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至瑯琊縣后,王睿果然是雷厲風行,于短短時間內遍走瑯琊縣內,體察民生疾苦,縣衙之內一眾衙役也是整日奔波,不免口生怨言,但王睿是新官上任,眾人自然不敢觸這個霉頭,只盼著縣令大人這三把火過后也是消停一下,長此以往那可是吃不消,不過縣里百姓關于這位王縣令的所作所為卻是不脛而走,都說道來了一位好官。
這一日,王睿正在書房思索賑災一事,原來今年蝗災橫行,很多地方顆粒無收,百姓苦不堪言,正自思索之際,聽下人來報,說是有人擊鼓鳴冤,王睿趕緊升堂問案。
擊鼓之人是一個六十來歲的老頭,須發皆白,他狀告的是本地的趙員外,原來因為蝗災,這老漢的田里顆粒無收,這趙員外的下人催租催的緊,可是的確交不上,竟然將老漢的兒子打成重傷。
王睿聞此言,大怒,馬上傳令著衙役即刻傳趙員外來質對。這衙役們自然是答應一聲,領命前往,自己起身回后堂更衣,此刻,隨身的何師爺也一同跟了出來,這何師爺是章丞相在王睿臨行之際,特意委派于來的,言道“此人老成練達,你年輕氣盛,遇事要多和何師爺商量”所以王睿知道何師爺有話,駐足而立,果然何師爺上前幾步,說道:“大人斷案,小人本不當參與其中,但有一事,大人需明了,這趙員外之姻親乃州府中之宋安撫使,小人來此縣后,這方圓百里之內鄉紳俱以訪查的清楚,此人乃此地首戶,大人不可不察。”王睿道:“多謝先生教誨,先生是岳父大人親自委派于我,你我二人名為主仆,實為半師半友,只不過我王睿生平最恨那貪官污吏土豪劣紳欺壓百姓,初到此地,正好借此案立威,以儆效尤。”何師爺聽王睿如此說,略一沉吟,拱手答道:“大人見解極是”
兩個差人不多時就來到了趙府,這趙員外既有官府靠山,平時又極會拉攏人,縣衙上下大大小小官吏都得到過他的好處,此次雖是奉命拿人,但是兩人也不敢怠慢,先勞煩家人進去通稟一聲,并沒有徑直闖入。這趙員外正自書房看書,見管家趙祿走了進來,說道縣令王大人傳自己去問話,先是一驚,忙問所為何事,趙祿答道:“聽縣里來人說是因為咱們家的幾個下人催租不成,就打傷了人,傷主的父親告到了縣衙。”趙員外聽完氣的把書一扔,喝道:“我早就告訴你們,收斂一些,不要這么鋒芒畢露,尤其是這位新來的大人,很有些來頭,近日來有所耳聞,他新來此地,必然是要做出一番成績的,你們就是不聽,如今惹出麻煩來了吧。”趙祿趕忙說道:“老爺,也怨不得下人們,今年年成不好,如果不使些手段,恐怕這租子是真的不好收,事已至此,是不是給府里那邊知會一聲,老爺你看。。。”
這趙員外冷笑一聲:“哼,你們這些蠢材,平日里張揚慣了,自以為是,你們哪知道這位王大人的來頭,他可是咱們當朝章丞相的乘龍快婿。”
趙祿一聽,直嚇得額頭出了幾滴冷汗,道:“這個可難辦,不過看在宋安撫使的面子上恐怕也不至于為難咱們吧。”趙員外來回踱了幾步,眼睛慢慢睜大,緩緩說道:“更衣,去縣衙,還有拿十兩銀子與二位差人”
縣衙之上,王睿王大人見這位趙員外四五十歲年級,白凈面皮,一看就是養尊處優,一對細目微微合著,拱了拱手,言道:“參見大人”
王睿一拍驚堂木:“你可知道你縱惡奴行兇,將老漢之子毆打成重傷么。”
趙員外對答道:“小人實在是不知情啊,想必是下人們行事草莽了一些,還望大人明察。”
王睿冷笑一聲:“好一個行事草莽,你當我不知,你乃此地首戶,今夏蝗災盛行,顆粒無收,你不體察民情,為朝廷分憂,反而催逼甚緊,惹出事來,自己推個一干二凈,虧你也是圣人門徒。”
趙員外聞聽此言,暗自思量:看來這王大人已知我的底細,尚且如此,此人性格剛直不阿,果然傳聞不差。想到此處,趕忙說道:“大人之言極是,是小人管束不嚴,還望大人寬恕則個,我愿意出紋銀一百兩賠與老漢,另外,免去他三年田租,回去以后,我自會命肇事之人上門賠罪,大人還望開恩。”
王睿聞聽此言,略微有些詫異,不知道竟然如此順利,見趙員外如此一說,竟有些不知所措,有力使不上,于是只得說道:“既如此,我看也算公道。但是需要問老漢是否同意。”這老漢聽說一百兩銀子,早已是心花怒放,又聽到還免了三年租子,這簡直就是天降橫財啊,趕緊說:“趙員外通情達理,小老兒一百個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