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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度群像

第二章 修煉與沉淀

異度群像 埋頭寫文 9803 2024-08-12 10:39:34

  “你要跟一個外鄉人學習劍術??”當安提諾米王國的國王聽到這個消息后,自然是無比震驚。賽利姆是國王疼愛的小兒子,突然要跟一個來歷不明的外地人學劍,這想想都不合適。

  “父王,我已經讓亨特去查過這個人的來歷了,他并沒有什么大問題。”賽利姆解釋道,“父王您也知道,宮廷里已有的劍術老師已經教不了我了,我要是想更進一步的話,就只能找其他的高手了。”

  “可是!”國王嚴肅地說道,“就算如此,你也不能如此草率地作出決定!父王會給你尋找適合的名師!”

  “父王!請恕兒臣直言,之前您每一次想為兒臣尋找名師,都會被拜勒曼公爵橫加干涉,最后都不了了之!”見國王還是不肯輕易讓步,賽利姆也是換了自稱,認真誠懇地向父王請求道,“現在兒臣好不容易遇到了一位厲害的老師,真的不想錯過這次機會!”

  “……唉!”賽利姆的這番話算是戳到國王的心坎兒里去了,拜勒曼公爵和保守派的手現在是越伸越長,可是國王卻并沒有很好的辦法去限制他們。可即便如此,國王怎么放心讓最疼愛的小兒子跟一個外鄉人學劍呢?

  “可是,北方那里都是窮鄉僻壤,怎么可能出一個劍術高手呢?”國王對此還是十分懷疑。

  “兒臣親眼見識他的劍術,兒臣愿意相信他!”賽利姆聽出了父王言語中的退讓之意,于是連忙趁熱打鐵道,“兒臣愿意向父王立誓,如果半年內學不到有用的知識,那兒臣會命人立即遣返此人,且之后兒臣都聽父王的!”

  說起來,藍溪是個很奇怪的人,他不樂意住舒適的大房子,偏偏請求在鄉下的廢屋住下。

  賽利姆看著這幾間廢屋,好奇地問道:“你真的確定要住在這里?”

  “殿下莫怪,鄙人先前住慣了平房,舒適的大宅子反而不習慣。”藍溪笑著解釋道,“而且也多虧了殿下允許我的妻子先住院療養,我也有時間來把這幾間破屋子好好修葺一番。”

  藍溪的話令賽利姆一愣,他的言語中怎么一副要在這里定居下來的意思?

  賽利姆沉下臉,提醒道:“我不管你做什么,但別忘了,你必須先教會我大劍劍術!”

  “哈哈,殿下放心!以您的聰慧和努力,半年之內肯定會脫胎換骨!”藍溪倒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笑著保證道。

  “只不過呢,殿下,我有個不情之請。”藍溪笑著眨眨眼。

  賽利姆微微皺眉,“什么請求?”

  藍溪笑著答道:“學劍期間,殿下您也得跟我住在一起。”

  “放肆!!”一旁的仆從亨特聽不下去了,“尊貴的殿下豈能住在這種地方!!”

  “亨特,稍安勿躁。”賽利姆卻擺擺手示意亨特別激動,他對這個提議有點興趣,“藍溪,住在這里對練劍有什么好處嗎?”

  藍溪笑著說道:“殿下,您知道大劍的劍招和其他長劍武器的最大區別是什么呢?”

  賽利姆想了想,試探性地說道:“……大劍比其他武器要重?”

