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離別之前
峽谷歸于平靜,勁風漸漸緩和。
“嗷——”
小紫熔雀一聲歡喜鳴叫,朝著年輕男子飛來。
白虎一眾在看清那人面容之后露出驚喜,黃沙落地,他們奔向年輕男子。
“方潮!”白虎一眾笑容滿面,撲上去,與年輕男子摟成一團。
方潮掃視一圈,笑道:“白虎,你們行啊,歸藏境的生靈都敢惹了,這才多久沒見。”
白虎依舊笑著,勾住方潮的脖子,不提方潮的玩笑話,咂嘴道:“你厲害啊,幾拳撂倒一尊歸藏境生靈。”
方潮輕輕打在白虎胸膛,咧起嘴:“加油!以后你也可以。”
“走吧,總站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干嘛,咱們邊走邊聊,前面不遠有個小鎮,我們去喝酒。”白虎道。
巨大峽谷十幾里外,坐落著一個小鎮。
方潮與白虎一眾走出峽谷后,直達小鎮,進入一家客棧。
一眾把酒言歡,極少喝酒的方潮端起酒杯,一口飲盡,望著白虎他們,道:
“一個月不見,修為都漲進了,挺好。”
再次斟上一杯,白虎與方潮碰杯:“都不賴。”
鱷罡獨自飲酒,面泛愁容,道:“今天如果不是方潮趕到,我們當中任何一個人都難逃一死。”
最后,他嘆了一口氣:“終究是修為太低,碰上強的敵人,只有死的份兒。”
“說什么呢!”西河磕了一下鱷罡的胳膊肘,道:“這次還不是因為情報有誤,那該死的殺千刀,給出的情報預估沙人境界最高不過連山境巔峰,結果已經到歸藏了。”
呂鷹點頭:“這種情況到底是少見,以后謹慎點多半不會再遇到。”
一眾碰了一杯,飲盡杯中酒。
白虎嗆著一口,聲音哽咽:“方潮,要不你考慮考慮跟我們一起干這個?既能走南闖北,又能天天喝酒!”
鱷罡、呂鷹、西河看向方潮,眼里有期待。
方潮握著酒杯,沒有說話,隱約咽了下喉嚨。
酒桌上,氣氛格外寧靜。
“我不能。”直到,方潮開口說話。
“為什么?”白虎大概是酒喝多了,站起身。
氣氛再變得沉重,壓抑著每一個人的心頭。
“我該離開了。”方潮站起身,酒杯還捻在手上,所剩的半杯酒在他轉身時一口飲盡。
邊向門外走著,邊說道:“下次再見,希望你們能打破自身的桎梏,天賦不代表一切,歸藏境并非遙不可及。”
“走了。”
話音落下,方潮已經走出客棧,小紫熔雀飛快跟上。
小鎮的街道上,方潮緩緩而行,小紫熔雀躲躲藏藏的跟在后面,每走幾步,就躲進旁邊的遮掩物后,是怕方潮發現它。
一直到小鎮出口,方潮停步,輕聲平淡:“出來吧。”
小紫熔雀像極了一個犯錯的孩子,低頭邁著小步,一點一點挪近。
“跟上。”方潮繼續邁步,走出小鎮,一路也不再說話。
殘陽如血,一望無際的原野,頭頂遼闊稀散的云,一人一雀的影子拉的極長。
“也送我到這了,就這樣吧。”方潮道。
小家伙泫然欲泣,眼珠子滾動著水珠,隨時都會淌落。
“我來自的別的世界,該回去了。”方潮看了一眼小家伙的樣子,似乎有些不忍:“七年多的相伴,我確實想過帶你一起離開,但是在這里更適合你,最起碼現如今對你來說是這樣。”
“兩方天地的秩序規則不同,若是現在帶你過去了,會極大限制你的潛力,跟著我這么危險,你總得把自己變強吧。”方潮道眼中出現一絲柔和。
方潮拿出一只青色袋子,還是他最早的所得的方寸物,里面裝有那根三寶乾坤鎖。
“你有自己的路,自己的機緣,我的法不適合你,所以離別前,只能將這根三寶乾坤鎖送你。”
小家伙收好青色袋子,鳴叫兩聲,緩緩轉身,沿著回去的路三步一回頭,慢慢走著。
方潮等到小家伙的身影消失在視野中,才化虹離去。
他回到小城,但沒有現身,只是將小倭瓜偷偷喚到身邊。
月明星稀,他們坐在一座山崖邊。
“本來答應你,以后我就是你的親人家人,結果轉身就要離開。”方潮望著夜幕,臉上夾雜著可惜、無奈、愧疚…
小倭瓜拉住他的手,雖然眼里含著淚光,卻搖著頭表示自己沒事。
“我走之后,小倭瓜,欒馨就靠你照顧了,我明白她的心意,但……我卻不能帶走她,更無法面對她。”
方潮心中隱隱作痛,一夜嘆氣數次。
晨曦的光灑落大地。
方潮收到境守傳音,從山崖極速往天際飛去。
離開不久,欒馨尋到這片山崖,可惜,她終究沒能見到那個男子的最后一面。
女子坐到小倭瓜身旁,是原先方潮坐過的地方。
“我不知道我為什么會喜歡他,在我見到他第一眼,就真的傾心了,但并不是一見鐘情,就好像是遇見了一個……仿佛在曾經愛過的人。”
女子抬眼望著天際,神色木然,她并沒有發現,此刻在她身旁,小倭瓜身上泛起淡淡光華,沐浴著晨曦,熠熠生輝。
朝霞谷。
絕世容顏,身材高挑,披著金絲玉縷,遮掩不住吹彈可破的如玉肌膚,似女謫仙降臨塵世,她臨立高空,眼中仿若蘊含萬千星辰。
“鳳主。”
遠處,一道身影出現,是一個長發雪白的老者,他笑瞇瞇打著招呼。
女人微微點頭。
在白發老者身后,還站著一尊大如山般的復蘇生靈和一尊遠古將軍,背負一桿古老大戟,身著上古甲胄,皆散發著恐怖氣息。
天盡頭,方潮與境守聯抉而來。
懸立朝霞谷外,境守開口:“幾位動作挺迅速的,才短短一天就辦好了。”
女人瞥了這位秩序、規則的替身境守一眼,便收回目光。
白發老者一直都是那副笑臉模樣,道:“這方天地總歸是不完整,再想要寸進,得另尋它法,走走別的天地也是好的,年紀大了,時間…等不得。”
再見息龍山、落鳳山這幾尊復蘇生靈,方潮依舊覺得深不可測,特別是鳳主和那位笑容可親的白發老者。
“一切就緒,那開啟兩方天地的通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