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魔法所之旅
改良后的墨菲斯托號上,杜恩和尼可相對而坐,兩個人手里都碰著一杯暖乎乎的紅茶,他們中間放著一件蛇怪皮長袍,兩個人冥思苦想著試圖給它添加更多的煉金陣。
杜恩用魔杖輕點著袍子,按次序激發著上面的魔咒:
“反惡咒、反幻影移形、反門鑰匙、反家養小精靈魔法、堅韌咒、鐵甲咒、消聲咒、隱匿咒、易容咒、還有無痕擴展咒——”
“無痕擴展咒真是天才的創意。”尼可面露贊嘆,稱贊著杜恩的奇思妙想,“夾層之間放滿魔法動物,可以有效抵擋不可饒恕咒。”
“只是一點微不足道的改動罷了,但是這么小的地方你居然能銘刻下這么多魔文,尼可,你的煉金術水平令我贊嘆,我認為你至少領先了我五百年。”
“是的,畢竟我真的比你大了六百多歲。”尼可幽怨地看著自己的關門弟子,隨手扯了扯自己牛仔服的領口,一塊火紅色的石頭正在那里熠熠生輝。
“我建議你把那塊該死的爆炸石頭收起來,尼可,假如你脖子上的項鏈都能被搶走,我覺得那塊石頭上的爆炸咒和定位魔法根本沒什么用——”
“至少你可以幫我報仇,不是嗎?”
“我討厭這個說法……”
隨著兩人的聊天,墨菲斯托號在地面上飛快地奔跑著。在杜恩強烈地要求下,尼可不情不愿地把墨菲斯托號的行進模式從爬行修改成了奔跑,但仍然拒絕讓它飛起來。
如果它靠飛行移動的話,那我為什么不去騎那該死的飛天掃帚呢?——尼可語。
此時墨菲斯托號正向著東方飛速前進著,越過山脈,游過海洋,在遠方的火山島頂點上,一所魔法學校正在等待著杜恩和尼可的訪問。
尼可出游訪問的第一張選擇了位于日本的魔法所,這是全世界十一所魔法學校中規模最小的一所,也是最先響應布斯巴頓的學校。這所學校位于南琉璃島的最頂點,麻瓜們一直認為這里不適合人類生存——當然,巫師除外。
魔法所是目前唯一一所提到位于亞洲的魔法學校,也是已知魔法學校中學生人數最少的一所,他們招收年滿七歲,擁有魔法天賦的學生。
而且魔法所是唯一一所現存的保留走讀制的魔法學校,11歲以上的巫師會寄宿在學校,小于11歲的巫師兒童則每天會由巨型海燕接送上學。
“但他們十一歲才能開始學魔法,不是嗎?”杜恩問道,“那七歲以上十一歲以下的小娃娃在那干嘛?”
尼可臉上泛起神秘的微笑:“我們很快就知道了——親眼目睹總比聽人講述有趣的多。”
“能不能別賣關子了……”
尼可裝作沒聽到的樣子用雙面鏡和佩雷納爾打起了“電話”,百無聊賴的杜恩選擇鼓弄起之前去布斯巴頓時候尼可送的的那本詞典和翻譯耳環——現在它里面又被添加了許多雜七雜八的語言,甚至還有人魚語。
現在杜恩耳朵上戴著耳環,手上戴著戒指,胸前還掛著一個華貴的掛墜,三件魔法道具搭配身上的蛇怪皮長袍讓他看起來像是個家世不凡的少爺,此時杜恩正在嘗試把它們上面都釋放隱形咒,但這很難,畢竟上面已經滿滿都是魔法了,想要在不影響原本功能的情況下添加魔文讓他有些束手無策。
正在杜恩毫無頭緒地對著掛墜盒發呆的時候,他感知到自己身體內一股魔力突然自行動作了起來,開始在胸口的掛墜上刻畫起魔文來。
很快,掛墜盒倏然消失,盡管杜恩能感知到它正貼在自己胸口上,但眼睛卻完全看不到,甚至連魔力感知都失去了效果。
“強啊,小龍女!”
杜恩在心里說道,沒想到從來沒實際操作過的小龍女僅憑旁聽就能搞定,而且搞定的還是最難的掛墜盒——甚至還給它添加了避過魔力感知的功能。
小龍女傲嬌地哼了一聲:
“看懂了么?”
“大概看懂了,我覺得我可以了。”杜恩信心滿滿地說道,但接下來連續不斷的爆炸聲狠狠打了他的臉。
“你這掛墜盒弄得不錯啊,怎么難度更低的反而做不好?”
被爆炸聲打斷了聊天的尼可伸頭好奇地問道。
杜恩煩躁地擦了擦臉上的灰,“別問,問就是沒發揮好。”
“白癡……”似乎有點恢復活力的小龍女毫不留情地在心里嘲諷著,杜恩則在心里爭辯著:
“看一次就學會,很藍的啦,何況剩下兩個都有更多功能……”
最終,還是小龍女幫杜恩完成了剩下兩個物品的隱藏,現在衣著樸素而氣質平平無奇的杜恩看起來就是尼可的仆從一類的角色,毫無威脅性可言。
“這就是那個‘扮豬吃老虎’是吧?”小龍女興致勃勃地問道,“接下來就是‘裝*打臉’,然后‘拜見龍王’?”
