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箭齊發,盡力不斷。
孫令的人在不斷的減少,骨干也相繼被射殺。
一輪又一輪的弓箭傾泄,在孫令的兵陣中炸開花。
幾名紅衣槍兵看著周圍的兄弟不斷陣亡,心中也出現波動。
“各位兄弟們,不要亂跑,穩住陣腳!”孫令頂著箭雨大喊,“將空缺的位置補上,將受傷的兄弟替換下來!”
孫令言罷就撿起一名受傷了的紅甲槍兵的盾。
臨危不亂!
但慘叫聲仍然摻和著破空箭雨。
“起,弓上,射!”安尼咯的一聲令下,整齊劃一的破空聲穿過天際。
“啊……啊!”被射傷的人不斷慘叫,“我的腿!”
他抱著被箭射穿的腿,在地上掙扎。
沒等來隊友的及時救助,卻等來了下一波箭,將他射死!
密集的箭變成稀稀拉拉,胡騎的箭矢已經用完,城頭上的紅甲槍兵皆已經死光。
安尼咯看著紅甲槍兵尸體堆成的小土丘,心滿意足的點了點頭。
“終于拿下了,進攻!”安尼咯長舒了一口氣。
胡騎們像嗷嗷待哺的野狼,一窩蜂的再次沖上西城頭。
正當胡騎們準備往東門走的時候。
尸堆中爬出一個被鮮血侵染的人,他正是孫令。
他拾起長槍,將穿梭于胡騎中肆意橫行,長槍如魚得水,瞬間就將周圍的胡騎刺死。
胡騎蜂擁而上,快刀斬亂麻,但三步之上槍快;三步之內,槍又快又準!
孫令挑開離自己最近的胡騎,一擊而向三個胡騎飛去。
白纓變成了紅纓。
越來越多的胡騎圍上來。
孫令體力透支,出現了耳鳴狀況,聽不清那個方向有沒有人。
一刀,砍在孫令背部,血肉炸開。
三刀……
“總兵大人,我……先走一步。”孫令被砍倒在地上,微弱的呼吸急促。
“將他腦袋砍下來!”有的胡騎說道。
“且慢,他也是個英雄,給他個死后的體面。”安尼咯說道。
“殺!”張遠帶著堡子營的人和李府的私兵殺到西城頭。
胡騎被突如其來的喊殺聲驚慌失措。
安尼咯看著又來的支援,慢慢的拿出自己的佩刀,橫在胸前。
安尼咯張開嘴,想說一個字“殺!”
正在這時,一個胡騎沖云梯上到城頭,來的安尼咯身邊說道:“將軍,后方被襲,哈登如大人命你火速救兵!”
“怎么回事?”安尼咯滿臉問號。
“當陽縣城急兵一千來救,哈登如大人說攻城最佳時間已經過,先火速回防,來日再說。”胡探道。
“兵?他們哪里來的兵!那樣他們縣防不是空虛了嗎!”安尼咯道。
“不知,只是來援的援兵有一半以上的都是印有趙字!”
“請你回去轉告大人,再給我一個時辰!一個時辰!”
“將軍!將軍,我們招架不住了,這次的陳兵像不要命一樣沖上來!已經死傷過半了。”在前面與張遠堡子營拼殺的胡騎回來驚慌道。
“什么!”安尼咯大吃一驚,雖然自己的人不擅長步戰,但最擅長馬戰。
現在胡騎的攻城大勢已去,安尼咯也緊急收兵!回去復命。
張遠看著退去的胡騎,再看著滿目瘡痍的城頭,仰天長嘆!
是悲傷,是苦楚……
“張營使,這是孫營使的尸體……”幾名堡子營兵抬著孫令的身體給張遠看。
張遠來到旁邊,看到他的遺面上滿是血跡,已經凝固。
他嘗試用直接衣襟擦干凈。
但無濟于事。
“老兄,走了就放下吧,我對不住你,來晚了。”張遠想將孫令緊握的長槍取下,但也是無濟于事。
“唉,抬下去吧。”張遠無奈,要不是東門胡騎的突然撤軍離去,自己才來得及。
“李公子,多謝幫忙了。”張遠拱手道。
“哪里,這都是應該的,應該的。”李公子豪爽笑道。
“可惜了孫令孫營使兄弟,幾十個人拖了胡騎這么久。”
“李公子帶你的人去休息吧,我還要在城西等堡總兵的復命。”
“嗯,好!那我便走了,但我留百余兄弟在這里聽候張營使你的調用,以來應對突發情況。”
“如此也好!”張遠道。
孫令的尸體被送到了堡總兵那里。
當孫令尸體被抬上來的時候,堡總兵已經泣不成聲。
這不是他自己有多懦弱,而是每天看到這么多人死去。
“孫令啊,是我害了你啊!”
