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壞人，還沒死
“這么晚了，有什么事情嗎？”
孫苗苗的舍友打開房門，看著趙柯有些疑惑的笑著問道。
“還有些具體的東西，想要問問你。”
趙柯伸手擋住門框也笑了笑，
“你應該沒有什么不方便的吧，寧笑？”
寧笑是女人的名字，人如其名，她很愛笑，記得之前趙柯去找孫苗苗的時候，就見她幾乎無時無刻都帶著笑臉。
“當然沒有。”
寧笑讓開身子，將趙柯引了進來。
賓館是普通的快捷酒店，房間也是普通的標間，只是門口多了幾名起點工作人員。
“你剛剛是在做手工？”
趙柯看著桌上的人形小紙片說道。
“家里以前就是賣窗花的，我奶奶是非物質文化遺產的傳承人，我小時候也跟著她學著做了不少……不過現在好久沒做了，手都生疏了。”
寧笑坐在沙發上，
“這東西算是我的一個愛好吧，每次剪出這些小人，心里都能安靜一些，也不害怕了，它們就像是能保護我一樣。”
趙柯點了點頭：“是這樣啊……”
說著，他轉頭看著寧笑，此時對方的臉上依舊帶著微笑，只不過，看起來卻比先前要古怪許多。
“你認識……老陳嗎？”
寧笑抬頭，眼神平靜：“不認識……他的全名叫什么？”
現在她的身上透著一股子深邃的氣質，不再是那種陽光小女孩了，反倒是有種腹黑女強人的感覺。
“全名我倒是不太想說，不過說出他的樣貌，你應該是熟悉的，胖胖的，黑黑的，短頭發。”
“短頭發？”
寧笑搖了搖頭，
“你和你那位姓陳的朋友應該很長時間都沒有見面了吧，至少有幾個月了……
倒是有這么一個人，之前還說過要幫我介紹對象來著，只不過他是長頭發，就是不知道你說的是不是這個人，
不過，你為什么會突然提起他……是不是和這個殺人案有關，難道兇手是他嗎？”
說話的時候，寧笑的目光直勾勾的盯著趙柯，手指慢慢摩擦著，聲音比剛剛稍稍的要大了許多。
“我其實不太確定，所以我來想確定一下。”
趙柯的目光也看向她，兩人對視了許久，他都沒有再往下說，似乎是在期待著什么。
“什么意思，你要確定什么？”
“其實差不多了。”趙柯歪了歪腦袋。
“你大晚上過來就是和我猜謎語的嗎？”
寧笑忍不住“噗”的一聲笑了出來，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孫苗苗死了，房東也死了，我不知道下一個會不會是我，在我這么緊張害怕的時候，你作為我的朋友，難道不應該關心一下我嗎？”
“我和你其實不算朋友。”
趙柯搖了搖頭，
“我只不過是去找孫苗苗的時候見過你幾次而已，一只手都能數的過來，現在對你來說，你的朋友，應該是桌上的那些人形紙片。”
聽到這話，寧笑的眼神忽然有些失落，看著桌上的紙人微微嘆了口氣：
“是啊，我沒有朋友，能陪伴我的也就只有它們了，在獨自生活后，它們就是我最親的人。”
“也就是說，你們的關系很親密咯？”
“那是當然，我父母走的早，從小是奶奶把我拉扯大的，之后奶奶也走了，就只有紙人陪我了。”
寧笑深吸了一口氣，
“或許這樣說有些怪，它們，其實就像我的家人一般。”
“家人啊……”
趙柯點燃了一根香煙，深深的吸了一口，然后把煙氣朝著女人的臉上吐出，
“既然它們是你的家人，那為什么……還要把它們當做你的殺人工具呢？”
女人的身子微微僵硬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復了過來，向后靠了靠，調整了一下姿勢：
“原來，你已經確定了啊？”
“是啊。”
趙柯點頭，
“那個紙人的腦袋一路滾著，滾進了賓館大門，然后上了電梯，來到了你的房間門口。”
“那你為什么不讓那些黑風衣也一起進來？”
讓他們進來，我可怎么受傷呢？
這句話，趙柯并沒有說出來，反而是開口說道：“在我的印象里，你其實是個挺好的女孩。”
“是啊，我就是個好女孩，不出去亂玩也不會亂花錢買什么包包鞋子化妝品，下班后的愛好也不過是在家里做做手工而已。”
說著，女人瞇起了眼睛，眼神中慢慢涌起一股憤怒，
“可是我卻一個真正的朋友都沒有，沒有人真心待我，也沒有人喜歡我，我就好像一個透明人一樣！
孫苗苗……她比我更不接觸外面，每天都把自己鎖在房間里，甚至幾個月都不走出家門。
但是……但是她的朋友就很多，有給她送飯的，有給她送禮物的，甚至，還有個快結婚的人特地買著花，向她告白，說只要她同意，那人就會立馬和自己未婚妻分手。
她憑什么，憑什么！！！”
“就是因為這個，你就殺了她，用那么殘忍的方法？”趙柯問道。
“是啊，她人在家里呆著，但魂卻能飄出去勾搭男人，那我就幫她實現這個夢想咯。
還有那個姓陳的，說了幾個月要幫我介紹對象，但始終都只是說說而已……他們都得死，還有那個渣男，他也得死，你……也得死！”
“我？”
“是的！”
寧笑直勾勾的看著趙柯，
“你來找孫苗苗的時候，對我笑了……你笑了，但你為什么不來了，你知不知道，我一直都在等你！
你這個負心漢，你最應該死！”
說完，寧笑的手忽然抬了起來，一股陰森的氣息也跟著涌現在房間內。
桌面上的那些人形紙片都活了，它們站立起來，從桌子上跳下，變成了一個個與人般大小。
紙人們的雙手都是尖銳的刀鋒，和那時在咖啡店門口一樣，又不太一樣，因為那時候是一個紙人，而現在……是五個。
他們的雙手全部朝著趙柯的身子刺了過去。
“噗噗噗！”
鮮血開始流淌，場面極其血腥，趙柯此時就像一個刺猬。
“結束了……壞人，都死了。”
女人站起來，拉開窗簾，看著外面的夜景。
然而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幽幽從她背后傳來：
“不……壞人，還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