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笙回到宿舍的時候,宿舍里的人已經鬧成一團了。
“你去哪里了。”李嘉欣見許笙才回來不禁疑惑的問。
“去小賣鋪吃了個面。”許笙回答。
李嘉欣點了點頭,繼續和那班女生鬧,等許笙去了個洗手間回來,十多個女生窩在那小小的木板上,津津有味的聊著天,她看了看那塊弱不禁風的木板,趴在床上看自己已經看了一半的小說,卻還是被耳邊的聲音弄的有些無奈。
“我覺得傅晉衡,他真是太帥了。”
“他家開公司做生意的,聽說很有錢。。”
“真的?典型的高富帥啊。”
“這有什么好驚訝的,這在我們中學都傳遍了。”
許笙靜靜的聽著她們討論傅晉衡,心里也忍不住好奇,不知道他長什么樣子。
忽然她就想起了在小賣部的那個男生,第一眼看他就發了老半天呆,第二次見就直接撞上去了,許笙停下筆,有些煩躁的合上書,壓到枕頭底下,躺了下來。
他是二班的男生,就是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眼皮越來越沉重,不知不覺的慢慢陷入夢境當中。
夢中女孩嫩牙緊緊的咬著下唇,眼眶也慢慢的濕潤,彎腰抓住平攤在桌面的紙張,手中抓著輕盈無比的紙張,紙上什么都沒有,一片空白,但卻讓她感覺大腦漸漸缺氧,什么思想都沒有,就如同這張白紙一樣,一片空白。
呆滯的目光在感覺到手中紙張的柔軟漸漸回神,原來是眼淚順著指尖的縫隙流到了紙張,她再一次看到了白紙上隱隱約約在別處印下來的字跡......
離婚協議書。
女孩背著書包癱坐在地上,眼淚順著臉龐落下,染濕了潔白的校服,留下一攤水跡,她的視線投向不遠處的婚紗照上,照片上一對新人面容精致,洋溢著淡淡的笑容,看了許久,她突然走上前,把那副鑲玻璃框的婚紗照狠狠摔在地上。
玻璃摔在地上發出刺耳的聲音,她覺得自己的心也隨著漸漸破碎,順著墻壁滑坐在地上,刺痛過后,她垂下頭看自己被玻璃扎傷的傷口,再次抬頭眼眸不再清明,而是朦朧的迷茫。
許笙猛地被驚醒,呆呆的擦去眼角的淚痕,緩了一會,才想起來看一眼手表,5:27。
軍訓集隊時間是六點鐘,本打算5:40分起來的,竟然醒了,也就不差這十多分鐘了,許笙拿了些洗漱用品去陽臺洗臉刷牙,還順帶著關上了門,怕吵醒在熟睡的人。
陸陸續續也有人起來了,在6:20班上的人全部到齊,無非就是饅頭,白粥,面條等,許笙吃了一點就沒有吃了。
“女生兩排向后轉。”教官在許笙旁邊吼著嗓子道,聲音大的把她整個人都嚇了一跳,教官見狀,不好意思的笑了。
許笙跟著隊伍向后轉,因為和男生對著站,她沒好意思抬頭。
“小姑娘,抬頭挺胸啊,低著頭干啥子,有金子啊,你面前有個帥哥都不看。”教官一口外地口音的聲音再次響起,緊接著全班就爆笑了,許笙咬了咬下唇,轉過頭瞪了教官一眼,他笑的更歡了。
頭稍稍抬了一抬,就看到了對面男生的迷彩服,男生一排在教官的口令下后退了一步,對面男生的容貌一下子出現在許笙眼中,又是他。
此時他好看的唇抿著,眉頭也微微皺起,那雙深邃的眼眸,現在沒有任何情緒的看著前側方偏右那邊。而且他好像察覺到自己的視線,眼睛準確的看到了她身上,就這樣相視而對。
兩秒之后,許笙就像什么都沒發生過一樣默默的移開目光。
“來來來,一個個都站起來簡單介紹一下自己。”教官笑笑,又道:“就那個看金子的小姑娘先說。”
