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他是初中校友,高中同桌。
初中的時候見過他很多面,只是我的單方面見過。他總是散漫的跟在班級最后跑步,高高的,帥帥的。他學生會值日時,經常斜靠在門邊認真地吃飯。有時路上也會看到他,他和他女朋友,他和他同學,或他一個人。
我面無表情的走過他,心里總會蕩起一絲波瀾。
我知道這是什么感覺。
但我不會主動的,性格問題吧!
一個中考后假期的時間,我幾乎忘了他。
高一開學,我去得比較早,書包隨便丟在中間靠窗的位置就走了,等回來的時候,看見他坐在我書包旁邊。
我想,我書包是黑色的,他估計以為是個男生了。
之后老師也沒有調位子。
我和他陰差陽錯成了同桌。
開學第一天,他說:“你好!我們初中一個學校的,我之前見過你?!?p> 我故作驚喜,“啊?是嗎?我好像也見過你,我們好有緣哦!”
之后和他的相處很自然,自然到處成了兄弟,我自我感覺成了兄弟。
高二的時候,不知道誰拍了我一張照片,匿名發到了學校墻,說是給她我征婚,附帶了QQ號。
我驚呆了,什么鬼?!
我問他/她們,沒一個承認。
我翻看下面的評論,不經讓我懷疑,他們審美有問題吧,明明丑兮兮的。
那天陸續有人加我QQ,我都拒絕了,再后面一點,我把加好友設置改了,過兩天又改了回來。
他也知道這個事。
他打趣我說:“磕你顏的人還挺多,打算這幾天脫個單?嘖!背叛組織!”
我友好的比了個國際手勢。
他彈了彈我的腦袋,“女孩子家家的,文明點。”
我打心里覺得這個動作有些親密,但一看到他臉上的玩笑,就知道自己想多了。
高一下學期的時候,一個班上女生經常來找他問題目,他不厭其煩的教著。
有天,我正要問他題目,書都要遞出去了,那個女生又來找他問題目,他偏頭教那個女生,兩個人的頭隔得有些近。
我心里不是滋味,小幅度收回手,用筆在草稿本劃劃劃,直到劃破戳穿了好幾層,才把筆一丟,趴在桌子上。
他教完題目后低聲問我怎么了。
我臉背著他,不知道他什么表情。
語氣很差地說:“煩!別跟我說話!小心我罵你!”
他沒再說話。
我心里難受,然后趴睡著了。
上課他把我戳醒,我沒睡好,臉上沒什么表情。
他寫紙條給我。
——誰惹你了?
我心里想,能有誰??!也不對,純屬自己給自己找不痛快。
——沒有。
這件事算是過了,繼續下一個我和他的事情。
高二學校運動會的時候,他報了1500米(去年他家里有事請了假)。
我問:“你行嗎?”
很單純的問問,因為去年班上有人跑完1500米后,頭昏眼花,過了好久才緩過來的。
我擔心他。
他挑眉,“問我一個男的行不行?廢話?。⌒械暮?!”
我……太陽!
他很快檢錄完了,槍聲一鳴,從那邊到這邊,他是第一。
我激動極了,大聲喊著他的名字,明明他已經聽不到了,但我還在喊。
第三圈的時候,他跑過我這,眼睛朝我看了一眼。
也或許,他在看別人。
在他沖向終點線的那一刻,我像是著了魔,不顧攔著的線,跑過去扶住他。
我是第一個。
他好重啊,但我還是努力扶住了。
我說:“該!叫你逞強!……不過,你好帥啊!”我的心為你跳的好快??!
我好久才反應過來,她是不是跑的太快了。
我朝班上大喊:“來個人幫個忙啊!我要頂不住了!”
兩個男生把他帶去了一邊休息,他走之前又彈我腦袋,又給了我個眼神。
想表達什么???我看不懂?。?p> 高二學期末,班上有人表白他,那個女生。
話傳到班上的時候,我在做數學題,手猛的一劃。
怎么說呢,心亂如麻都沒法形容當時的心里。
我想立馬見到他,問他同意了嗎。
他從下面回來了,一群男生圍著問他。
他只笑不語。
我頓時跌落寒潭。
他回到座位,一小會沒說話,看著我又說:“你不問我?”
我抬頭,“你答應了嗎?”
他久久看著我,忽的笑了,“答應了,都追了我那么久,你不為我高興?”
我想說:我也一直在喜歡你??!你要我怎么高興?
