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誰,我在哪……”
漆黑虛無的空間里,一個小小的光球正在自言自語。但既然是自言自語,當然是沒有人回答她的問題。
“想起來了,我的名字是……緹絡。但是,這里是什么地方呢?”
小光球繼續自問自答。然而,她的腦海中除了自己名字的一部分外,就再也找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試煉者xxxxxx號,歡迎來到無盡世界。】
“誰在說話?”
突然而來的聲音,仿佛在這個漆黑的空間里無處不在,讓小光球大吃一驚。她愣了好一會,才開口追問。
【試煉任務即將開始,請試煉者做好準備。】
機械式的聲音再次在小光球四周響起,卻并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獲取試煉任務信息成功。】
【試煉任務:第四次圣杯戰爭。】
【試煉者扮演角色:從者。】
【試煉任務通關條件:擊殺另一名從者,方法不限。】
【試煉者投放倒計時開始:10,9,8……】
【錯誤發生!】
【試煉者靈魂強度低于最低要求值,無法操控從者。】
【……應急方案生成:保留從者原有靈魂;試煉者與從者的靈魂共存。】
【從者身體控制權變更為:共同控制。】
【由于從者原有靈魂并未消去,試煉任務難度上升,通關條件變更。】
【試煉任務通關條件變更為:獲得圣杯。】
“這是什么呀?試煉者?是說我嗎?圣杯戰爭和從者又是什么啊?”
小光球聆聽著沒有感情的機械音報出一大堆信息。那機械音依舊沒有回答她問題的意愿,所以她只好繼續自己跟自己說話。
【……3,2,1。試煉者投放成功。】
繼續自言自語的小光球似乎錯過了很重要的信息。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眼前漆黑的空間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無數流星一樣的條狀光線。然后是強烈的下墮感,加上大量的信息瞬間沖進了她的腦海,讓她一下子就失去了意識。
全身包裹在黑色斗篷里的從者剛剛被召喚到現世,甚至沒看清楚自己的master是誰,就被master用令咒傳送到一個陌生的地方。感覺到上方傳來的凜冽殺意,她本能的舉起長刀,一下擋住了從頭頂劈下來的無形兵刃。
借著格擋的反作用力,斗篷從者一個閃身,然后翻滾加后跳退到離亞瑟王和衛宮切嗣十幾米遠的地方。默默消化著腦代里圣杯傳來的信息,她抬起頭,斗篷的陰影里露出了一張戴著半幅面具的精致小臉。
很有科技風的半幅面具擋住了斗篷從者的上半張臉,只露出了嬌艷欲滴的嘴唇,還有依舊有著一點嬰兒肥的臉頰。一眼看過去,這個從者似乎是很年輕的女孩子。甚至比對面作為亞瑟王的騎士少女還要年幼。
“所以,你就是這次的敵人嗎?”斗篷從者的雙眸從面具后面死死盯住了不遠處的騎士王,冷冰冰的問到。
“不,是不是都沒關系。既然是那個愚蠢的圣杯戰爭,那么只需要把其它從者殺光就可以了。”斗篷從者隨即搖頭否認了自己前面的問題,自言自語說到。
“沒錯!不知道名字的英靈啊,既然大家都是為了圣杯而來,那就讓我們在這里來一場堂堂正正的勝負吧!!”騎士王沒有再看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衛宮切嗣一眼。她提著武器,跟衛宮切嗣與哥特哈德拉開了距離,最后站在了斗篷從者面前的數米處。單手舉起無形的武器指著斗篷從者,她作出宣戰!
