繞在高架之上，托舉著路明霏的身體，高昂頭顱仿佛要吞噬天地的巨蛇。

　　“耶夢加得！”奧丁咆哮著念出了巨蛇的名字。

　　那是北歐神話中“龐然大物”這一概念的實體，纏繞塵世的巨蟒，諸神黃昏的終結者之一。

　　巨蛇晃了晃腦袋，嘴角拉起像是一個嘲諷的笑容。

　　它托著路明霏墜入云海，遠離奧丁的神國，地上的神明凝聚起雷電，卻只能炸掉巨蛇的鱗片。

　　雷聲越來越遠，路明霏緊緊貼在蛇身上，有種坐過山車的惡心感，她祈禱這一切快點結束。

　　似乎是為了回應她的禱告。

　　一個帶翅膀的黑色玩意兒猛地撞進路明霏懷中，她慘叫一聲，揪著肇事者的羽毛一起從云海中翻滾墜落。

　　====

　　這是一只

　　1～3、憂郁的渡鴉

　　→4～6、毒舌的渡鴉

　　7～9、擺爛的渡鴉

　　10、大成功/大失敗

　　ROLL : d10=d10(4)=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