“不,接下來是抱得美人歸——”
“白癡……”
一旁的尼可則嘖嘖稱奇地繞著杜恩打起了轉:
“我一直覺得你是不是給自己施加了什么魔法——為什么我到現在都覺得一轉頭就會忘記你長什么樣子呢?難道是遺忘咒?我總感覺大街上隨便拉個人來就長你這樣——”
“說得很好,尼可,下次不要再說了。”
杜恩逗了逗貓在自己懷里的奈德麗,小貓豹此時睡得正香,完全沒有搭理杜恩的意思。
一只家養小精靈敲門后走了進來,輕聲提示尼可和杜恩墨菲斯托號即將抵達魔法所。
尼可披上了蛇怪皮做成的袍子,上面鑲著的金邊正在閃耀著光芒,在他鼓弄了一下某個三角形圖案之后,他的臉立刻從中年帥哥變成了杜恩第一次見他時那副干巴巴的模樣,身軀也變得消瘦而佝僂,看起來就是風燭殘年的模樣。
杜恩則深吸一口氣,清空了腦海中繁雜的思緒,把自己懷里的奈德麗遞給了尼可,滿頭白發的尼可接過了奈德麗,捏了捏她的爪子之后把她放在了自己的肩膀上。貓豹縮小了身體,乖巧地趴在了那里,眼睛則微微睜開了一條縫,開始保持警惕。
杜恩最后檢查了一遍身上的各種魔法道具之后把魔杖插在了自己右臂上的某個裝置上——只需要杜恩引動魔力,魔杖就會自動彈出到自己的手上,杜恩左臂上同樣有一個這種裝置,里面放的是一根在杜恩擊敗黑巫師所繳獲的一堆魔杖里最順手的那一根。
“不必這么緊張,杜恩,魔法所肯定不想和布斯巴頓開戰,所以他們肯定比我們還緊張。”尼可用蒼老的聲音輕聲說道,他正在慢吞吞地向外走去,拐杖敲擊在地上發出了清脆的叮叮聲,聽起來像是劍尖敲擊在地面上的聲音一樣。
杜恩落后于他半步,在他的左側跟隨著。“野心家才不會理會布斯巴頓呢——對他們來說,布斯巴頓遠在天邊,但魔法石近在眼前。”
“那就讓他們來試試吧。”尼可咧開了幾乎沒剩幾顆牙齒的嘴巴,發出了一陣豪邁的笑聲。
“注意形象,尼可……”
在杜恩的絮絮叨叨聲中,兩人很快就走到了墨菲斯托號的出口處。
隨著啪嗒一聲輕響,大門向著兩側無聲地打開了,露出了外面的皚皚白雪和正在雪地中等待的三個身影。
尼可慢吞吞地沿著墨菲斯托號胸口延伸出的階梯向下走去,而杜恩面無表情地跟在他身后,做好了隨時出手的準備。
“歡迎,歡迎你的到來,尊敬的尼可·勒梅爵士!”
站在邊上的一個身材矮小、穿著黑色長袍留著八字胡的男人走了上來,他向著尼可深深地鞠了一躬,細長的眼睛瞇成了一條縫,眼神不留痕跡地掃過尼可胸前那顆紅色的石頭以及他身后杜恩的面容,隨后笑著用很標準的英語自我介紹道:
“我是魔法所的現任校長,石川東平,歡迎你們的到來。”
“你好……”尼可虛弱地回答道,他轉向了此時正在對著他行禮的兩位女性,微微點頭回禮之后露出了探詢的目光。
“我來介紹——”石川東平正待開口,站在中間那位穿著深色和服的女性向前一步打斷了他的話:
“我是石川惠子,魔法所的現任副校長。初次見面,請多關照。站在我旁邊的是大和悅子,是魔法所目前學生中最出色的學生。”
“初次見面,請多關照……”站在最后面穿著粉色和服的女孩深深地鞠了一躬,白嫩的臉頰上浮現了一抹粉紅。
“這是我的學生中最不成器的那個,杜恩·芬里厄。”尼可隨意地說道,而杜恩則輕輕點了點頭,然后又回復了面癱狀態,看上去活像個雕塑。
面對杜恩的無禮舉動,魔法所的三人居然都毫無反應,石川校長甚至還稱贊了杜恩看起來一表人才,鎮定自如的樣子也很有風度——鬼知道他怎么看出來的。
在一陣簡單的寒暄之后,尼可微微皺眉,輕輕地咳嗽了兩聲,石川副校長會意地邀請尼可進入魔法所所在的那座宮殿休息,而尼可欣然前往。
尼可向身后看了一眼,于是杜恩從戒指中掏出了一架輪椅,謝絕了石川東平之后推著尼可向著宮殿正門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