可也只能鼻頭酸澀,笑罵他傻逼。
他不說話了,面上表情全部消失。
我沒看到。
罵完傻逼后,我就低頭看數學題,眼淚蔓延上來,我丟了筆,背朝著他,在他看不見的盲角,無聲的哭著。
那天晚自習我都沒有起來,開始在哭,后面累了,睡了一覺。
下晚自習鈴一響,我醒來,他已經走了,我回了寢室。
晚上十二點半,我還在聽著音樂寫著作業。
?。ㄊ謾C是偷帶的,有戴耳機的,因為晚自習睡覺,所以作業沒寫)
班上一個男生突然發消息給我。
[你同桌在喝酒?。?p> 我頓了兩秒,點進去。
我回:[哦!因為開心?]
他過了很久才回:[……他有胃病,照現在的喝法,明天估計要進醫院]
我不知道他有胃病。
我急回:[你快讓他別喝了?。。?p> 他發來一個視頻,我點進去。
他很崩潰,“我他媽也想讓他別喝了,你看!”她把鏡頭朝向他,突然投來的眼神寒的讓人顫抖,“我他媽能嗎!我敢嗎!??!”
有點炸耳朵,我走進衛生間,把聲音調小。
我小聲說:“那為什么找我?明明我也不能啊,要不,你找他女朋友去,讓她勸勸?”
他不說話,過了兩分鐘后,他罵她。
“你他媽傻逼吧!是個人都看得出來,他喜歡你,他哪來的女朋友啊!今天那個他拒絕了!”
“你他媽要是不重要,我找你做什么,聊天啊?!”
“……算我求你了,對他說兩句,讓他別喝了,行嗎?”
我點頭。
手機畫面對著了他。
我叫了他的名字,他沒停。
我加大了點音量喊他,“我知道你聽得見?!?p> “你別喝了先聽我說好不好,你喜歡我對嗎?”
我的眼眶紅了,鼻子瞬間堵塞。
我吸了吸,“他說的我不信,其他人說我也不信,你說!”
時間滴答滴答的過去,我聽見他說,“喜歡?!?p> 眼淚瞬間就溢了出來,我急忙地擦掉。
我聽見我的聲音。
“我也喜歡你?。 ?p> ……
我和他之后交往了,沒感覺有什么變化。
他上課會拉我的手,放在手心把玩。
不理解,既沒有肉,又沒有骨感,還不修長。
我說:“隨你玩,但別打擾我上課!不然,打憨你!”
他成績好,我中偏下。
我想……追上他,緊跟著他。
說開了,在一起了,就更不想錯過。
說實的,我怕,怕最后還是錯過。
他那么好。
高三的時候,學校要分出火箭班,尖子班,次尖班,平行班。
他在火箭班,我在次尖班。
這并沒有讓我和他分開,卻讓我更堅定要和他去同一所大學的信念。
我知道很難。
他可以去很遠的地方。
但我不想異地戀。
高三下學期,班上學習緊張氣氛一下就起來了,每天寫不完的卷子,一摞一摞的壓在肩上。
我每天還是會找他,一般中午吃飯那會。
那天我站在門口等他下課,等老師出來后,往里面投去目光。
看見他給旁邊女生撿筆,女生笑對他,他回笑,陽光正好撒在他們身上。
我呢喃了一聲,好般配啊。
他出來了,我抬頭看他,心里止不住的說,我也般配的。
泛起的酸意浸沒跳動著的心。
我勾起他的手,歡快的說:“走了,一會兒我還要睡午覺,沒時間了!”
我想說,能不能別對別人那么好,或者對她更好一點。
高考前三個月,我和他吵了一架。
小事引發的大吵。
他臉色很不好,我也不好。
沒人能在爭吵中保持優雅。
他說,我什么都不跟他說,我和他相處總帶些距離。
我說,你對包括我以內的所有人都一樣,你和我沒有距離,和他們她們都沒有距離。
他說我無理取鬧。
我說那就是吧。
之后就是冷戰。
冷到我以為他和我分手了。
其實我很好哄的,一點也不記仇,只要你跟我講話,我就不會不回。
可是。
一句話也沒有。
他一句也沒有。
我想,哪怕他在QQ上給我發一條信息也可以。
也沒有。
我不喜歡冷戰。
于是我發消息給他。
——我們這樣算是要結束了嗎?
他過了兩三天后回我。
——算吧。
我恍惚了。
結束了啊。
我還是沒追上嗎?
我哭了一中午。
過了好像也就沒什么了。
似乎早就知道會是這樣。
我向往我和我的初戀是彼此的初戀,向往第一任會是以后的每一任。
他的初戀不是我,他也不會成為我的每一任了。
……
我和他好像就這樣結束了。
我帶著遺憾參加了高考。
我去了南京大學。
班上同學包括我爸媽都很驚訝。
超常發揮了。
我不知道他去了哪所大學。
很久以后也會想起和他在一起那段時候,想著想著,還是會淚目。
我想,怪我狹隘,所以錯過了他。
也許,這輩子就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