“堡總兵節哀。”他僅存的幾名部下勸道。
堡總兵也看見了孫令還在緊握的長槍。
“該放下了……”堡總兵邊說邊將孫令手上的長槍取了下來。
胡騎先鋒大營——虎丘
安尼咯一進營就對自己猛灌,想將自己灌醉。
正堂上的哈登如一掌拍在案桌上,斥言道:“安尼咯,注意分寸!”
“哈哈,才喝幾口,你就這么沉不住氣了。”安尼咯恥笑。
“安敢如此無禮!”哈登如大怒,“將安尼咯拿下,鞭打五十下!”
安尼咯的親兵聽到這,紛紛拔刀。
場外哈登如的人立馬持刀闖進。
“慢!收下。”安尼咯叫自己親兵收刀。
哈登如點頭示意叫自己人收下,退出去。
“鞭刑伺候!”哈登如正色道。
“我安尼咯認了。”
一小會后安尼咯被抬出到自己的營房去。
而哈登如與下面的各小題目談話。
“今天當陽兩趙共千余人襲擊了后方,使我部攻城往后延長。”
“那兩趙中的趙東乃是當陽家族第二勢力的精銳,實力不可小覷。”
“大家也都在誘惑,為什么不一鼓作氣將祁東堡拿下,這是因為能戰斗的都已經拿去攻打祁東了。”哈登如說完又繼續道,“而且祁東的堡總兵是一位不可多得的人才,他是受排擠才從州府掉到當陽來,有他在,我們很難攻下,之所以極速退下是怕兩面夾擊。”
“胡力爾那邊的關隘已經破下,王也已經入關,我也知道不能多拖!”哈登如加重語氣,“所以!明日必須將兩趙給破了,再最多后天,盡全力將祁東真正的一舉拿下!”
“活捉當陽縣縣尉趙東!”
“大哥,你說這二妹沒事干嘛跑祁東的趙家分支。”趙東言道。
“現在倒好,被胡騎困在祁東堡里了,父親也真的是,三妹亂跑也不管管。”趙東無奈。
“唉,不知道啊,三妹也真是的,都到秋末了,還給我們兩個當哥的添麻煩。”
“沒辦法,誰讓他是我趙東最寵的妹妹呢。”
說話不知不覺中兩趙就已經來到距離祁東二十里處扎營。
這正巧被草叢中的胡探看見了。
這名胡探急忙跑到哈登如大營,向哈登如匯報了情況。
“哈哈哈,天助我也,我軍與陳軍人數相當,但優勢在我!”
是夜,兩趙兄弟大營
“大哥,你將所部馬蹄裹上雜草,悄悄入城,我已經與城內分支趙家家主取得聯系。”
“我在后為你保障!”趙東道。
“好!”
趙東旁有人在小聲嘀咕,他就是顧長宮,趙東的副官。
他怕的是營地離胡騎這么近,雖然說每個人都不喜歡打夜戰,因為每個人在沒有月光的時候都如同瞎子。
但胡騎他們會放過這個機會嗎?
上一次就因為他們的騷擾襲擊,使得胡騎攻打祁東失敗。
那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如果不襲擊,城破,再迎取趙家三小姐就很難了。
他想說什么卻又說不了,只能小聲嘀咕,走一步看一步。
趙管衛的騎兵已經接近祁東城頭,喊道:“喂,開門,我乃當陽縣尉!”趙管衛拿著他二弟趙東的令牌示意道。
城樓上的早已經知道當陽的援兵來了,所以在確認令牌無誤后稟報堡總兵。
堡總兵知道趙家大公子,便讓守衛快點打開堡門。
等門大開時,外邊竄起無數火光,分兩部分,一部分是殺向趙東,大部分向祁東東門趕來。
“快,趙管衛快點帶人進來!起燈,放箭!”
“二弟!”趙管衛往后看著趙東那里竄起的火光!
趙管衛帶著所部的三百騎兵在城門大開后迅速飛奔進里面。
“快,放箭,關城門!”堡總兵望著一千多壓關的胡兵,心中陷入膽寒。
在最后一刻將胡騎擋在了城外。
趙管衛沒事了,但還在城外的趙東帶著七百縣兵在抵抗,可普通的沒有經過正規訓練的哪里比得上常年騎在馬背上的胡騎比。
趙東七百人的隊伍在接觸的一瞬間就被摧垮了。
胡騎沖在里橫刀亂砍,慘叫聲在黑夜里回蕩,破空!
“大人,迅速上馬!”顧長宮召集十幾個趙東的親兵掩護他逃走。
“大人,迅速上馬!”
趙東呆住了,自己七百人竟然被三百胡騎沖垮了。
在顧長宮的最后一次呼叫,他才反應過來。
“你們保護大人撤退,留下來斷后!大人平日養你們,是你們回恩的時候了!”
顧長宮一行不到十個人往南方騎馬跑去。
“活捉趙東!”一名胡騎頭目的呼喊,又十幾騎胡騎追趕趙東而去。
趙管衛看著自己二弟趙東的隊伍,是死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