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的身子越發沉重,每天都要守著隆起的小腹,日子一天天就這么過著,一轉眼已經到了除夕,按照規矩,王爺要帶著我進宮赴宴的,可是我不想去,我怕成他的累贅,我怕皇帝有圈套,直到他拍著我的背說沒事,心中的不安少許降下,也就跟著他去罷。
除夕夜是晚宴,隨著宦官入宮,進了宣政殿側殿,高位上的便是當朝皇帝李銘毅,側下方的第一位是國母罷,十二金鳳步搖懸于頭頂,挺佩服那些后妃的,那么沉的簪子都是純金造的沉重的很,皇后再下方有兩只桌跟四只氈,在席面上第二桌的是懷遠大將軍魏槐諸跟永安公主李悅怡,那第一桌便是承王府的了,我跟著王爺入了坐,再下方便是郡主跟大臣們及親眷,河陽的郡公爺是我的自幼相識,如今他已然有了子嗣,他的夫人倒是生的標致,席間我與他舉杯,接而又去應酬別的人,因為有身子的緣故,王爺早就讓人換成了果釀,只有引子卻沒有酒那番傷人,年宴就在著哄鬧之下結束了。
出了殿后,他領著我走在紅墻綠瓦之中,晚風吹來我不禁縮了縮脖子,他臉上有些泛紅,看著我縮脖子后,把手擱在我脖子上,他的手是暖的,我很喜歡但是不能停留溫存,我拉開他的手,他也乖乖撒開牽著我繼續走,風把我的頭發吹得有些亂,步搖在風中亂擺,走出了宮門上了馬車,把頭上的步搖揪了下來,然后王爺開始酒后瘋言瘋語,說完一大坨還不行還要往我身上拱,還好一會就到府了,不然我非給他折騰死,我率先讓小廝給他扶回去,給他扶進了院,看來這酒后勁挺足,一上床他就開始睡了,斗篷都不摘更別說外襖了,打發走了小廝,又要給他拖鞋襪,給他翻個身都是及麻煩的,給他往里擁了一下,又頂著風跑到偏殿,倒是順暢,一下子就睡下了。
新一年晨起,回了趟孫府,父親好像對王爺很滿意,拉著他說了好久,第一日又忙活到了晚間。
第二日要在府中清理事務,讓下人們多領了一月的月錢,新的一年大家都挺高興的,午后布置完府邸,找了張合秋和沈江,這是小兩口成親后經歷的第一個年歲,也是王爺跟我的,我請他們來唱曲,沈江彈琴張合秋唱曲,當真是天作之合,王爺看的樂呵呵的,王爺好像還不知道他倆成親了呢。
喜慶延續了五日,第六日的時候便沒有那般忙碌,在萬象更新的日子里偷個閑也不錯。未時的時候,王爺回府了,臉上沒有了平日的笑臉,甚至還有些燥,我也不敢去問什么事,跟著他進了院,進門前一刻,睦回告訴我,是殷郜老將軍被派去討伐龍雛國了,這一去便是九死一生。龍雛國敢用龍子入名,原因就在于是第一大國,沒有人打的動,此番不就是赴死嗎,就是給老將軍推上斷頭臺,然后呢?蕭老將軍?鎮遠將軍?還是懷遠將軍?是讓永安公主守寡還是讓我守寡,想了許多在入門前一刻,思緒早就亂套。邁入院子,王爺躺在塌上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