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雙方僵持之際,募地,遠(yuǎn)方一陣馬蹄聲“噠噠”從地面?zhèn)鱽怼?p> 一隊(duì)人馬從不遠(yuǎn)處飛奔而來,煙塵滾滾中,一人手舉旗幟,高聲喊道:
“傳上官將軍的指令,在場人等,一切均聽何青姑娘指揮。”
待到人馬走近,何緲才看清,當(dāng)頭那人手上舉的一方黑色旗幟上,上面繡了“上官”二字。
旗幟不算新,但看上去頗有氣勢。
看來是上官穆的軍旗。
方才還一臉蠻橫的老頭立馬由士兵攙扶著,從轎子上下來,笨拙地彎下肥碩的身子,謙卑地行禮道:
“末將丁儀,參見上官將軍。”
何緲見這個所謂的胖子丁儀,方才對著皇帝親賜的免罪金牌都能怒斥是冒充的,眼下對著一桿破旗幟,倒是畢恭畢敬。
看來此人是很尊敬上官穆了,這點(diǎn)倒是可以利用來做文章。
一側(cè)的顓孫淵微微瞇眼,他沒想到,何緲提到的免罪金牌,竟然是真的。
很多時候,他很難判斷,何緲說出的話,到底是真是假。比如名字,比如那些過往……
想到此處,他眼底一暗。
領(lǐng)頭的第一時間對著何緲恭謹(jǐn)?shù)溃骸昂喂媚铮瞎賹④娡形蚁蚰鷨柡谩!?p> 何緲微微點(diǎn)頭,道:“也拜托你向上官將軍道謝。”
“應(yīng)當(dāng)?shù)摹!?p> 領(lǐng)頭的態(tài)度越發(fā)恭謹(jǐn),眾人看著心下滿是狐疑,這個何青到底是何方神圣。
“此地的情況相信你也了解了,眼下打算如何處置?”何緲將話題調(diào)轉(zhuǎn)到正題上去。
“但憑何姑娘吩咐。”
“好。”
何緲要的就是這句話,當(dāng)下讓領(lǐng)頭的去尋附近十村八里的醫(yī)館大夫,幫著給剩下的居民調(diào)理身子,妥善安置此地百姓。
自己則親自在江口布陣,一個小小的偃月陣,希望能攔住此瘧鬼,讓它不敢再上岸。
“何姑娘,你好厲害。”
云千臣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何緲做完這一切,豎起大拇指夸贊道。
何緲見他笑得咧開一嘴白牙,整個一陽光彩虹小白馬的模樣,頓時覺得心中陰云散去一半。
如果方才,大師兄真的……
何緲不敢再想下去。
待到做完了這一切,已是正午時分。
“何姑娘,我們必須得走了……”
云千臣望了望不遠(yuǎn)處的吳師弟,吳師弟已經(jīng)催他好幾次了。
“好,告辭。”
何緲冷淡地點(diǎn)點(diǎn)頭。
離別對她來說,就是家常便飯。
她一貫輕視別離。
云千臣心下止不住的落寞,他甚少經(jīng)歷過這樣的離別,尤且想到何姑娘的冷漠,瞬間紅了眼。
“千臣,我有些話想要對……何姑娘說。”
顓孫淵徑直走了過來,輕咳兩聲道。
云千臣一雙眼頓時警惕地望向顓孫淵,回頭一看何緲,似乎并沒有拒絕。
只得委屈巴巴地望了何緲一眼,這才不情不愿地往吳師弟的方向走去。
還一步三回頭,想要看看二人有沒有什么不軌的舉動。
“咳咳~”
顓孫淵輕咳兩聲。
何緲微微皺眉,他一直咳嗽,是嗓子不舒服嗎?
“何姑娘,我們要走了。”
何緲了然,特意叫她,就為說這事?