班上的同學又笑了,許笙見班上的人都看著自己,臉不禁有些熱,許笙快速自我介紹后連忙坐下,緊接著別的同學都開始自我介紹,許笙覺得有些無聊,低著頭玩地上的碎石粒,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
許笙下意識的朝站著自我介紹的人看去,太陽很大,他逆光站著,她只見到一個高挑的身子,和模糊不清的面容,光線很刺眼,她眼睛微瞇,陽光收陰,對方的容貌逐漸清晰,照射在他身上的光,讓對方看著像從本體就散發著一層閃爍的光輝一般,那淡然孤傲的氣度,無人能比。
“我叫傅晉衡。”
他說他叫傅晉衡。
傅晉衡。
第一次,許笙對一個男生上了心。
半夜一點,宿舍中所有人都熟睡中,只聽宿舍樓下的突然響起刺耳的警報聲,許笙迷迷糊糊中睜開了半邊眼睛,聽見樓下的警報不假,才勉強起身搖了搖身旁依舊熟睡的李嘉欣。
“怎么了。”李嘉欣扁著嘴,滿臉都是被吵醒的不樂意,許笙苦笑,她也不樂意。
不過聽見依舊響亮的警報聲,見到別人都在手忙腳亂的換上迷彩服,她睡意醒了醒,道:“起來了。”
“神經病吧,現在才一點鐘。”
“好困。”
“誰知道教官腦子有什么毛病。”
在各種聲音中,高一的新生陸續下樓,只是這種聲音在隊伍排好之后還不停歇,許笙默默地看著教官陰沉的臉色,叫還在抱怨的李嘉欣閉上了嘴。
“給我閉嘴。”教官邊上紅杠最多的一個男人壓低著聲音吼。
頓時,隊伍中吵雜的聲音因為那男人的一聲低吼安分了下來。晾了我們十分鐘左右,那男人開口了:“你覺得我大半夜的為什么叫你們下來。”
那男人聽著一片寂靜,喊著嗓子道:“軍隊中十點半熄燈,這是規矩,不是只針對你們的。你們既然來到了軍隊,就必須遵守軍隊的規矩。”話落,那男人笑了笑,道:“不過你們猜我今天晚上看到了什么?”
“五六個學生在林邊抽煙,吃著零食,聊著天。”男人凌厲的眼神掃著在場的每一位同學:“你們腦子有沒有問題,要是有一丁點火苗引起火災,你們說這責任誰擔。我看你們就是懶散慣了,沒規矩不成方圓。”
“在這訓練的軍人都老老實實在宿舍待著,你們憑什么熄燈后隨意走動。這里是軍隊不是你家,我不管你在家怎么樣,反正在軍隊就不行,要是受不了軍隊的規矩,早給我收拾包袱滾回去。”
“剛剛那幾個人都給我自覺的走出來。”
男人冷眼看著沒一個人站出來的隊伍,挑眉一笑,吼道:“行!沒人出來是吧。各班教官組織班級圍著草地跑,給我跑到那幾個人出來為止。”
二班的教官走到二班面前,意味深長的看著他們道:“那幾個人當中沒有你們班吧,要如果有的話自覺點,別因為你自己一個人拖累那么多人。”說完頓了頓,他無奈擺擺手:“行了,去跑步吧。”
那男人說的草地是平時軍人早訓的場地,草地四周的跑道是水泥地跑道,目測一圈有八百米,當許笙跟著大隊跑完一圈,呼吸全亂了,旁邊的女生氣息不穩的喘氣道:“我覺得我快死了。”
兩圈下來,本來是男女并排跑的,男生的速度不快不慢地保持著,而女生卻跟不上了,只見幾個女生難受的弓著身子,教官見狀趕緊上前詢問。
鹿柏染往后看了一眼,皺眉道:“傅晉衡再慢點。”
許笙喘著氣,看向旁邊的傅晉衡,除了額頭熱出了薄汗,神色跟平常相差無二,她能感覺到傅晉衡已經放小了步伐在跑。他的狀態這讓許笙不得驚訝,兩圈了,相當于八百米了,別的男生呼吸已經開始急促了,而他的呼吸還算是平穩的,要不是許笙親眼所見,她還真不相信。
