皚皚白雪,覆蓋著莊嚴宏偉的歐式古老城堡。
城堡議事廳的壁爐中,正燃著熊熊的火焰,為這個嚴肅的空間帶來了絲絲溫暖。
“哥特哈德·馮·愛因茲貝倫嗎?好像是當年離開愛因茲貝倫工房的某個學徒的孩子……聽到圣杯戰爭的風聲,就想回來分一杯羹嗎?”
議事廳的正中端坐著一位白須白發的老者。老者身穿莊嚴的白色長袍,炯炯有神的雙目沒有一絲老態龍鐘的感覺。總是皺起眉頭的他,給人帶來一種不怒自威的壓迫力。而他正是愛因茲貝倫家族的當代族長,尤布斯塔庫哈依德·馮·愛因茲貝倫,一個已經活了兩個世紀的人。
老者兩旁分別坐著愛麗絲菲爾和衛宮切嗣。聽完兩人說出之前召喚從者時候所發生的意外,他回憶了一下,似乎從記憶里找到了襲擊者的信息。
“沒想到,那種小人物也能制造出這種小麻煩啊!”老者感嘆。
衛宮切嗣跟愛麗絲菲爾對視了一眼,雙雙苦笑。就是這個“小人物”,讓他們差點功虧一簣,甚至丟掉性命。但對于見過大風大浪的老者來說,這的確只是一個“小麻煩”。
“既然像計劃一樣,成功獲得了作為saber職階的亞瑟王,那就別去管那些偷偷摸摸的小老鼠了。”老者喝了一口面前的茶水,為這次襲擊事件定調。
“接下來的問題是……那個多出來的從者嗎?你們都跟她接觸過,說說你們的想法吧。”老者一邊思考,一邊看向了衛宮切嗣和愛麗絲菲爾。
“族長大人,那個從者的劍技與魔術都非常出色,只是性格好像有些問題。但比起這個,最大的問題是,令咒并不能約束她。而且,如果我們帶著第八名從者參戰,很難保證其他master會不會因此而有了統一戰線的借口。”衛宮切嗣思考了一下,然后盡量用中肯的話語去評價;但他內心的傾向也表露無疑。
“嗯……愛麗絲菲爾,你來這里之前,不是跟她交流了一下嗎?有獲得什么信息嗎?”聽完切嗣的評價,老者不置可否。他沉吟了一下,然后詢問起另一邊的愛麗。
“那個,說不上是交流吧。只是我在問,她在答呢。但的確是知道了不少事情。”愛麗開始跟大家分享她所獲得的信息。
斗篷從者的真名叫做志度內,來自某個遠東島國的阿伊努族。據她所說,她在幼年的時候,用計謀巧殺了襲擊村莊的惡龍,因此而獲得了傳說度,在死后成為了英靈。她的劍技是生前所學,在成為英靈后不斷磨練越發精湛。魔術和寶具的才能則是來自眾神的祝福,主要能力是操控冰霜。
“沒想到,她居然會把這么詳細的信息告訴你啊,愛麗。這幾乎是把自己所有的底牌都翻開了。”聽完愛麗絲菲爾對從者的簡介,衛宮切嗣感嘆到。從他跟志度內接觸的經歷來說,對方似乎并不是那么老實的人。
“那么,愛麗絲菲爾,作為master,你有看到志度內的從者參數嗎?”老者關心的卻是另一件事情。
“嗯,看到了。筋力,耐久,幸運都是C。敏捷和寶具都是A。而魔力……魔力卻是EX!”愛麗回憶了一下,然后回答。
“EX!?你沒有看錯吧?”聽到答案之后,沉穩的老者終于動容。
“嗯,我確認了好幾遍了呢。居然是那個代表‘強大到無法測量’的EX。這樣的數值,就連身為saber職階的亞瑟王也沒有啊。”愛麗發出了感嘆。這個可怕的數值,她也只是在資料里看過,沒想到實際中,真的有從者擁有如此可怕的能力值。
“EX嗎……”一旁的衛宮切嗣默念著這個詞語,陷入了沉思。
數個小時前,切嗣就跟這個名叫志度內的從者交過手。對方隨心所欲操縱魔力的情景,的確給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但是他覺得,以EX這個數值來說,對方在跟他交手的時候,似乎并沒有用出全力。
“只是在玩貓抓老鼠的游戲嗎?還是真的像愛麗說的那樣,復仇者這個職階,讓剛被召喚出來的她記憶有點混亂,無法全力發揮?”切嗣想起來議事廳之前,愛麗跟他聊過的事情。
但上面這些東西,都不是切嗣最在意的事情。
“那時候,我為什么移開了槍口……”