  “哦哦!沒錯!您果然聰明!”賽利姆的回答讓藍溪的雙眼一亮,他一邊贊賞著一邊解釋道,“其實對于任何武術,基本功都是非常重要的。而對于大劍這種較為笨重的長武器,對使用者的體能、力量、敏捷和熟練度等各方面的要求會更高。自然,學習過程中需要吃更多的苦。”

  藍溪一邊說,一邊用自身做示范,“揮舞大劍可不能僅靠手腕和手臂,而是要腿、腰、背、腹等多處整合發力,從而帶動全身的力量來駕馭武器。同時,腳下的步法也很重要,因為以大劍重量,揮舞時的慣性是非常大的,想站樁不動是幾乎不現實的,而步法要是跟不上大劍在揮舞時的重心和慣性變化,使用者不僅用不好這個武器,而且還很容易受傷。”

  賽利姆瞪大眼睛認真地聽著,藍溪所說的都是他之前聞所未聞的知識。

  “所以殿下需要先練扎馬步,像我這樣。”藍溪也來了興致,直接親身示范一番,“殿下您可以隨便踢打,亨特先生也可以隨便拽我,我都絕對不會移動分毫。”

  “!!”賽利姆和亨特對視一眼,起先還有些猶豫,但藍溪一直鼓勵他們要眼見為實,賽利姆和亨特方才上前動手。可不管賽利姆對著下盤如何用力踢打,藍溪的馬步都沒有絲毫變形。就連身為成年男子的亨特使上全身力氣去拽胳膊、推肩膀推后背,藍溪都紋絲不動。

  “藍溪先生真的厲害啊!”這下,就連一直不相信藍溪的亨特也都嘖嘖稱奇,不得不承認這個外來者是有真功夫的。

  “練好馬步是很不容易的,必須吃得了苦。我之所以建議殿下住在這里,是因為較為艱苦的環境對人的意志也有磨礪的作用。”藍溪一邊說,一邊把賽利姆在切磋時拿出的那柄華麗的重劍單手舉了起來,“實戰中的話,穩固的下盤對手上的連招是有很大幫助的,我接下來就演示一下。”

  藍溪將大劍扛在肩上,一手握住靠近護手的劍柄,另一手握住劍柄向后靠近劍首的位置,然后拉開弓步穩住重心,接著以兩肩帶動雙臂、再帶動手腕,將這30斤的大劍像風車一般掄了起來。在演示了幾個來回后,藍溪沿著大劍揮舞時的慣性順勢轉個身,讓劍鋒向后觸地停了下來。接著,藍溪握緊劍柄,雙臂帶動劍身畫了個側向的圈,而在劍鋒到達最高處的時候,藍溪的雙臂則繼續用力,帶著厚重的劍身又轉了半圈后,手臂突然發力一個向前的上挑,緊接著藍溪順著大劍向后的慣性擰腰轉身,雙臂同時發力將劍鋒向身后快速劈下,劍鋒觸及的地面上頓時被砸出了一個坑。最后,藍溪站起身體的同時,用腳尖輕踢劍身借力,輕松地將大劍豎了起來然后靠在肩上。

  賽利姆和亨特都看呆了,這一串行云流水的動作不到30秒就完成了,30斤重的大劍在藍溪的手中被舞得虎虎生威,劍身撕裂空氣傳來的陣陣呼聲顯得極具威懾力。

  藍溪的表現頓時令賽利姆兩眼放光,他不禁問道:“要達到你這種程度的話,我需要花多久?”

  “只要基礎打得好,手上的連招就能很快學會。”藍溪輕松地站起身,笑著說道,“殿下現在還太瘦了,怕不是掄劍的時候能把自己掄飛了。”

  “!!”藍溪的話令賽利姆的臉頓時就紅了,他還是第一次被人說身材瘦弱。不過如此一來,賽利姆的好勝心完全被調動了起來。

  雖然對藍溪實力的懷疑基本打消了,可亨特對這里的住宿環境還是有憂慮,“可是,殿下,您真的要住在這種地方嗎?”