仿佛沒有看見亞瑟王的宣戰,斗篷從者刷的一下,把手中的漆黑直刀插回了腰間的刀鞘。整理完圣杯傳來的大量信息,她擺了擺腦袋,仿佛腦袋里還多了些什么,讓她有一股莫名的不快感,但很快又被阿瑟王手中的無形兵刃吸引了注意力。
“隱形的圣劍?真是讓人懷念啊……那么,這幅身姿果然是,阿爾托莉雅·潘德拉貢嗎?”看著這曾經出現在久遠記憶里的金發騎士少女,還有她手中那看不見的隱形武器,一個名字自然而然的從她口中說了出來。
“你是誰!!為什么知道我的真名!?”盡管在場的人都知道她是大不列顛的騎士王,但忽然被叫破真名的阿爾托莉雅依舊是大吃一驚。不由自主的踏前一步,她提高聲調追問起面前的斗篷從者,失去了之前的從容。
“呵,那個大名鼎鼎的騎士王,那個天真到想要去否定自己的亞瑟王,我當然知道……”斗篷從者一邊冷笑,一邊迎著亞瑟王走了過去。她那讓其他人聽起來有點莫名其妙的話語,卻令阿爾托莉雅驚訝得全身顫抖。
斗篷從者的話還沒有說完,已經走到離阿爾托莉雅只有一步距離的地方。還在震驚中的騎士王忽然驚覺,對手已經進入到了一個相當危險的近身搏斗區。她立刻調整好情緒,沒有握劍的一只手緊握成拳,用力揮向了近在咫尺的斗篷從者。
斗篷從者早就料到了阿爾托莉雅的行動。只見她微微側身,躲開了騎士王的拳擊,然后瞬間釋放出腳底下凝結好的魔力,整個人陡然加速,一下子與騎士王錯身而過。之前是面對面的兩人,轉眼間就變成了背對著背。
斗篷從者并沒有停下來。越過騎士王之后,她以常人無法看清的速度瞬間沖到了哥特哈德面前,腰間的黑刀再次出鞘!
呲的一聲,一條白色袖子包裹著的手臂應聲飛起,落在了騎士王與斗篷從者之間。
“啊啊——!!好疼啊!!”哥特哈德用剩下的一只手緊緊捂住不停噴血的傷口,慘叫聲驚醒了樹林里不少動物。他慶幸自己一直保持著強力的魔法盾,防止地上的衛宮切嗣再次偷襲,要不然斗篷從者這一刀,就能把他砍成兩半!但沒等他舒一口氣,斗篷從者的第二刀已經砍出。
當——!!
反應過來的騎士王一下子沖到了斗篷從者前面,擋下了她砍向哥特哈德的第二刀。刀劍相交,騎士王明顯感覺到對方的力量不如自己。于是她借勢一推,讓斗篷從者短暫的失去了平衡,然后突然發難,用狂風驟雨般的劍法逼退了斗篷從者。
“你居然偷襲我的master!沒想到身為英靈的你,居然會用出如此卑劣的手段!!”騎士王厲聲質問著斗篷從者。她身子微微下蹲,擺出了突擊的態勢,握著武器的雙手咯咯作響。盡管對手的所作所為讓她感到無比憤怒,但她依然給對手留出了重整姿勢的時間。
“所以才說你天真啊,亞瑟王。你覺得我會愚蠢到,跟身為saber職階的你比拼力氣和劍術嗎?”斗篷從者冷笑一聲,同樣擺出了迎敵的姿態。
但預料中的另一場生死搏斗并沒有如期到來。只見斗篷從者手指輕輕一勾,一串鑰匙扣一樣的鐵拉環出現在她的手中。拉環與拉環之間,連著幾乎是微不可見的白色細絲。
“這是……!!”憑著腦袋里被圣杯灌輸的信息,騎士王瞬間就了解到斗篷從者做了什么。
轟隆隆——!!
下一刻,沒等騎士王做出反應,之前衛宮切嗣掉落在哥特哈德身邊的四個手雷,就已經爆發出耀眼的光芒和雷鳴般的響聲。而正在騎士王身后幫哥特哈德療傷的制服小隊,還有失去了一只手臂的哥特哈德,瞬間就被炸成了碎片。
“你這個——!!!”出離憤怒的騎士王已經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手雷的爆炸只是把騎士王往前推出幾步,并沒有對她造成什么實質性的傷害。借著爆風的推力,她高舉武器,閃電一般朝著斗篷從者突進!
