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干嘛?"安小暖不解。
"有蝴蝶,沒花,豈不可惜。"魏舒說完,就把小雛菊的桿折掉,把花放在了那紗布打的蝴蝶結上。
還別說,看著那白花,花心帶點紫,太陽落在紗布上折射出一道黃黃的斜光,像是添了一道自然的濾鏡。透過樹葉印在蝴蝶結和花上,隨風閃爍的點,還真有那么個唯美意境。
"嗯,詩意。這花哪來的?"沈嫻桐看到這一幕,心里也覺得美、清新。
魏舒脫口而出,"哦,王希哲摘的。"
說的也巧,老遠的看到,上完廁所回來的王希哲,在校服上擦著有水的手,走到他們面前。
"開會呢?這么熱鬧啊。"王希哲看著這幾個人一堆,以為發生了什么趣事。
"王希哲,你有沒聽過一句話,路邊的野花你不要采。花給你欣賞,你還要它的命,嘖。"沈嫻桐說完,抓起紗布上的小雛菊,用力的往王希哲臉上甩去。
原本只是個玩笑,但是由于離得近,小雛菊居然沒有在半途落到地上,反而有力地扎進王希哲長短不一的頭發中。可憐被拋棄的小花花表示找到了家,安安穩穩地扎營,自豪又強烈的表示它的存在。
"嘎,我不是故意的,這花靈性哈。"沈嫻桐摸了摸鼻子,感覺有點尷尬。
安小暖和魏舒側頭強忍笑意,肩膀都一聳一聳的。
猛男配嬌花,畫面太美,不敢直視。
王希哲一眼懵逼的拿下頭頂的小雛菊,誰來告訴他發生了什么?即便不明白,但是他還是開口,"不是啊,這是……唔唔。"還沒說完就被魏舒捂住了嘴巴。
"聽到沒王大爺,沈學霸她告訴你,花朵可愛,不要摘。"魏舒在王希哲耳邊說道,聲音的透著用力。
他們在開什么飛機,說的什么哦?
王式疑惑,王希哲掙扎著想要說話,魏舒見狀,就把他拉走了,還離安小暖她們遠遠的。
怎么回事?安小暖和沈嫻桐也面面相覷,眼里滾動劃過無數個問號。
"舒兒,你什么意思啊。拉走我干嘛?"王希哲好不容易可以說話了,可以解釋了,安小暖她們也在遠處。
"沒什么,就是剛剛發生了點小摩擦。她們情緒不太好,你撞上槍口,容易死得很慘。"魏舒雙手握著王希哲的肩,臉色沉重的說。
王希哲想了想剛才的場景,是有點那么回事。可是他覺得,哪里不對啊,給他的感覺,怪怪的說,怎么破。
"是嗎?可是、可是……"王希哲撓了撓頭發,沒想通。
"沒有可是。別殺死腦細胞了啊,不劃算。明早請你吃辣面,這事就算翻片兒了。"魏舒提出誘人的條件。
王希哲聽到辣面兩個字,眼底一亮,"成交。"
看,沒有什么不是一頓吃,擺平不了的。
沈嫻桐坐在地上,她玩著落下的樹葉,過了一會說,"暖暖,我要去上廁所,你要去嗎?"