  “可以,我不認為這是過分的要求。”只要能學到真本事,賽利姆才不在乎住哪兒呢,不過他還是不忘囑咐了一句,“亨特,你千萬跟父王保密,也別跟其他人說。”

  “可是,殿下……”苦著臉的亨特還想再多勸說幾句,但都被賽利姆強硬地駁回。無奈之下,亨特只能嘆氣應下了,“唉……好吧,臣遵命。”

  于是第二天天還沒亮,賽利姆就被藍溪喊了起來,雙腿綁上事先準備好的沙袋出去跑步。兩人先是負重跑了10公里,從來沒有練過體能的賽利姆好歹是咬牙堅持下來了。

  然而剛回來,藍溪就要求賽利姆扎馬步,而且腿上的負重不能拆。剛跑完步的賽利姆此刻腿都是軟的,稍微蹲下一點點,大腿都酸脹得令人發瘋。

  “殿下,您可只有半年的時間哦!每分每秒的修煉都是非常重要的!”藍溪站在身后,笑著用手壓住賽利姆的肩膀。而賽利姆也很吃激將法這一套,頓時就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一個上午的時間對于剛剛處于修行起步階段的賽利姆來說異常漫長,總算熬到了中午休息時間,賽利姆感覺自己連將面包放進嘴里的力氣都沒有了。

  “您要是還有力氣,下午就繼續扎馬步,沒力氣的話就先練上肢。”藍溪在旁笑著提議道。

  “……換別的練吧。”賽利姆撇撇嘴,雖然很想嘴硬,但自己確實站不動了。

  “好咧!”藍溪很快便從屋子里取出了器材,兩只啞鈴和兩個能綁在手臂上的沙袋。

  “肩膀要打開,后背要挺直。不能只是手臂用力,要想象著力量是從兩肋處往上,經由背部、肩膀,最后才帶動手臂。”藍溪一邊幫賽利姆綁上沙袋,一邊講解著動作要領,“同時別忘記呼吸的節奏哦,可千萬不能憋氣。”

  賽利姆還從沒系統鍛練過上肢力量,手臂上的肌肉并沒有那么大的力量,沒幾下手臂就軟了,幾乎抬不起來。

  見狀,藍溪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慢悠悠地說道:“連這點負重都承受不了,還想掄得起30斤的大劍?”

  “……哼!!”賽利姆一聽這話就不服氣了,頓時提起一口氣,把臉憋得通紅,硬是完成了藍溪的指標。

  修行第一天終于結束了,賽利姆感覺自己被練掉了半條命,意識都有些恍惚了。

  這時,藍溪卻上前抓住賽利姆的一條胳膊,用力地按捏著緊繃的肌肉。剛剛經歷過強度極大的鍛煉,手臂肌肉被按壓得又疼又酸。賽利姆哪里受過這種對待,大驚失色地喊道:“你!你這是干嗎?!”

  “按摩放松一下肌肉,不然第二天您會連胳膊都舉不起來。”藍溪笑看著疼得呲牙咧嘴的賽利姆,而后者意識到藍溪調笑的眼神后,立即咬牙板起臉,再怎么酸麻疼也都絕不吭聲。

  “保持深呼吸,盡量放松全身,實在熬不住就告訴我。”

  藍溪看著是文質彬彬的書生模樣,手勁卻大得驚人。當他對賽利姆的腿部進行拉伸時,賽利姆甚至產生了自己的腿要被拽下來的錯覺。

  “……唔!!”賽利姆疼得眼淚在眼眶里打轉,但就是倔強地不能掉出來。

  “好了好了,基本都拉伸一遍了,接下來我輕一點給您按摩,好不好呀?”藍溪的眼睛笑得彎彎的,他的語氣仿佛在哄小孩子。

  不過,別看賽利姆平時一副小大人的老成模樣,他的的確確還是個孩子。經歷了一整個白天的高強度訓練以及如酷刑般的肌肉拉伸,此刻卻又在感受到力度恰到好處的按摩,瞬間一股無法抵御的疲勞感襲上了大腦,賽利姆終于是抵擋不住,迷迷糊糊地合上了眼睛。

  然而沒一會兒,賽利姆就被藍溪拖起來用力晃醒,然后半哄半塞地吃下去一塊面包和小半塊肉干,“一定要吃飯,不吃飯哪有力氣?再難受也得吃,這樣你才能堅持下去。”

