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誠誠眼看著幾個醫生匆匆進入手術室,心中甚是不安。他把耳朵貼著在門上想聽聽里面的動靜,卻啥也沒有。他瞧了瞧門縫,里面好像閃出一個身影,連忙把身子縮了,退到門的一邊。
“吱嘎。”――門開處,一個年輕的護士走了出來。
“我是江浩的監護人,他……怎么了?”陳誠誠攔下護士,聲音虛弱的問道。
“情況有點復雜,專家正在商量。”女護士回答。
“什么意思……?他有生命危險?”陳誠誠急了。
“病人有向好的跡象……。”女護士說完匆匆忙忙的走了。
陳誠誠聽到江浩有向好的希望,心里淡定了許多。
手術不知道何時結束,疲累的陳誠誠,決定在走廊的凳子上休息一會。他想坐下,腿卻像灌了鉛一樣的筆直。陳誠誠努力把膝蓋彎曲,肌肉的疼讓他咧嘴呲牙。陳誠誠擔心起劉萌萌,后悔剛才沒有叮囑她不要逞強。他嘆了口氣,閉目養神。
“誠誠,誠誠。”一陣熟悉的叫喚聲在陳誠誠耳邊響起。陳誠誠努力的睜開眼睛,眼前高大的身影一看便知道是誰。
“江檢察長!”陳誠誠跳了起來,立馬站得直直的。
“你在這多久了?江浩的情況怎么樣?”江山焦急的問道。
陳誠誠抬起手腕看表,意識到自己剛才睡著了,他不知道過去的兩小時里發生過什么。
“兩小時前,一個護士說過江浩情況向好……。嗯,好像江浩的情況有點復雜,有好幾位專家進了手術室了。”陳誠誠說。
陳誠誠老老實實的回答,讓江山的心像坐上了過山車。江山想了想,拿出手機撥打電話。
電話那頭的人顯然沒有接通,江山的表情明顯焦躁起來。
“病人需要輸血――!”手術室的一位護士推門大喊。
“我是他父親――我是a型血!”江山迅速走到護士面前,三兩下把袖子卷起到至臂關節處。
“需要幫忙嗎?我是o型血。”陳誠誠也走護士跟前,邊說邊卷袖子。
“你來!”護士示意陳誠誠跟著她走。
空蕩蕩的門廊里,江山一臉困惑的站著。
“啪嗒啪嗒……。”一陣急促奔跑的腳步聲。
江山扭頭看去,來人正是自己的妻子。
“江浩怎么樣了?”江媽扯著沙啞的聲音大聲問江山。
“要輸血。陳誠誠去驗血了。……為什么不抽我的?我們父子不是一樣的血型嗎?”江山邊想邊問。
“……臨床上有過血型更改的事,我們不是第一例。”江媽略帶猶豫又謹慎的說道。
“所以,那個人是o型?你怎么沒有告訴我?”江山眉頭緊鎖,仍在疑惑。
“這個沒辦法解釋……,我怕你不懂而誤會。”江媽回答。
江山默默的點了點頭。
一會兒,他想起了什么又問江媽:“你……來這么久,可以嗎?”
江媽欲言又止的瞪了一眼江山。
“這不像你……。”江山坐在門廊里的凳子上,喃喃自語。
手術室的燈滅了,江浩被推了出來。
江山夫婦第一時間沖到推床邊……。
“這不是江媽嗎?”領頭的老醫生在辨認著。
江媽抬起頭看到那人,先是一愣接著臉色變得煞白,最后整個人開始不安。她偷眼看見丈夫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江浩身上,才偷偷輕呼了一口氣。
江山跟著江浩去病房,江媽說要跟主治醫生談談便留了下來。
“你現在還瞞著老江?江浩的情況不容樂觀!”那主治醫生輕聲說道。
“老譚,我都瞞了這么久了,這事……,或許會沒事的。”江媽猶猶豫豫的表情。
“你看看這個……!”譚醫生一臉嚴肅的遞給江媽一疊文件。
江媽看著文件,臉色越來越凝重。
“不可能的!能這么干得預謀多久?是誰想殺江浩?!”江媽難以置信又憤怒的表情,攥緊了手里的文件。
“等江浩醒了,問問他。”譚醫生說。
“可以救治嗎?”江媽一臉懇請。
譚醫生沉默不語。
“這些混蛋!”江媽恨恨的罵道,眼淚決堤而出。
“我聽說江浩結婚了……。”譚醫生輕聲說。
江浩媽聽聞提了提精神,說道:“他老婆已經在來的路上了……。”
“媽媽!”江媽話未說完,身后響起陳丹妮的聲音。
“媽媽,江浩現在什么情況?”陳丹妮跑到江媽面前,一臉焦急的問。
江媽拉著陳丹妮走到一邊,她低聲的說:“江浩中毒了……,我希望你查查是誰干的!”
“什么!”陳丹妮全身一震,不可思議又難以置信的表情看著江浩媽。
江媽仿若鷹的眼睛,銳利的視線像掃描儀般來回打量著陳丹妮
“是誰要害江浩?!”陳丹妮喃喃自語。
“江浩在執行什么任務?”江媽試探性的問道。
“我們不可能告訴你的,媽媽!”陳丹妮懇求的神情,她當然知道江媽此刻想了解什么。
“難道江浩中毒了,也只能是秘密嗎?!”江媽臉帶悲哀的問陳丹妮。
“我會把情況告訴爸爸的!目前最急的事是治好江浩!”陳丹妮抓起江媽的手,眼中含淚的說道:“媽媽,拜托你了!”
“江浩中的是一種奇怪的毒,以我的分析……,是長期的……不知不覺的……。”江媽盯著陳丹妮――因為陳丹妮驚訝的表情,不同尋常。
“媽媽……,你這是在懷疑我嗎?”陳丹妮也讀懂了江媽審視的眼神的意思。“我那么的愛江浩!明知道他并不愛我,我也容忍了!”陳丹妮哽咽道。
“我當初以為,你對江浩的愛,是他的救命稻草……。”江媽近乎咬牙切齒的話語。
“是的!我就是他的救命稻草!只有我才能救他!”陳丹妮一字一句說得非常清晰。
手術室的走廊早已人跡全無,這兩個女人的對視而立,讓陰影深長的走廊氣氛詭異。
她們旁邊一側的樓梯口,陳誠誠不知何時站在了那兒,他緊張得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陳丹妮離去的腳步聲……。
江媽沉重走著的腳步……。
陳誠誠只曉得那些腳步恍如銼進他腦門的鐵鑿,“嗡嗡”的作響。

李子待熟
雖然忙,可一有時間就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