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陸羽很詫異。
“因為你不是修士，你連保護自己都困難。我可不敢把背后交給你。”燕輕塵說道。
陸羽聽了這話，沉默不語：扎心了啊！
“不過……有一件事很奇怪，”燕輕塵問道，“我聽說，每一個馴妖師都是天賦異稟的修士，怎么你反而不是。”
“我……哎，沒修好唄。”陸羽不想談這個話題。無他，太傷自尊了……
燕輕塵看到陸羽失落的樣子，忽然說道：“要不，你干脆成為散修？”
陸羽一聽，激靈了一下。
修士分為三種，第一種正修，比如玄冰門這種名門正派，靠自身修行，輔之以靈丹靈酒、天材地寶；第二種是散修，靠攝取異族靈核來提升修為的人；第三種是邪修，所謂邪修，攝取的是同族靈核，這種人為朝廷所不容，人人得而誅之。
其實最初，這三種修法的界限并不明顯，只不過后來有常有人族修士自相殘殺，大家把罪名都安在了邪修身上，久而久之，邪修就越來越為人所不恥，直至被朝廷所命令禁止。而與邪修只有一步之遙的散修，自然也被所謂的名門正派不容。
陸羽看著燕輕塵，問道：“你——是散修？”
“你既然猜到了，我也不瞞你，我就是散修。”燕輕塵說道，“不過這件事，我希望你不要說出去，對誰都沒好處。”
陸羽聳聳肩：“這有什么，我不覺得散修就該被人歧視。”
陸羽想了半天，反正事實已經證明自己不適合走正修這條路了，既然如此，散修也未必不是一條出路。
散修的好處自不必說，不需要苦哈哈地修行就可以提升靈力境界。壞處是，一旦選擇了散修這條路，將永遠無法成為正修，也正因為此，散修需要不斷地獵妖，取靈核，再獵妖，再取靈核，十分危險。
不過陸羽倒是不怕危險，畢竟有這么多隨從保護著。更何況，正修要花要花錢買丹藥，買法器，買符箓，那是富人們玩兒的東西，他玩兒不起。
“姑娘，”陸羽問道，“你教教我，成為散修，可以嗎？”
燕輕塵早就料到陸羽會這么說，于是慢悠悠地喝了一口魚湯，說道：“不可以。”
“不可以？”
“除非——”
“除非？”
“你叫我師父。”
“我有師父。”陸羽說道。
“我當然知道你有師父，”燕輕塵說道，“我早就看出來了，你是玄冰門的弟子——外門弟子。”
“所以你就想讓我背叛師門？”
“跟你說實話吧，我是百花谷的。”
“哦……原來如此。”陸羽恍然大悟。
百花谷和玄冰門都是大名府內有名的門派。每三年，兩派就會在大名府靈衛堂進行一次比武，而此前連續三次，都是玄冰門占上風，因此獲得了免稅的權利。百花谷對此自然恨得牙根癢癢。
“我就知道你肯定不愿意。”燕輕塵看陸羽猶豫，冷哼一聲說道。
“誰說我不愿意了？”陸羽說道，“不就是背叛師門么？來來來，我現在就背叛一下——高流你個臭傘兵！！！”
燕輕塵一聽高流這兩個字，立刻笑了：“這名字我聽說過，高流是你們玄冰門下一個準備派去參加大名府比武的弟子。”
“你連他都知道？”
“那是當然，我對大名府所有大家族的信息都了如指掌。高流啊，大名府高家高老太爺的庶出孫子，不被喜歡，所以才打發去了你們玄冰門，否則他應該在家族內部修行的。不過他的天賦還是很高的。”
“他就是個大傘兵。”
“那你敢罵你師父嗎？就是你的掌門？”
陸羽搖搖頭：“我師父啊……他對我還是挺好的，我就不罵了。總之，背叛師門的事兒，我定了。”
陸羽對玄冰門其實也沒什么感情，更何況，他是一個現代人，他深知玄冰門就是個管高等教育、治安、兵役的綜合事業單位。從玄冰門換成百花谷，就是換了個單位而已，沒什么了不起的，談不上背叛師門。
“你可說好了？你定了？”
“對，定了，師父！”陸羽滿不在乎地說道。
燕輕塵聽了陸羽的話，有點震驚，“你就這么輕易地背叛師門了？”
“沒有辦法，美色當前，什么師門規矩，教條戒律，全是他媽的狗屁。”
燕輕塵聽了陸羽的奉承，咯咯咯地笑：“好吧，乖徒兒，接下來我就教你怎么成為散修，為師先送你一顆靈核！”
說完，燕輕塵便從荷包里拿出一顆靈核。
這顆靈核是開光境下品靈核，無色透明。燕輕塵把它遞給陸羽，然后在他耳邊念叨了幾句心經。
陸羽本來就有正修的底子，這幾句心經對他來說理解起來毫不費勁。他接過靈核，心中默念心經，只見手中靈核居然逐漸化成一灘水，然后消失在掌心里。
“啊！我的朋友！剛剛發生了什么？你的召喚冷卻時間減少了！”鮑勃忽然說，“另外，你現在可以每天使用十張卡牌！”
陸羽感到身心頓時為之一振。好像是睡了一大覺，頭腦特別清醒。聽力變得非常靈敏，陸羽感覺自己能聽得清幾十米外野蛇伏行的沙沙聲。嗅覺也靈敏了，此時鼻腔中充滿了魚腥味。
陸羽站起身來，轉身看向身邊正在輕輕攪拌著湯鍋的農夫，然后雙手拎著他的衣領，用力一提——農夫雙腳離開了地面，驚恐地看著陸羽：“主人，有何吩咐——啊——”
農夫被陸羽雙手高高舉在頭頂，然后被扔了出去。
“啊——啊——啊——”
農夫被扔出去兩米多遠，壓到了一大片蘆葦。
“我成修士了！？”陸羽活動活動胳膊腿兒，驚喜道，“早知道這么容易，我還苦哈哈地看什么教材啊！”
然而陸羽剛說完這句話，忽然心悸了一下，接著，他感覺到了一種隱隱的不適感，或者說是一種渴望，但具體說不清是什么。如果要他描述的話，則很像是一種若有若無的煙癮。
“感覺到了？”
“嗯……怎么回事？”陸羽問道。
“這是——劫。”
“劫？”
燕輕塵解釋道：“散修和正修一樣，每次突破一個境界，都需要渡劫。渡劫之后，才算是真正地突破。只不過，正修渡的是天劫，散修要渡的是心劫。”
“怎么渡過心劫？”
“兩種方法，第一種，是調心，”燕輕塵說道，“但是調心的作用很淺，如果調心不行，就只能用第二種方法了——殺戮。”
燕輕塵說完，陸羽立刻意識到：沒錯，他現在很想做一件事，就是殺戮。想明白這一點以后，他的殺戮欲望更加強烈了。
陸羽問道：“所以，你來這里，不僅僅是為了獵殺妖物？”
“對，”燕輕塵說道，“也是為了渡心劫，自從進入筑基境上品，兩個月以來，我發現這種感覺更加強烈了。對于散修來說，如果不能渡過這心劫，就不可以繼續攝取靈核。否則，對殺戮的渴望就會變成殺人的渴望。到那時，散修變成邪修，就只有一步之遙了。”
“我倒是有個辦法，能現在就讓你緩解這種感覺。”
“什么辦法？”
陸羽指著魚人寶寶說道：“你可以殺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