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圣誕前夜
第二天起來之后,杜恩失望的發(fā)現(xiàn)福克斯并沒帶來紙條或是錢袋——這意味著除了書籍和資料之外校長確實是一無所獲。
在小龍女不耐煩地催促中,杜恩打算去找位教授去要個批條,去圖書館里面看看有沒有關(guān)于古代魔文的書籍。在去找了阿庫拉要了批條過后,杜恩抱著一大堆書回到了房間。
本打算開始學習古代魔文的杜恩突然想起自己還沒給這位黑魔法防御課教授準備禮物。思來想去,杜恩決定再去禁林里面碰碰運氣,最好能抓幾只蜘蛛送給她——上次她似乎對這個有點興趣。
他艱難地行走在了禁林齊膝深的積雪里面,銀裝素裹的禁林里面十分寂靜,杜恩很懷疑此行能否達成目的。這么冷的天八眼巨蛛估計也不會出來捕獵,只想窩在家里呼呼大睡。
這時一道銀光在樹林間閃過,杜恩見怪不怪地看了過去——每次他到禁林基本都能看到一只或者幾只獨角獸在他眼前跑過,但是它們似乎沒有停下來的意思,而杜恩也沒有傷害他們的打算。
但這次似乎有些許不同,這些傳說中只親近純潔女性的強大魔法生物停了下來,站在禁林深處靜靜地觀察著他,似乎在考慮要不要接近這個埋在雪里半截的奇怪男孩。
杜恩費力地把自己深埋雪里面的腿拔了出來,站在了一顆巨石上沖著它們揮了揮手。
一共三大一小的四只獨角獸,其中那只小的猶豫了一下之后,撒開蹄子在積雪里如履平地地向著杜恩跑了過來,而三只大的也慢慢地跟在小獨角獸的身后緩緩地靠近。
大喜過望的杜恩笑瞇瞇地從石頭上下來,從兜里掏出了一些平時幫忙時院長贈送的草藥,遞向了小獨角獸的嘴邊。
這只看起來剛剛出生的小獨角獸聞了聞杜恩手里的草藥,歡快地吃了起來。杜恩嘗試撫摸它,興奮的小獨角獸只是打了個響鼻之后就乖乖地一動不動,任杜恩施為。杜恩這時才開始仔細地觀察起了這只幼年獨角獸。
忽略它小巧的角,這就是一只銀白色的奇幻小馬駒。它的鬃毛白的像珍珠一樣,盡管沒什么風,卻還是柔順地飄舞著。一雙濕漉漉而又烏黑的大眼睛滿是歡喜的看著杜恩,看起來十分聰慧而通人性。
吃過了草藥之后,小獨角獸歡快地叫了一聲,隨后轉(zhuǎn)身與它的家人們一起頭也不回地奔跑回了禁林深處。杜恩望著它可愛的背影悵然若失,感覺自己似乎被白嫖了。不過算了,杜恩想道,摸了兩下小獨角獸之后希望能借借它的好運。
杜恩學著小獨角獸的樣子,把魔力包裹在自己的腳上,希望能像它一樣在雪上如履平地。可惜無情的現(xiàn)實打破了他美好的想法,這種方式對他來說不能說是毫無作用,但也只能幫他減輕個一公斤體重左右。
感覺自己即將一無所獲的杜恩決定再走幾步就回到城堡去。他用變形術(shù)變出了幾只牝鹿,在自己身邊來回蹦跳,試圖吸引出某只大雪天還在捕獵的勤奮八眼巨蛛。
不知是功夫不負有心人,還是剛剛與獨角獸的邂逅為杜恩帶來了好運氣,幾只把自己埋在雪窩里面的蜘蛛居然真的對準牝鹿撲了出來,變成杜恩的囊中之物。杜恩用縮小咒料理了這群蜘蛛,并把他們裝在了一個瓶子里——花十一個西可買的便宜貨,唯一的優(yōu)點就是結(jié)實。
杜恩一邊向著城堡跋涉,一邊釋放著不斷加大魔力注入的昏迷咒,試圖讓蜘蛛昏迷的久一點。
把蜘蛛包裝好之后,杜恩再度敲開了黑魔法防御課教授辦公室的門。白毛女巫還和上午他來時一樣靜靜地捧著一本小說在辦公桌后讀得滋滋有味。杜恩沒有打擾她,打算把禮物放到桌上之后就去貓頭鷹棚屋把其余人的禮物寄出去。
阿庫拉叫住了正要離開的杜恩,詢問他最近的進展。
“目前還沒什么進展……禁林里面的八眼巨蛛在冬天似乎不太出外活動,我也沒把握深入領(lǐng)地之后還能全身而退。”
“抓緊時間,我只會在這里停留一年,你肯定不想跨越幾千公里去找我繼續(xù)學習。”
打了個哈欠的古爾薇特揮揮手示意杜恩離開,繼續(xù)沉浸在了小說的世界里面。
去寄完禮物的杜恩回到了公共休息室,雖然這里空無一人,但壁爐的火焰依然噼啪噼啪地熊熊燃燒著,讓休息室溫暖又舒適。杜恩癱坐在壁爐旁的沙發(fā)上,懶洋洋地翻開一本古代魔文的魔法書,開始鉆研這些枯燥又無味的魔法知識。
時間過得很快,在杜恩抬起頭來的時候,天已經(jīng)完全黑了。他起身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腿腳,錯過了晚飯時間的他打算去廚房弄點吃的。
