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偷上山
回到房間,蘇卿墨拿起菜刀,悄無聲息的上了大青山。
現在是大雪天,離過年還有兩個月,等到雪化,怎么也得明年二月份。
顧時年會打獵,銀子暫時不愁。
愁得是需要找一些事給家里的兩位長輩做。
臨出門,陳老五無助彷徨的神情,深深映在蘇卿墨腦子里。
在原身的記憶中,大青山深處有一處黃麻地。
由于沒人知道黃麻是做什么的,長的格外茂盛。
原身不知道,蘇卿墨知道!
黃麻不僅可以做麻繩,還可以用來做線繃床。
小時候在家,做木匠的爸爸經常帶著一家人做,什么材料的線繃床都做過,所以蘇卿墨對黃麻的作用熟得很。
由于在深山,等蘇卿墨呼哧呼哧的砍了一大捆扛下山時,午時已過。
古代的鄉下,一般只吃兩頓,早飯和晚飯,農忙中午會加一頓。
顧秦氏在房間里做鞋子,沒注意到蘇卿墨不在家。
聽到動靜時,是顧時年推開房門的聲音。
“娘,蘇卿墨呢?”
剛從鎮上回來的顧時年,在蘇卿墨屋里看了一眼沒人,以為蘇卿墨在顧秦氏屋里。
放眼望去,只有顧秦氏在做針線活。
“年兒回來了!墨兒不在自己屋里嗎?”顧秦氏放下手里的針線,站起來。
發現顧時年鐵青著臉。
“年兒,咋啦?墨兒不在屋里嗎?”顧秦氏慌了,連忙跑到蘇卿墨房間里找。
干凈整潔的房間空無一人。
顧秦氏急得哭出聲!
“年兒,墨兒不在屋里,她去哪了?”
“都怪娘,光顧著做鞋子,沒看好墨兒。”
顧時年沒答話,陰沉著臉,往外走。
“年兒,你要去哪里?”
顧秦氏急忙追出來,心里慌亂不已,“娘和你一起去找。”
“不用了……”
顧時年話音未落。
蘇卿墨小小的身子,出現在視線中。
“顧時年,快來幫我一下!”
蘇卿墨也看到了顧時年,隔著老遠,屁顛屁顛的喊他來幫忙,壓根沒看見顧時年眼神中的冰寒。
面對蘇卿墨的呼喊,顧時年不為所動。
回來看不見蘇卿墨,心是無處安放的疼。
他活了快十九年,從未體驗過這種感覺。
顧時年不幫忙,顧秦氏急忙快步跑過去幫忙。
“墨兒,你去哪里了?”
“怎么背著一捆草回來?”
顧秦氏是心疼蘇卿墨的,說著忙接過她背上的黃麻桿。
“來,給舅母,舅母來背。”
蘇卿墨笑了笑,“舅母,不礙事的。”
“怎么就不礙事?你這孩子,懷著身子呢,怎么就一個人出門了。”
顧秦氏強行接過蘇卿墨背上的黃麻桿,背在肩上。
沒有東西遮住眼睛,蘇卿墨一抬頭,看見顧時年一副要吃人的樣子。
嚇得一哆嗦,“顧時年,你怎么啦?臉色這么難看?”
心里咯噔一下,該不是她獨自上山生氣了吧?
“顧時年,你生氣了?”蘇卿墨試探的問道。
“別生氣了!我給你看一樣好東西。”
說著抽了一支黃麻桿放在顧時年手里。
興奮的說道,“顧時年,你知道它是什么?”
“它叫黃麻,皮剝下來可以做成麻繩,韌性好,還耐用。用它做成線繃床,是最好的。”
蘇卿墨自顧自的說著,完全忽略了顧時年黑成鍋底的臉。
“你就為了這么一捆破草,把我的話當耳旁風?一個人偷溜上山。”
顧時年是真的生氣了!他也不知道為什么這么生氣,心是從未有過的慌亂。
“早知道你這么不惜命,我當初就不該把你背回來,讓你死在大青山里一了百了。”
顧時年低吼著,發泄著心中的怒火。
“顧時年,我錯了,我不是在家無聊嘛!就想上山轉轉,剛好看見黃麻桿,我就砍了些回來。”蘇卿墨委屈巴巴的看著顧時年。
“在家無聊,不是你獨自上山的理由。要砍什么不能等我回來一起去嗎?”顧時年怒吼。
“別忘了,你肚子里還有孩子。”
“我知道肚子里有孩子,顧時年,你別生氣了好不好?我砍黃麻桿回來,也是想讓五叔在家有些事做,免得他胡思亂想。”蘇卿墨輕聲解釋著,特意壓低聲音,以免被顧時年以外的人聽見。
“你知道嗎?五叔雖然答應做我的小白鼠,讓我練習醫術,可我看的出來,五叔對生活失去了信心,更不想拖累我們。”
“所以,你偷偷摸摸的上山砍了一大捆枯草回來?”顧時年語氣最終還是軟了下去。
蘇卿墨點頭后又搖頭,“你說的什么話?都說了,不是枯草,它叫黃麻,做線繃床的。”
“什么是線繃床?”顧時年問。
“就是用來睡覺的床,比木板床睡起來舒服多了。”蘇卿墨解釋。
顧時年聽在耳里,“你是蘇卿墨嗎?”說著用懷疑的眼神看著蘇卿墨,他總感覺眼前的女人,不是之前他認識的那個蘇卿墨。
“怎么就不是了?”
蘇卿墨扯著自己的臉,證明,“你看,貨真價實的蘇卿墨。”在心里默默加一句,芯子換人了。
看著蘇卿墨幼稚的動作,顧時年終是妥協,“走吧!先回家!沒有下次了。”
“好嘞!”
兩人一前一后的踏雪進家門。
在廚房的顧秦氏忙迎出來。
“你們回來了?”
“舅母。”蘇卿墨點點頭,喚了一聲,走進廚房。
顧秦氏已經為蘇卿墨準備好熱水,等她回來洗手。
剛挽起袖子,顧秦氏看見蘇卿墨手上細小的傷口,忙問,“墨兒,你的手怎么回事?怎么弄傷了。”
“舅母,沒事,這是我上山砍黃麻桿弄的,不礙事。”
“啥?墨兒,你上山了?你怎么可以一個人偷偷上山呢?山上多危險。”顧秦氏聽到蘇卿墨一個人上山,冷汗都嚇出來。
難怪她兒子臉色那么難看。
“墨兒,除了手,你還有哪里傷著沒?”顧秦氏從頭到腳的打量著蘇卿墨。
見顧秦氏緊張的樣子,蘇卿墨心里暖暖的笑著轉了一圈,“舅母,我好著呢?”
在把蘇卿墨看了好幾遍,顧秦氏才相信蘇卿墨的話。
“以后可不許再上山了。今日是我沒看好你,萬一再遇見陳富貴他們,你讓舅母怎么活?”
顧秦氏的眼淚,說掉就掉。
蘇卿墨忙安慰,“舅母,別哭了,以后我不上山就是了,要上山,我喊顧時年陪我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