  累極了的賽利姆一直迷迷糊糊的,機械地咀嚼咽下食物后再也撐不住了,倒頭就睡。藍溪無奈地笑了笑,將賽利姆輕輕抱了起來,放到了屋里臨時堆好的稻草床上。

  稻草床上只鋪了一層粗麻布,累極了的賽利姆根本顧不上稻草和粗麻布那扎人的觸感,很快就呼呼大睡。可藍溪還不能閑下來,他要抓緊把淋浴房修好,一直忙到凌晨才休息。

  接下來一連半個月,賽利姆都在藍溪的指導下進行最基礎的體能訓練。從一開始的精疲力竭,到逐漸適應了修行強度,賽利姆能夠感覺到自己的體能有著明顯的提高。

  這天,完成了一天的訓練量后,藍溪照例給賽利姆進行肌肉拉伸和按摩,而賽利姆也沒有剛開始那般如同經歷酷刑般的悲壯感了。

  賽利姆隨口問道:“藍溪,你是什么時候開始練武的?”

  藍溪答道:“跟您現在差不多的年紀吧。”

  “你跟誰學的?”賽利姆接著問道。

  藍溪沉默了半刻,聲音低沉地回答道:“……是我的父親。”

  藍溪的回答令賽利姆很是驚訝,他居然自己主動說起自己的家人。賽利姆的好奇心被調動了起來,隨口就接著問道:“話說,你其他的家人呢?只有你的妻子陪著你嗎?”

  賽利姆話音剛落,背后按摩的動作就停下了,緊接著一陣深沉的靜默如同山一般壓在了賽利姆的背上,頓時就令他后背發毛,甚至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幾秒后,藍溪的情緒就恢復了正常,他沒有接賽利姆的話題,只是輕輕拍了拍賽利姆的后背,柔聲說道:“我還需要在夜里要抓緊鋪好灶臺,殿下愿意來幫把手嗎?”

  賽利姆忙不迭地點頭,自己剛才的問題顯然冒犯到了藍溪。沒想到平日里和顏悅色的藍溪,被觸怒后居然那么可怕,賽利姆突然非常僥幸自己沒有直面藍溪的慍怒。

  只不過,在看到那個挺拔的高大背影在夕陽下染上了一絲悲傷與沉重,賽利姆更是覺得看不透這個男人。

  賽利姆跟著藍溪學了差不多一個多月,藍溪的妻子阿唯也出院回來了。她的身體基本痊愈了,氣色比起之前好了很多。

  阿唯是一名美麗而有氣質的女子,身材高挑,氣質恬淡,說話的聲音輕輕的很好聽。她一回來,藍溪就圍著她團團轉。

  阿唯將賽利姆打量了一番,笑著問道:“殿下這段時間的伙食,是不是以面包為主?”

  “是的。”賽利姆點點頭,誠實地回答。不過,雖然伙食很單一,但每天修行強度大,餓得前胸貼后背的賽利姆也沒那么挑剔了,反而覺得吃飯比之前在宮廷里更香。

  這時,藍溪在旁弱弱地說道:“啊呀,阿唯,你是懂我的,我下廚會出事的啦……”

  “藍溪你會下廚??”賽利姆對此很詫異,他盯著藍溪問道:“我以為你不會做飯,所以才天天啃面包。”

  “還是別讓他做飯了,他做的飯呀,吃完了得去住院。”阿唯掩唇而笑,笑聲如靈動的旋律。

  賽利姆頓時汗顏,“……原來如此。”

  藍溪則是不好意思地抓抓后腦勺,有些尷尬地在老婆身邊賠著笑。

  好在藍溪和賽利姆已經加緊修好了廚房,阿唯回來的當天晚上便一展廚藝,亨特送來的食物終于能用上了。

  今晚的伙食絕對是這一個月來最美味的飯菜。桌子中央擺了一只大盤子,里面有三只香噴噴黃油烤雞,主食是有一籃子剛出爐的餐包和一大碗意面。搭配餐包的是上等的奶酪,而意面則是淋上了黑椒汁,配菜是切成小塊的牛排、糖心的煎蛋還有各種蔬菜。甜品是一只大大的蘋果派還有酸奶燕麥杯。