安小暖想了想,"走吧,正好有那個意思。"
從操場這頭走到那頭,幾乎橫跨整個操場走到教學區后邊的廁所。
廁所很大,被分開成兩處。靠近操場那邊是男廁,靠近教師宿舍這邊是女廁,但廁所出口那邊,還是能看到操場一角,那里有一堆運動器材,杠桿和攀登架等等。
安小暖上完廁所,往外走,"外頭等你啊。"沈嫻桐也答了一聲。
安小暖右手打開水龍頭,沖了下,把多余的水甩掉,然后在校服上蹭了蹭。轉身,盯著后面一小片綠地發呆。
突然一個白色身影蹦到安小暖眼里,那一抹白和綠相稱,格外明顯。安小暖走進一看,是一只兔子。圓溜溜大紅眼,軟長長的耳朵,聳動動的鼻子,毛絨絨的尾巴,短粗粗的腿,整個一坨,特別可愛。
安小暖蹲下身,兔子居然也沒有跑,多半是家養的,所以不怕生。摸了摸,手感好極了,哪個女生不愛毛茸茸的東西,真好,安小暖心里非常滿足。
沈嫻桐走出來就看到一個背影,她也驚奇走過去,看到有兔子,薅了幾把,上下其手。"哇噻,安逸、舒服、滿足啊。"邊摸還感嘆不停。
"室長,你溫柔些,薅掉毛了。"安小暖看到某人摸得快迷失自我了,開口提醒。
"嘿嘿嘿,激動了點。"沈嫻桐摸夠了也停手了,但是手上還是沾了一些兔毛。
"你、你,我的,兔兔。"突然一個小奶音就從一道門那傳出來。一個小男孩開著半個門,只露出個腦袋,委屈巴巴的,眼神控訴著她們。
"啊?我不是,我沒有,你看,它還是活的。"沈嫻桐怕小男孩哭,趕緊拿起在吃草,安靜的一匹的兔子。
被突然抱起的兔子,表示一點不慌,吃勢安靜又優雅。嘴巴外面的綠色一點一點消失,鼻子、嘴巴不停地動著,腮幫子也一聳一聳的動著。
小男孩剛看到草里一動不動的兔子,還以為它已經死了,現在看到活蹦亂跳的兔子,他的心就放下了。挪著小小的步子,走到她們面前。"兔兔,給我。謝謝。"話雖然不連貫,但很清晰。
哇喔,看到兔子又看這小男孩,心里的母愛簡直泛濫。"小盆友,你好可愛。我能摸一摸你嗎?"沈嫻桐高興得忍不住搓手手。
"可、可以的。"小男孩眨吧眨吧眼睛,像星星,亮晶晶。
我的天,奈斯極了。
沈嫻桐先是輕輕戳了一下男孩臉頰,然后又輕輕的摸了摸,揉了揉他的小臉,放開的時候,Q彈Q彈的像級極了喔泡果奶。
"好了,室長,別揉了。"安小暖看著小男孩什么話也沒說,但天氣炎熱,還是不想小孩受罪。
"小盆友,再見。"沈嫻桐把兔子還給小男孩,告別之后就走回操場。
"好可愛啊。"沈嫻桐的手還在不停摩擦,像是回味剛才的手感。
"是啊,那應該是歷史老師的寢室吧。"安小暖有次上廁所看到了呂老師,依稀記得是那個方位。
"可能吧。"
課間。
"同學給你,幫忙發點啊,謝謝。"數學課代表拿著練習題冊,到處找人發。
安小暖轉著筆思考著題。她轉筆,不是為了耍酷,純粹是一種思考題的下意識動作。
安小暖大拇指和食指捏著筆一轉,筆就從虎口慢慢爬上大拇指骨節處,差不多轉了四圈左右,穩穩落回安小暖掌心。再一轉,用力過猛,筆就被轉了出去,打到前面同學的后腦勺,筆就掉落在地上。
那人原本在睡覺,被突然打擾、驚醒,不高興地大喊了一聲,"誰啊?"
