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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芳齋

18歲,多么美好的字眼

拾芳齋 祖師保佑的陳崽崽 2765 2021-12-15 22:28:18

  高三,

  一個多么美好的詞語,讓人聯想到校園,聯想到青春,聯想到18歲,還有奮斗,努力,淚水,還有懵懂的夢,青澀的暗戀。

  高三,18歲,美就美妙在正當奮斗的年紀,可以好好奮斗,不會有人總是18歲,但總有人18歲,那是一代又一代少年奮斗的青春與年華。

  千沒想到自己會踏上復讀這條路。

  那天,同桌在她單車后座對她說,“千,我要去復讀了,你呢,我覺得你也可以去復讀的,人生總得拼一把!”

  或許是聽到拼這個字眼吧,本來在這之前,千打死也不會去復讀的,即使用二本成績上個三本也行,二本b線學費太貴上不起,千沒想到自己越混越差,想到自己以后出來就是個專科生,頓時黯然神傷,以前小時候成績多好,總是名列前茅,而如今,說好的用知識改變命運呢。可能也是覺得高三這一年都沒怎么拼過吧,不過是表面上看起來很認真,很努力,都是表面而已,都是假象。千想起某個黃昏的下午,班上只剩下自己一個人在教室里刷題,一個男同學進來了,看千這么認真在學習,說要給千頒獎,頒一個“全班最認真同學”獎,千當時只是笑笑,因為她知道自己并沒有怎么認真,不過都是別人以為而已,自己從沒有覺得自己認真努力過,而千也沉浸在這種假象里。本來是班上的黑馬,從二十多名躍居班上前五,直到高考落榜。

  暑假去打暑假工,想到自己尷尬的分數,總會有種何去何從之感,有時候別人問起自己的分數,分明感受到別人的嘲笑與譏諷,這分數,讀大學不好讀啊,生氣的自己就說了一句,“就算不讀大學了也沒啥”,可是說完就迷茫了,不讀大學干嘛呢,還這么年輕,18歲,難道就像現在打暑假工一樣在工廠里一直上班了嗎?當個打工人?頓時覺得人生沒意義,一眼能望到頭了,日復一日地像個機器人般。后面就不用說了,千去復讀了。也聽過說有些復讀的成績更差了,但千覺得應該去拼一拼。

  高三的千更多的是桀驁,天不怕地不怕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氣勢,大無畏甚至可以說是無所謂的態度,或許這就間接導致了千高考的失敗吧,態度不夠端正!高四過后的千,剩下的更多的是謙卑吧,這挺好的。

  高四一年下來了,千現在回想,苦笑,還是不知拼命為何物,一年,其實很短,可是在那個奮斗的一年里看來,卻很長,因為一整年都是要人奮斗努力的日程,一個很長很長的奮斗期,就想著快點結束,可是又怕自己技術不行,磨劍還得十年。這一年,還是被班主任表揚為班上最認真的學生,千的同桌后來說,就是因為覺得千學習認真,才叫老師特地把千調為她的同桌。這一年,年級排名前十的一個女生跳樓了,不知是為情還是為學業壓力大,而排名年級幾百的千還在苦苦掙扎。這一年,有過孤身奮斗,千天天一個人去飯堂吃飯,點的也總是那幾樣菜,早上最早去飯堂吃早飯的一定是千,因為千守著宿舍大門等宿管阿姨開門。這一年,也有過并肩作戰,與舍友同出同歸,一起去做早操。天還沒亮就起床,晚上教室關燈了才摸黑回去。就算回到宿舍,宿舍關燈了,還打著手機電筒趴在床頭看課外書寫日記。這一年,千覺得,不管做了啥,都是傻乎乎的自己而已。還是不成熟,還是懵懂,還是青澀。不過是離夢想又近了一點而已。終究還是太過在意別人的目光,太過在意別人的看法了。學習上也沒有方法,盲目學習,不會總結,沒有歸納總結錯題本,得過且過,明明基礎不行,還偏偏愛鉆研難題偏題。