  啃了一個月面包肉干的賽利姆和藍溪坐在桌邊連連咽著口水,眼巴巴地等著阿唯宣布開飯。

  阿唯從廚房里拿來一大瓶鮮榨果汁,在看到桌邊兩人餓得可憐兮兮的模樣,她微笑著說道:“久等了,我們開飯吧。”

  這是賽利姆這近一個月來吃上的最美味的食物,甚至連宮廷菜肴都黯然失色。一直埋頭苦吃的賽利姆偶然一抬頭,看著桌對面的藍溪吃得紅光滿面,滿眼崇拜和幸福地注視著阿唯。

  賽利姆這才恍然大悟,難怪藍溪前幾天加班加點地修廚房,原來是因為這個啊。

  有了阿唯的協助,藍溪能夠更加專注于訓練賽利姆。在經歷了三個多月的體能訓練后,賽利姆比之前明顯更高更壯了,藍溪也自然開啟了修行的下一步:傳授劍技。

  而正如藍溪所料,賽利姆學習劍技的速度堪稱神速,不到一個月就把藍溪所掌握的大劍技巧都學會了。

  藍溪環抱著雙臂注視著賽利姆的動作,不住地點頭鼓掌表示贊許。阿唯就站在丈夫身邊,臉上掛著一如既往的恬適笑容。

  一套連招結束,賽利姆快速收劍立穩,全套動作行云流水,非常漂亮標準。藍溪不住地點頭稱贊道:“殿下果然聰慧過人,進步神速。不過,我所知道的大劍劍招和技巧都已經教給您了,我接下來沒有什么可教的了。”

  對此,賽利姆卻是滿腹懷疑,“當真?可我感覺你還保留了許多。”

  藍溪笑著搖搖頭,解釋道:“我早就說過,我對大劍只是略有心得,遠不到精通的程度。之所以您會認為我沒有傾囊而授,其實是因為你我間的戰斗的經驗和直覺差距巨大,而這個是沒辦法僅靠言語傳授就能習得的,只能通過戰斗來不斷積累。”

  “哦……”賽利姆似懂非懂地點點頭,看上去有些失落。藍溪笑著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繼續說道:“對了,我再送殿下一件禮物吧!”

  “哦?你要送我什么?”賽利姆頓時來了精神。

  “殿下跟我來。”藍溪微笑著將賽利姆引導至工作室,然后打開了房門。映入眼簾的居然是一間鑄劍室!!

  賽利姆看著滿屋子的鍛造器材,目瞪口呆地驚嘆道:“你從哪里制備的這些器材??”

  “都是從就近的鐵匠那里買的,然后我自己改造的。”藍溪笑著解釋道,“我方才所說的禮物,就是想為殿下重新鍛造一把稱手的大劍。”

  賽利姆從未想到會有這樣的禮物,連忙追問為什么。藍溪則是指了指豎在墻邊的一柄大劍,那正是拜勒曼公爵所贈送的裝飾華麗的大劍。

  “這柄劍更像是裝飾用的劍器,對于實戰來說是華而不實的。但這柄劍的材質實屬上乘,所以我想把它熔了,再重新鑄造。”藍溪笑著將一沓圖紙放在賽利姆面前,說道,“這是我畫的圖紙,就等您點頭了,我馬上就著手重新鍛造。”

  賽利姆看著圖紙,好奇地問道:“這些都是什么?”