剛想道歉,但看到對面人一臉不快,安小暖覺得要是坦白了,會不會死的很快。所以她選擇沉默,她還是個小女生,對抗不了‘惡勢力’,她認慫。
頭皮一麻之后,手腳快速地從抽屜里拿出另一只筆,握著手上,打開筆蓋。等那人去撿筆的時候,安小暖拿到桌子上,面色如常地寫下一道選擇題的答案。
還好安小暖習慣性穿外套,寬松的校服的好處就是,沒人看到她的動作。但是身為她的同桌,魏舒卻看的清清楚楚。這個人啊,真是太好笑了吧。
蘇肖轉過身,看著安小暖,單眼皮里寫滿了詢問。
安小暖眼皮一跳,面色如常的開口,"蘇同學怎么啦?"充滿了友好的笑意。
"噢,學霸,是這樣的,就是有一支從天而降的筆,砸醒了做美夢的我。我在找它的主人呢。"蘇肖回答得和氣。
其實,蘇肖也懷疑過安小暖,但是看到她很冷靜,無半點心虛。而且和學霸坐那么久前后,學霸的人品還是可以,應該不會說謊。
"哦,這樣啊,沒事吧?"罪魁禍首安小暖再次問,充滿了關心。
"沒啥大事。那個,不好意思哈,打擾到學霸學習、思考了。"蘇肖一臉歉意。
安小暖壓住很想說出真相的嘴,前面沒解釋,后面沒勇氣,就這樣吧。天知地知他知我知,蘇肖不必要知就好了。
"沒、沒關系。"安小暖笑著搖頭。
蘇肖轉過背,還在嘀咕,"學霸你人真好。"
咳咳咳。安小暖掩住嘴唇,受之有愧啊。
聽到發練習冊的那人低聲說了一句,"蘇肖……"這不,巧了。
魏舒走到教室后面,連忙拉著那個,拿著練習冊打算給名字的同學。他拿過剩余的練習冊,友好地說,"同學,我來,你去休息吧。辛苦了啊。"
那名同學被突入其來的好意整懵了,等魏舒拿過練習冊,整個人都沒回過神,失魂走回位置。"同桌啊,我感覺穿越了,剛剛遇到活的田螺小伙了。"
"哦,是嘛,那你靈魂沒受傷吧。魂穿也挺不容易的。多吃點腦花補補,免得精神錯亂啊。"同桌漫不經心,同時又給出了真誠的建議。最近他在看一部小說,穿書的,主人公就因為是魂穿,在去書中的途中,記憶錯亂,成了一個空白人,啥啥都不知道,啥啥都不懂,像個小孩一樣,從新開始,還挺難受的。
"……"
謝謝你提的這么好的建議哈。
"蘇肖,你的練習冊。"魏舒把它放在桌上。
蘇肖拿起練習冊翻看戰績,嚇,好家伙,甩紙團蒙的選擇題,全軍覆沒。他哀嘆一聲放下練習冊,剛開始騎馬,腿就斷了。唉,學習仍需努力啊。
剛想拿筆去問問他同桌有沒有看到是誰,筆就不見了。"嚯,我去。成精啦,我沒做夢啊,現在白天嘞。"蘇肖低頭繞著桌子找了一圈,沒看到任何影子。他抬頭,想了想,筆是在魏舒來之后消失的,難不成和他有關?
于是,蘇肖拉住發完練習冊的魏舒,"那支筆,是不是你拿了?"
"筆,什么筆?馬上上課了,我忙著發練習冊呢,哪有空看你哦。你又不是女生,又不是我的菜,看你,我怕不是有什么大病哦。"魏舒說到后面還有點氣憤。
"哈,那個,抱歉啊。"蘇肖不好意思的放手。
蘇肖心想,魏舒沒事拿一支筆干嘛,這年頭,還有人會缺一支筆用,不可能吧。還有人家明明有事做,哪像他那么閑,沒事找事嗎?唉,蘇肖搖了搖頭,把自己說通了,安慰自己,就當是消災吧。
魏舒想,這次算是報答借紙的事吧。禮輕,但人意重嘛。雖然不是什么正經事,不過,有趣啊。
安小暖在桌子底下輕輕打了自己的右手,心里念叨著,叫你皮,叫你手欠,看吧。安小暖還在內心做著自我批斗、教育。
看來以后還是少轉筆,免得哪一天暴露了,可能就是真的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