被杜恩戲稱為家養(yǎng)小精靈根據(jù)地的廚房依然是一派熱鬧的景象,家養(yǎng)小精靈們快樂地打掃著衛(wèi)生,似乎要為了圣誕節(jié)的到來開展一場大掃除。在要了一張按照福德的方法做出的餡餅和一杯檸檬汁之后,杜恩也無意繼續(xù)打擾歡快的小精靈們,轉(zhuǎn)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看著黑漆漆的天花板,杜恩陷入了一陣無言的沉默。獨在異鄉(xiāng)為異客,每逢佳節(jié)倍思親。此時的他就想起了之前過年的時候。
那時他一直不是很喜歡過年,因為已經(jīng)過了收紅包年紀的杜恩依然要隨著父母去親戚家里走動,輕度社恐的他尤其害怕和親戚家的熊孩子單獨相處。
七大姑八大姨的親戚似乎每一個都在杜恩小時候抱過他,很熟捻地詢問著他記不記得自己。而這些長輩們對象工作考試的死亡三連每每都能讓杜恩瞬間破防,只能唯唯諾諾地點頭陪笑。
現(xiàn)在想來,比起現(xiàn)在空空蕩蕩的房間,那段時光其實還不賴。雖然不知道是不是出于真心,但是親戚們確實也算是關(guān)心著自己,更別說還有父母一起度過新年。
小龍女的聲音打破了杜恩的抑郁狀態(tài),雖然她的心情似乎也有些低沉。
“就是在千年前的今天,我被封印在了這里。后來,格蘭芬多制止了想要把我當成實驗素材的斯萊特林,為此他們大吵一架。當時我并不理解斯萊特林想做什么,直到我看到他起居室里面的那些骨架。”
“我憎恨那四個人憎恨了上千年,尤其是格蘭芬多。沒有他我絕不可能落得如此地步,而且被我毀掉的村莊也正是他本來就打算毀滅的。但……”
“毀滅?為什么?”杜恩疑惑地問道。
“他說那里是黑巫師的聚集地,在那里黑巫師們開展了許多殘忍的黑魔法實驗,最終弄出來了一種很可怕的瘟疫。格蘭芬多聞訊前往,發(fā)誓要凈化那里的一切。”
“既然如此,那么為什么他還會和你交戰(zhàn)呢?我的意思是,明明是你替他完成了目標啊?”
“他說那里還有許多無辜的人,而他們本來是可以得到治療的,拉文克勞正在研制針對性的藥物。但年老的格蘭芬多也曾為此對我懺悔過,他承認封印我的行為也有著私心在里面——學校需要強力的魔法保護,但那四個人的魔力并不足以完成這一切。”
“這……”
小龍女沒有理會杜恩的欲言又止,而是繼續(xù)往下說去。
“斯萊特林因為理念分歧最終與其他人決裂,離開了這座城堡,但他依然在外面獵殺著覬覦這座城堡的巫師們。拉文克勞投身于魔法研究,但在研究過程中似乎出現(xiàn)了某些意外,導致本就不近人情的她喪失了所有感情。假死脫身的她同樣離開了這里,去外界尋找魔法的奧秘,最終杳無音訊。較為年長的赫奇帕奇早早去世,最終將自己的身軀和魔力都融入在了這座城堡里面。最后只有痛苦的格蘭芬多獨自留守在了這里,孤獨地度過了余生。”
“最重感情的格蘭芬多失去了他所有的朋友,無處發(fā)泄的他有時會來到封印內(nèi)部與我交流。他最后一次來的時候已經(jīng)很老了,但他不再頹廢,變回了以往意氣風發(fā)的模樣,告訴我他將匯合自己的同伴,一起去進行一場更偉大的冒險。”
“從那以后,換了很多任校長。每個校長都試圖化解我的怨氣——但他們從未做到。暴戾的龍血流淌在我體內(nèi),讓我從未冷靜。寂靜的黑暗吞噬著我的意志,讓我變得越發(fā)狂躁。漫長的時光折磨著我的靈魂,讓我愈發(fā)虛弱。”
“時至今日,我失去了所有的力量,只能在這顆心臟里面茍延殘喘。但我也終于可以冷靜下來,通過你的眼睛和耳朵,去了解巫師們的生活。但我還是很想自由自在地在天空中飛翔,而不是徒留意識而無身體,終日只能與你和福克斯交流。”
“所以我想……請求你,請你幫我解脫這份束縛。哪怕……以我的一切交換。”
聽完了小龍女的自白,杜恩沉默地點了點頭。在這種情況下,他實在是不知道說些什么才能安慰這個之前還有些瘋癲的小龍女,只能輕輕地在心里向她保證,自己將竭盡所能。
杜恩帶著滿腹的心事沉沉地睡去,而鳳凰福克斯出現(xiàn)在了他的床邊,輕巧地為小龍人和小龍女唱起了一首歡快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