  藍溪馬上解釋道:

  “這柄大劍只有劍脊,沒有劍樋,雖然分量十足,適合于劈砍,但對目前對您來說并不適合。”

  “通常來說,大劍的劍身都至少是劍柄的兩倍以上。如果沒有劍樋的話,揮劍時好比揮動一一根粗笨的鐵棍,再加上揮舞時的慣性,以您目前的力量和體能,與其說是您在揮劍,不如說是大劍的重量在把您牽著走。”

  “所以我建議加上劍樋,減輕一點劍身的重量,適當加長劍柄,將整把劍的重心調整至靠近握劍處,這樣有助于您更好地駕馭。”

  “鑲嵌了寶石的龍頭劍首在實戰中華而不實,還不如換成能夠調整配重的鈍頭劍首。”

  “護手的話,目前的十字型劍身足夠簡潔了,挺好的。可是這劍柄的材質嘛……象牙實在是太奢侈了,萬一練習的時候碰壞了,我可賠不起,還是換成木質的吧。”

  藍溪越說越興奮,而他的滔滔不絕也把賽利姆的情緒調動起來了,頓時兩眼放光滿是期待地問道:“好好好!你大概要花多久能做好這柄劍??”

  藍溪想了想,答道:“以目前的設備來說,至少需要一個月左右吧。還有就是鑄劍的材料,希望殿下您能多多贊助一點,畢竟我沒有更精密的儀器,所以無法精準地估計材料的損耗。”

  “這個沒問題,我會吩咐亨特去解決材料的問題,你要多少盡管開口。”賽利姆認真地承諾道,并且向藍溪伸出了手,語氣真誠地說道:“藍溪,真的非常感謝你的幫助。”

  藍溪看著賽利姆伸過來的手,猶豫了幾秒后伸出了手回握,“殿下言重了,這是我的榮幸。”

  亨特在調配物資方面非常有一套,賽利姆剛說完要求,他就在最短的時間內準備好了一切。接下來,藍溪就開始了閉門鑄劍,而熟知技術要領的賽利姆則很自覺地每天繼續劍術的修行。

  至于其他的雜事家務,自然就是阿唯來負責。這天的陽光非常好,阿唯推著一車換洗衣服走向小屋后面的那條小河。在河邊,藍溪做了一個類似水車的裝置,只要將衣服系在水車的車輪上再轉動搖柄,就能進行半自動的衣物漂洗。

  雖然比蹲在河邊一件件搓洗要方便很多,但來回轉動把手也是很耗費體力的,再加上陽光明媚的早晨比較熱,阿唯的額前沒一會兒就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突然,阿唯警覺地往后一看,發現時賽利姆正站在十米遠的地方。

  阿唯停下了手中的活兒,笑著問道:“殿下有事嗎?”

  “……那個,我來幫你吧。”賽利姆有些別扭地清了清喉嚨,他還不習慣主動向別人提供幫助。

  原先在皇宮里,所有的日常事務都有仆從照顧,賽利姆從來沒有主動干過活兒。而到了藍溪這里,不僅每天要接受高強度的訓練,還要被藍溪招呼著幫忙干泥瓦活兒。

  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賽利姆硬著頭皮走上前,從阿唯手中接過搖柄,聲音僵硬地問道:“是轉動這里就可以了嗎?”

  原先在宮廷里,所有日常事務都有仆人照顧,賽利姆從來沒有自己動過手。但跟著藍溪爬上爬下地干體力活后,這種親自動手勞動的過程給了賽利姆不一樣的體驗,就連心態也有了變化。

  所以,當賽利姆看到阿唯又要準備飯菜,還要洗曬衣物時,賽利姆就猶豫著自己是不是上前幫一把會比較好?

  對于賽利姆主動提出的幫助,阿唯也沒有客套地推脫,她的臉上依然掛著如清風般和煦的笑容,說道:“是的。那就辛苦殿下了。”

  “……沒事。”賽利姆紅著臉點點頭。雖然不習慣主動幫助別人,但受到別人感謝的感覺還是不錯的。

  清洗完衣服,賽利姆又順手把砍柴挑水的活兒也干了。畢竟經歷了三個月的體能力量訓練,這種程度根本不在話下,就是肚子餓得有點快。

  阿唯則適時地從廚房里走出,她正端著一只大托盤,笑著對賽利姆招呼道:“殿下辛苦了,我做了牛肉餅,馬上就開飯了。”

  賽利姆有些驚訝,連忙問道:“牛肉餅??哪來的牛肉呀?”