但沒沖出多遠,卻見騎士王的四周突然像舞臺上的干冰爆發一樣,涌出了無數的白色煙霧。等到煙霧散去,依舊保持著舉劍突進姿勢的騎士王,已經像冰雕一樣被封在一塊汽車那么大的冰塊里,背后還粘滿了哥特哈德和制服小隊的血肉。
“我早就說過,不會跟你硬碰硬的。沒有了master的魔力供給,你就在這里等著消失吧,亞瑟王。”斗篷從者冷冷說到。
刷的一下重新把黑刀回鞘,斗篷從者默默走過被堅冰封印著的阿爾托莉雅,臉上無喜無悲。她那嬌小的身形,在巨大的冰塊面前更顯得渺小。但就是這個渺小的身影,卻輕易擊敗了被譽為最強職階的saber。
這就是愛麗絲菲爾氣喘吁吁的跑到衛宮切嗣身旁時看到的震撼場景。
在成功召喚出第八名從者之后,愛麗甚至沒跟從者打個照面,看清楚從者的能力值,就立刻用令咒把從者傳送到了衛宮切嗣的身邊,然后她也立刻動身往切嗣這邊趕。
等愛麗趕到切嗣身邊的時候,這邊的戰斗已經結束。她不顧滿地的鮮血和殘肢,跪在地上輕輕抱起了已經閉上了雙眼的衛宮切嗣。用顫抖的手摸向切嗣的脖子之后,愛麗終于松了一口氣。
只要活著就一切好辦!愛麗在心中為自己打氣,然后開始用她擅長的治愈魔術為切嗣療傷。之后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愛麗滿頭虛汗,體內的魔力幾乎用光的時候,切嗣緊閉的眼簾終于顫抖了一下。
“切嗣……!”
眼見切嗣有了聲色,愛麗激動萬分。她正準備呼喚切嗣,卻發現一個嬌小的身影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就站在了他們身邊。而這個略顯孤獨的身影,只是一直靜靜的看著愛麗所做的一切。
“啊,對不起,一直沒注意到你……”
愛麗抬頭一看,立刻從衣著上認出,眼前站著的正是她所召喚出來的從者。想起自己甚至連招呼都沒打一個,就把從者傳送到切嗣身邊,她內心就感到抱歉。而且從結果來說,自己的從者不旦救下了切嗣,還消滅了襲擊者一行,甚至封印住了亞瑟王,實在有點出乎她的意料。
“我是你的master,愛麗絲菲爾·馮·愛因茲貝倫,叫我愛麗就好了。而我懷中的這位是我的丈夫,衛……”
“衛宮切嗣!”
愛麗臉帶歉意的向被自己忽略的從者做出自我介紹。當她介紹完自己,正準備介紹自己的丈夫之時,一直默默看著他們的從者卻突然開口,打斷了愛麗的話語。
“誒?你認識切嗣嗎?”愛麗對于自己的從者一下子就喊出了丈夫的名字感到無比驚訝。畢竟作為從者被召喚出來的英靈們,并不是他們這個時代的人。嘴巴大張愣神了一會之后,她立刻追問。
“啊啊,這個令人厭惡的名字,還有這張惡心的臉,我就算過了幾千年都不會忘記的。”斗篷從者盯著衛宮切嗣已經被清理干凈的臉龐,冷冰冰的說到。之前切嗣一直灰頭土臉,頭發還被燒焦了一小半,讓她并沒有把眼前這個人跟記憶中的名字聯系起來。
“你這是……什么意思?”愛麗本能的從斗篷從者的話語里感覺到了危險的氣息。她一手抱緊了懷里的切嗣,另一只手悄悄的開始凝聚起魔力。
“Master,你還記得我是被用什么職階召喚出來的吧?”斗篷從者忽然問了一件似乎是不相關的事情。
“我記得是……復仇者(avenger)吧?嗯,跟上一次圣杯戰爭一樣。”愛麗想了一下,然后回答,手中繼續凝聚著魔力。
“對,正是因為這個職階,才讓我記起了早已在幾千年前就已經忘卻的仇恨。沒錯!就是對衛宮切嗣的仇恨!!”斗篷從者清冷的聲音忽然變得激昂。在愛麗還沒有反應過來之時,她一手印在了愛麗的額頭上,魔力的震蕩讓愛麗瞬間覺得天旋地轉。
“不要傷害切嗣……”
這是愛麗暈過去之前所說的最后一句話。同一時間,她手背上的令咒也悄悄的消失了一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