“好走不送。”
何緲拱拱手,態(tài)度依舊瀟灑。
“額……”
顓孫淵有些無語,他特意來找她,自然是有些事情要交代。
“何姑娘,你木簪內(nèi)的那個東西,日后須得加倍小心,不可輕易示人。”
“哦,你說的是阿喵。”
這些道理,何緲其實(shí)是知道的,她之所以敢對顓孫淵坦誠,也是賭他良心尚存。
“那可是五大瑞獸的……”
說到此處,顓孫淵募地激動起來,隨即又呼了口氣,壓低聲音,對著何緲低低地道:
“此物乃神獸麒麟,你怎可取名如此兒戲?”
看樣子,明顯是被何緲的態(tài)度氣到了。
何緲不以為然,她其實(shí)早就猜到阿喵非尋常物。但取名字是阿喵也同意的,阿喵,阿喵,聽著多可愛。
她們二人都沒有什么意見,關(guān)顓孫淵什么事。
“罷了罷了,你須記得,此物尚且幼時,一直藏在你的空間內(nèi),不吸收日月天地之精華,便無法長大,休養(yǎng)再多,也只會慢慢虛弱下去。”
何緲這才緊張了起來。
阿喵對她而言,與其說是她養(yǎng)的寵物,倒不如說是她帶的一個幼稚的小朋友。
她總有種單親媽媽帶娃的既視感。
“那該怎么辦?”
以她的實(shí)力,根本不可能放養(yǎng)阿喵,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這個道理她還是懂的。
“你須得定期喂食它補(bǔ)充靈氣的丹藥,最好隔一段時間,帶它去寒潭處浸泡。水麒麟天生喜水,尤喜寒水。”
顓孫淵娓娓道來,聽得何緲有些發(fā)愁。
她哪里來的靈氣丹藥喂阿喵?
自己木簪內(nèi)是存有很多丹藥,但那些均是有限制的。以她的實(shí)力,短期內(nèi)別說拿到藥,只怕這輩子都不一定能突破煉氣期。
“還有……”
顓孫淵說到此處,頓了頓,低聲道:“你木簪內(nèi),還有一縷殘魂……”
何緲募地渾身肌肉一緊,看向顓孫淵的眼神帶了深深的戒備。
此番,是她失策了,她沒想到,顓孫淵連那個都知道了。
顓孫淵能看得出,那縷殘魂對何緲很重要。當(dāng)下只叮囑道:
“你若是真想救他,最好尋一處滋養(yǎng)魂魄的洞天福地,才是長久之策。”
何緲聽出了他話語中的好意,只點(diǎn)了點(diǎn)頭,收起了自己眼中的戒備。
顓孫淵乃金丹中期的修為,此番看,對她并無惡意,日后倒也可以一用。
“還有……”
顓孫淵接著道。
遠(yuǎn)處的云千臣死死地盯著二人,看到二人靠得近了些,他只覺渾身難受。
自己的師兄一直在絮絮叨叨,似乎同何姑娘有說不完的話,這還是他那個一向沉默寡言的師兄嗎?
“顓孫師兄,倒是對何姑娘確實(shí)關(guān)心。”一側(cè)的吳師弟,趁機(jī)又不懷好意地補(bǔ)了一句。
在云千臣聽來,這一句無疑好似一把匕首,插到了他的胸口上。
“何姑娘,公良曦早已入魔,雖然你們有同門之誼,我還是勸你莫要與他來往,須得一心走正道,方能成無上至道,稍有不慎,……”
顓孫淵還在苦口婆心,他記得何緲臨走前同公良曦說的那句話,“大師兄,我會去找你的。”
“多謝淵清上仙教誨,告辭。”
何緲果斷開口,打斷了他的話。
她那句話,本就是為了哄騙入魔的公良曦,并不打算真去找他。
退一萬步講,就算公良曦真的入魔,那也是她的大師兄,倒也容不得旁人置喙。
尤其是紫霄峰的人,有什么資格談?wù)摯耸隆?p> 說罷,何緲轉(zhuǎn)身離開。
顓孫淵望著何緲遠(yuǎn)去的背影,想要開口叫她,又停住了。
他其實(shí)還有一件事,要同她說。

不見悲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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