  “當然是亨特先生派人送來的,還特意囑咐我,殿下目前還在長身子的階段,一定要注重營養。”阿唯一邊解釋,一邊將托盤上的食物放在院子里的木桌上。

  “……”賽利姆有些無語,亨特怎么還把自己當小孩子?哼!

  阿唯親手烤制的牛肉餅飄香四溢,賽利姆就是再不情愿,自己的肚子還是不爭氣地叫了起來。

  看著略顯尷尬的賽利姆,阿唯只是莞爾一笑,說道:“我還燉了湯哦,殿下您坐下慢慢吃。我還要去給藍溪送飯。”

  于是,賽利姆就坐在院子里美美地享用起食物。不一會兒,他看到阿唯端著一盤子食物送進了藍溪的工作室,然后很快就出來了。

  幾個月來的相處中,藍溪不僅指導賽利姆的劍術修行,還在生活上對他有諸多幫助。通過這段相處,賽利姆對于藍溪產生了一定程度的信任和依賴。

  算起來,藍溪鑄劍已經花了半個月了,這期間賽利姆都沒怎么見過他。賽利姆心里有所擔心,于是向阿唯問道:“藍溪這段是不是都沒怎么休息?他這樣不要緊嗎?”

  對于這個問題,阿唯溫柔地解釋道:“他呀,一旦動手做自己感興趣的事情,就會沒日沒夜地投入進去。別人看來十分辛苦,他卻甘之若飴。”

  賽利姆還是不能完全理解,“其實,大劍可以找工匠定制吧?藍溪不一定非得親自動手鑄劍,這畢竟很辛苦也很耗時間”

  阿唯微微欠身,解釋道:“我很了解我的丈夫。賽利姆殿下,您愿意信任他,愿意拜他為師。這等知遇之恩,對我的丈夫來說就如同是救贖。”

  這么一說,賽利姆倒是不好意思了,不過他對阿唯口中的“救贖”一詞感到好奇。賽利姆之前從亨特那里得知,阿唯的身體欠佳其實是因為不久前流過產。賽利姆對此很驚訝,因為這兩人實在不像會那么不小心的人。

  雖然認為這其中一定有隱情,但這等傷心事眼下顯然不能深究,賽利姆只能抑制住自己的好奇心。

  “……阿唯夫人,我一直以來都有一個疑問,不知可否得到你的解答?”賽利姆一邊斟酌著詞句,一邊問道:“你和藍溪……你們二人的言談舉止和從骨子里散發出的教養完全不像是出身閉塞山村的人。你們究竟是來自哪里?”

  阿唯對于賽利姆的問題沒有任何明顯的情緒起伏,只是一如既往淡然地說道:“殿下可曾問過我的丈夫同樣的問題?”

  賽利姆點點頭。阿唯直視著賽利姆的眼睛,平靜地說道:“我和我的丈夫的回答一樣,請恕我暫時不能透露更多。”