  特別是,這一年,日久生情,喜歡上了一個男生。在此,千想畫上一個句號了,往事提起來總是那么無奈。人生總是種遺憾,想起模擬考試的時候,剛好坐在他的位置上,快開考的時候他拿過來他的校服,叫千幫忙放到桌子下面,千似乎隱隱約約聞到了他的衣服上洗衣液的味道,很迷人,千帶著小雀躍在他衣服上畫了個小小的笑臉,自以為沒人知道,后面應該也是沒人知道。千想起他組織開會,班上成績優異的學生都要來,只有千一個人先到了,他在用鑰匙開教室門,他溫和地笑著問千“怎么只有你一個人來呀”,千回答說“難道你不是人嗎?”千后面想來想去都覺得這話說的不對勁。那天陽光好好,照在他的眼睫毛上,長長的,陽光會跳躍一樣,千分明能數出他有幾根眼睫毛,配上溫柔的眼睛,是那么好看。還有剛開學那次班會,千和他站在講臺上,那時候千還對他沒啥印象,然而那次千不知道自己在講臺上講了啥,只記得旁邊的他一直在給千鼓勵的聲音,溫和又堅定,是那么充滿力量,真的讓千不再害怕,充滿勇氣。從此,千開始注意到他,他本就成績優異,又高又帥,瘦瘦的,手指是那么纖細修長,劍眉星目,輪廓分明,然而總是咳嗽,嘴唇慘白,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每次安靜的教室里響起他的咳嗽聲,千的心里就分神,即使老師在講課,千也心不在焉,即使千在做題,一樣很難集中注意力。時過境遷,千想,如果能把這些分散的精力拿去學習,那該多好,不能上個985,也能上個211吧,千想,如果這一年沒有他,該多好。千苦笑,哪能這樣自己學習不好注意力不集中就怨別人妨礙自己了呢!或許沒有這個他也會有另一個他,會有無窮無盡個他,誰知道呢!或許千真的應該去廟里多拜拜文昌帝君,祈求文昌帝君保佑金榜題名,或許就上重本了。

  千去問他題目,千沒想到自己會這么緊張,不知道他都在說些啥,那感覺就是腦子里一片漿糊,完全沒了想法,腦瓜子就是反應不過來,站在他身邊,只剩下了窘迫。某日千在校道上騎著單車,突然看到旁邊籃球場上他在打籃球,千不由得覺得世間真美好,原來這世界可以這么美好,只因了他的存在,即使就那么一眼瞥過,還是難以忘記那球服下的身姿。校運會的時候,千在足球場上遇到了他,他迎面走來,時間定格,仿佛偌大個足球場只剩下了他們兩個,校園廣播在播放音樂,嘹亮深遠,陽光依舊暖洋洋。

  可是千自己很自卑,即使班里很多同學和她關系很好,都聊得來,特別是男同學,因為是理科班,女生少。快高考的時候,他們還畫了張畫送給千,路過她座位總喜歡叫她名字,喜歡借她東西然后借此機會和她聊幾句。還有很多男同學喜歡請教她問她問題,千也耐心幫他們一一解答,很多時候學霸們都不喜歡為別人解答問題,因為浪費他們刷題的時間。作為組長,每次去收作業都會受到同組男同學的熱烈招呼“組長”“組長”“組長好”說個不停的,都很自覺的上交作業。還有同學給千的桌盤底下放零食。然而千還是覺得自己沒資格,不配,就像千在日記上寫的,“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有什么資格呢?是成績很好還是長得很漂亮?沒點自知之明,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幾斤幾兩”。千知道自己不能也不行,然而戀著多上癮,就是停不下來,就像那年做過的三年高考五年模擬,刷題刷的讓人停不下來,買了一套又一套。千苦笑,可如今依舊也是沒資格,不配,最配的只有好好學習天天向上了吧!或許那時的喜歡不過都是內心的躁動與不安,不過都是因為寂寞罷了。語文老師曾單獨和千聊過,說千的眼里有這個年齡不該有的憂愁,千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眼里有這么多的憂愁,被語文老師一說,似乎是有了缺口一樣,從此一發不可收拾,或許這是千上輩子帶來的與生俱來的氣質吧。

  是誰說過沒有經歷過高四的人生是不完整的人生,然而整個高四下來,不過是另一個高三,在這一年里,有人喜歡千,而千又喜歡著另一個人,雖然千不知道那個人又喜歡著誰,或許誰都不喜歡,因為,努力,奮斗,拼搏,才是最重要的。然而千現在才懂,畢竟那個時候只有努力奮斗才會給你答案,而別的都不會給你答案。如今也依舊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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