無論是愛麗絲菲爾,還是阿爾托莉雅,都以為衛宮切嗣是在聽到愛麗絲菲爾的叫喊之后,才沒有殺死志度內。但只有切嗣自己知道,他在聽到愛麗的喊聲之前,已經鬼使神差的把槍口挪開了小小的角度,要不愛麗根本來不及阻止他開槍。
“她明明是有著強烈的,一定殺死我的意志,為什么我卻會想放過她……”
正如“魔術師殺手”這個外號所代表的含義,衛宮切嗣這個人,從來都沒有對他必須殺掉他的人,和想要殺掉他的人手下留情。信念堅定心懷大義的他,扣下扳機的手從沒有顫抖過,即使對方是老人女人小孩,甚至是他的父親與師傅。
切嗣回憶起,他用手槍從身后頂著志度內腦袋的一幕。在風中飄逸的白色長發,還有單薄瘦小的背影,讓他有一種莫名的既視感。一種讓他感到異常害怕,甚至害怕到不愿意繼續想下去的既視感。他發現,這才是讓他移開槍口的真正原因。
“擁有如此強大的魔力,怪不得她可以輕易對抗令咒。另外,愛麗絲菲爾,你有問出她跟衛宮切嗣之間的恩怨嗎?”老者的聲音打斷了切嗣的思緒。
衛宮切嗣拿起茶杯,把杯子里的茶水一飲而盡,卻發現自己握著杯子的手輕輕發抖。
“關于這一點,她卻是什么都不肯說呢。”愛麗有點無奈的回答。這也是她非常想知道的事情。
“這樣啊……從戰斗力來說,志度內的確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強力從者。精湛的刀術,可怕的魔力……從全面性來說,她甚至不比亞瑟王差。但關鍵是,我們是否能駕馭得了她嗎?”老者用手指輕輕敲擊桌面,一邊思考一邊說到。
“其實我覺得,志度內的本性不壞哦。或許是復仇者這個職階加重了從者‘惡’的屬性,才讓她的行為有點極端吧……”愛麗也不知道為什么,自己對志度內這個從者有一種莫名的好感。即使對方曾經試圖虐殺自己的丈夫,她也忍不住為對方說話。
“復仇者嗎?在上一次圣杯戰爭,我可是對這個職階深有體會啊……既然如此,就讓我親自見見這個從者吧!能用的戰力可不能浪費,特別是在saber的令咒已經用掉一劃的情況下。愛因茲貝倫所剩下的時間已經不多了,你們懂我的意思吧?”作為在坐最有話語權的人,老者為志度內的事情作出了決定。
“我們明白了。”愛麗和切嗣點頭回答。
愛麗絲菲爾作為愛因茲貝倫家族的一員,當然不會反對族長的決定。而衛宮切嗣,只是這一次圣杯戰爭,被愛因茲貝倫家族所請來的戰爭代理人,也就是類似于雇傭兵一樣的角色。作為雇傭兵,他也不會反對雇主的要求。
“切嗣!媽媽!爺爺!”
一行三人正準備走向志度內所在的房間,一個看起來只有7、8歲大的小女孩卻在走道的另一端登登登的跑了過來。
“噢,伊莉雅你起床了。”衛宮切嗣一把抱起跑到他們面前的小女孩,笑著說道。
很難想象,切嗣那冷酷的面容,居然可以露出如此溫和的笑意。而他懷里的小女孩,正是他和愛麗的女兒,伊莉雅絲菲爾·馮·愛因茲貝倫,愛稱伊莉雅。
“切嗣!昨天明明說好,今早我們一起吃早餐,然后去外面玩的!”伊莉雅鼓起腮幫,不滿的說到。
“啊,關于這件事……”戰斗了一夜,然后清晨就向族長做出報告,切嗣早就忘記了自己跟愛女的小小約定。想起他們還要去找志度內,一向果斷的切嗣露出了為難的神色。
“啊啦,伊莉雅真是喜歡爸爸呢!太爺爺,不如我們先去吃早餐吧!忙了一夜,真是肚子都餓得咕咕叫了!”愛麗嘻嘻笑著,為自己女兒打起助攻。
一臉嚴肅的老者看著擺出祈求神情的愛麗和天真爛漫的伊莉雅,不由得無奈的點了點頭,然后轉身走向了餐廳的方向。
抱著伊莉雅的切嗣,和在切嗣懷中玩弄著切嗣風衣紐扣的伊莉雅,還有邊走邊逗弄女兒的愛麗,跟在老者身后緩緩走著,一路上留下了他們一家人的歡聲笑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