鹿柏染特地又慢了慢,等到李嘉欣已烏龜的速度跟上自己時,看她蒼白著臉,不禁擔憂:“你沒事吧,臉色不太好。”
“不好,命都快沒了。”李嘉欣苦著臉,下意識抓住鹿柏染的手臂,鹿柏染一愣,看她蒼白的臉,沒甩開。
“不行,許笙,我真的跑不動了,你跑吧,我走兩步。”這時第一排的女生實在忍不住了,半蹲著身子,喘息著走路。
許笙自己也累到不行了,也沒回復那個女生,只能盲目的跑著,跑到快虛脫的許笙沒發現在她不遠處有一個掉隊的男生,搖搖欲墜的晃著卻始終沒倒。
許笙嘴巴很干,喉嚨很癢,就在這時身子猛的被一股勁狠狠一撞,心頓時被嚇得整個提起,不禁尖叫。
本就沒勁的腿一軟,往一邊的水泥地跌去,想著粗糙的水泥地,她不禁覺得一陣肉疼,認命的閉眼。
后邊是李嘉欣的驚呼,但是卻許笙沒有如她所料的被撞倒在地,反而撞到了個人,她后腦狠狠地朝別人胸膛跌去,迷彩服的紐扣磕得她的頭一陣生疼,但她還是下意識地捉住身后那人的衣袖。
就在她以為自己還是會掉地上的時候,手腕一熱,她的手臂和手腕被猛的一抓,把她整個人往上提。
許笙跑步之前挽起了衣袖,后者身體溫度因跑步而上升,緊緊的捉住她手腕的手掌很熱很燙,那溫度似乎串聯了心跳,她感覺心跳撲通撲通地顫動,心胸悶的有些發慌。
為了不阻礙后邊的人跑步,那人扶著她往旁邊走了兩步,許笙腿軟到不行,簡直是整個人依附著那人走的。
這一系列都在瞬間,許笙驚魂未定,整個臉都還是懵的,那顆心還是緊張地高高的提著,絲毫沒有因為現狀而落下。
“你嚇死我了。”李嘉欣蒼白著臉,看著她呆滯的表情,她轉過頭看著事情的罪魁禍首,連句抱歉也沒說一聲就跑遠了,氣的不打一處,怒吼道:“神經病啊,撞了人連句道歉也沒有。”
見李嘉欣發火,許笙終于回神,想試著站起來,但腿還是軟著使不上一點勁,托著她的人緊了緊手,又把她朝上提了提。
鹿柏染見許笙安然無恙松了口氣,這才對她身后的人道:“傅晉衡,這反應夠快的。”
傅晉衡?
許笙詫異,側頭一看,見到的只是他下顎的輪廓,抿緊的薄唇,她還能隱約的聞到他身上味道,有汗味味道卻不大,并不難聞,似乎還有種淡淡的檸檬薄荷味……
傅晉衡像是察覺自己在看著他,緩緩低頭。
夜很黑,傅晉衡的眸色更黑,他淡然的神色絲毫沒有阻礙他眼眸的深邃,被傅晉衡這么一注視,許笙的心漏了一拍。
不得不承認,他長得很帥,一個眼神,一個動作,便能勾住人心神,久久不能忘懷。
“謝謝。”許笙說的話都是輕飄飄的,顯然是嚇得不輕。
傅晉衡說了聲沒事,便松開了手,李嘉欣連忙過來攙扶著,與此同時教官過來了解了情況,看著兩人蒼白的臉,心里不忍,放水讓兩人坐一旁休息去了。
坐下歇腳后,許笙這才看向傅晉衡鹿柏染和祁睿,三人的背影在不緊不慢的步伐中逐漸遠去,她垂下眼,落在剛才被傅晉衡抓過的手腕上。
手腕上被他抓過的地方猶如被火燒一樣燙,他指尖的溫度隨著皮膚直達心里,緊握的拳頭,指尖像是有心跳一樣突突突突快速的跳著。
許笙緊了緊手,淡淡的吐了口氣。
這場鬧劇持續到兩點多才結束,結束后教官連忙解散了,也沒有說出那幾位學生到底是誰,不過許笙卻想,軍人說一就一說二就二的人,那幾位學生是肯定找到了的,只是為了避免幾人面對全級人公憤,在私底教育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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