  “……我知道了。”賽利姆明白,自己目前是不可能從這對夫妻口中了解更多了。

  半年時間過得很快,國王按照約定要親自檢閱賽利姆的學習成效。拜勒曼公爵在之前的半年里一直在悠哉地度假。在聽說了此事后,拜勒曼公爵饒有興致地表示也想出席參觀。

  拜勒曼公爵才不相信一個剛滿九歲的小孩能舞得動那么重的武器,更何況世界上目前數得上的劍客都被公爵提前敲打過了,所以絕對不可能找到能教賽利姆真功夫的人。

  可當拜勒曼公爵親眼看到修行歸來后的賽利姆,他的大腦瞬間便被一股極強的危機感所占領。

  僅僅半年時間,賽利姆長高了,皮膚也有些黑了,但明顯長高變壯實了。

  尚且矮小的體格卻在背后斜背著一柄未開刃的大劍,原本如湖水般清澈見底的藍色雙眼變得如同海水般深沉的藍色,整個人顯得銳氣十足。

  拜勒曼公爵沉著臉,下意識地撥弄了一下拇指上的戒指,然后朝身邊的心腹仆從投去了一個極具深意的目光。仆從當即心領神會,快速退下了。

  而賽利姆則目光如炬,看似只是簡單地掃了一眼,但他已經牢牢記住了那名仆從的長相。

  在國王親自宣布展示開始后,賽利姆深吸一口氣,猛地將大劍從背后取下,緊接著雙手緊握劍柄將大劍高舉過頭頂,接連使出鐵蝴蝶、縱劈、風車斬、上挑后接蓄力斬等一系列招式。這一連串集中于上段和中段的進攻劍技迅捷剛猛,顯得霸氣十足。

  在場所有人都驚呆了,國王在目瞪口呆的同時更是無比欣喜,沒想到賽利姆真的練成了大劍劍術,并且舞得有模有樣!

  拜勒曼公爵則是面色鐵青。方才賽利姆在進行上挑動作時,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大劍劍鋒居然直指拜勒曼公爵!

  在那一瞬間,雙方的目光發生了對撞,拜勒曼公爵居然從一個未滿十歲的孩子的眼中看出了獵人般銳利堅毅的目光。

  而在賽利姆的眼中,他清晰地看到,那位幾乎權傾朝野的公爵的眼中,居然流露出了錯愕!

  不過,那刀鋒實際連半刻都沒有停留,修長的劍身順著慣性和手臂施加的控制下繼續著原定的軌跡,仿佛剛才的劍指不過是偶然經過。

  “舞得精彩!!!”周圍的人都在大聲喝彩叫好,而拜勒曼公爵則強忍住將要抽搐的面部肌肉,咬緊后槽牙勉強拍了幾下手。

  一輪劍技舞畢,賽利姆將大劍交給亨特,在畢恭畢敬地向父王行禮后,便來到了拜勒曼公爵的座前,恭敬地微微欠身說道:“公爵閣下,我要向您致歉。”

  公爵不知賽利姆意欲何為,問道:“皇子殿下何來此言?”

  “公爵閣下,您可還認得這柄大劍?”賽利姆示意亨特雙手捧劍走上前來,解釋道,“這正是您之前贈送于我的那柄裝飾華麗的大劍,我命人重新將其熔鑄成更適合實戰的造型。這件事沒有事預先與您商量,真是萬分抱歉。”

  “什么?!”拜勒曼公爵表達了極大的震驚。

  賽利姆則示意另一名仆從走上前來。這名仆從手捧一只外形樸素的盒子,一打開蓋子,里面全部是貴重的珠寶。

  “這是從原先的大劍上拆下的珠寶,現在物歸原主,還請公爵閣下驗收。”賽利姆抬頭仰視著坐在上位的拜勒曼公爵,眼中的光芒如鋒,語氣不卑不亢地說道。

  送出去的禮物,哪有收回的道理。更何況這是送給皇子的禮物,身為公爵的拜勒曼豈可在眾人面前收回禮物呢?

  皮笑肉不笑的拜勒曼公爵“禮貌”地回應道:“呵呵,賽利姆殿下這是哪兒的話,既是已經送出的禮物,我哪有收回的道理。”

  拜勒曼公爵的額前此刻已暴起好幾根青筋,但都被禮帽遮住一時看不到。

  “既然是公爵閣下的好意,那我就感激地收下了!請允許我再次表達對公爵閣下的感謝!”賽利姆從善如流地客套道,完全看不出方才舞劍時的英氣與霸道。

  拜勒曼公爵萬萬想不到,曾經由自己親手送出的嘲諷,如今卻成了一支回旋鏢,在眾目睽睽之下深深地扎進了自己的胸口!

  可即便如此,公爵眼下也不得不暫時咽下這口氣,強裝笑意回復道:“哪里哪里,賽利姆殿下客氣了。”

  散場后,拜勒曼公爵終于換下了人前那謙遜的偽裝,換上了陰狠的申請。在公爵的心里,已經將賽利姆今天的言行視為了宣戰!

  “好小子!算你有膽量!那就走著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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