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玉藻前?
受到了宮殿附近大量魔法陣的影響,追蹤魔咒傳達出的信號一直斷斷續續。對方似乎也一直在不停的移動,這讓杜恩的追蹤變得有些困難起來。
好在飛天掃帚的性能足夠出眾,杜恩的魔力感知也足夠敏銳,這才讓他一直沒有跟丟。
最終,對方停留在了宮殿北方的山谷之中。杜恩在鄰近山谷的地方跳下了飛天掃帚,給自己施展了幻身咒之后悄咪咪地向著山谷的入口處走去。
山谷兩側的山峰算不上高聳,看起來也就十米左右的高度,但確格外險峻,尖端也幾乎貼合在一起,底下的空間黑黝黝的,看起來更像是一個山洞。
杜恩迎著山谷中迎面吹來的狂風向里走去,他的袍子被吹得呼呼飛舞,凜冽的風雪形成了一個個小龍卷,在山谷內飄蕩。
越往深處,山谷內的環境越發黑暗,杜恩將龍血集中在眼部,點亮了一雙黃金瞳,仔細地打量著山谷里面的環境。
這里亂石嶙峋,周圍不見絲毫積雪,每當頭頂的縫隙向下掉落雪塊時都會立即被狂風吹走,在如此惡劣的環境下即使是雜草也很難生存,光禿禿的巖壁上零星地長著一些稀疏的熒光蘑菇,它們在狂風中堅韌地生長著。
再往里走,一塊古怪的巨石映入杜恩的眼簾,在石頭前面還有一群信眾點燃了香火,圍著怪石載歌載舞,唱著詭異的歌謠。
杜恩眼見那個八字胡武士的身影也在人群之中盡情狂歡,不由得為他強大的生命力嘖嘖稱奇,剛才還進氣多出氣少,現在居然能摟著人跳起舞蹈來了。
杜恩先是布下了一道鐵甲咒,之后現出身形,對著人群大聲說道:
“斯——蜜——馬——塞?”
但狂亂的人們對杜恩的話語毫無察覺,他們越跳越快,臉上的表情也越來越夸張,杜恩看到八字胡武士甚至已經開始七竅流血,但還是帶著歡快的笑容圍著石塊翩翩起舞。
石塊在篝火的映照下變得越發詭異,墻上的影子們扭曲交雜在一起,一陣似有似無的女子笑聲正在山谷中回蕩。
杜恩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眼見情況越發不對,他握緊了手中的魔杖,沒有選擇離開,而是直接開始動起手來:
“昏昏倒地!”
杜恩雙手同時開始射出暗紅色的魔咒,試圖先控制住局面。面對突然而來的襲擊,狂歡的人們并未對此作出任何反應,哪怕魔咒已經擊中了身旁的同伴,他們也沒有停下自己的腳步。
而被昏迷咒集中的人則似無所覺,他們僅僅只是閉上了眼睛,但身上的動作絲毫沒有停頓,甚至臉上還滿是笑容。
“統統石化!”
被束縛咒擊中的人們終于有了反應,他們被魔力束縛著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表情逐漸變得猙獰恐怖,似乎正在遭受很大的痛苦一般。
眼見束縛咒有效,杜恩松了口氣,他不斷地射出魔咒,很快就將人群全部束縛倒地,隨后他警惕地朝著那塊石頭邁步走去。
這是一塊很有歷史的石頭——這是杜恩的第一感覺。黑色的石頭上滿是風化的痕跡,并且形狀很奇怪,像是一顆狐貍的頭顱。看得出來,這塊石頭原先一定不屬于這里,因為它的材質和地面完全不同,更何況它的下面還有一個明顯是精心雕琢過的石質底座,底座上面似乎還刻著一句話。
杜恩舉起一顆光球,借助耳墜磕磕絆絆地讀出了這句話:
“坂部……藻女?一個人名……這什么意思?”
杜恩撓了撓頭,繞著石塊走了一圈,但并沒有發現任何異常,似乎這只是一塊普通的石頭而已。
抱著來都來了的心態,杜恩舉起魔杖對準了石塊,“四分——”
“等一下!”
石塊突然發出了一個嬌弱的女子的聲音,同時也開始向外散發一種攝人心魄的魅力。
“妾身愿意永遠效忠于您,尊貴的大人,請饒妾身一條生路吧……”
眼見石塊突然說話,對此早有預料的杜恩笑瞇瞇地從戒指里掏出了一柄寶劍,輕輕地把它架在了狐貍頭顱的耳朵上,問道:
“你是誰?”
“妾身曾經名為玉藻前……”感受到耳邊的劍鋒,驚恐的狐貍忙不迭地回答道。
“狐妖玉藻前?妲己?”
“妾身正是一只狐妖……但并非妲己,我們只是同族而已。”
“石桌是怎么回事?”杜恩問道,“別想著撒謊哦……那石桌的材質跟你一模一樣。”
“那的確是妾身的身軀碎片之一……”狐貍的聲音愈發魅惑,但杜恩的表情沒有一絲變化,只是努努嘴示意它繼續講。
“當年妾身被斬殺后身軀化為石像假死,試圖覓機復活,但后來被打散而散落各地,碎片大都慢慢地喪失了靈性,唯有妾身靈魂所在的頭顱一息尚存。但妾身的靈魂也不能從石軀中脫困,只得尋找一些人手幫助妾身收集碎片,而石桌就是妾身的尾巴碎片……”
“那么那個金蛋是什么?”
“金蛋是妾身新生的軀體……”狐貍幽怨地回答道,“妾身自知想要收集齊所有的碎片根本就是癡人說夢,為此妾身只得吸收人類的欲望重鑄軀體,試圖金蟬脫殼從而重獲新生,但妾身的身軀被您擊敗了,為此妾身只能回到這里,修復自己的傷勢。”
“那么魔法所呢?他們在這里面扮演了什么角色?”
“他們逼迫妾身幫他們處理一些麻煩……”狐貍言辭懇切地說道,“妾身被他們發現后不得不按照他們的命令做事,為此也做下了許多違背本心的罪惡之事……但那絕非是妾身的本意,只是身不由己而已。”
杜恩專注地聽完了狐貍的解釋,他思索了一下之后抖了抖劍尖,慢慢地說道:
“說真的,我不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但我肯定你沒有完全跟我說實話。不過這也沒有關系……”他瞇縫起了自己的眼睛,盯著狐貍的耳朵說道:
“我更想知道,你對我來說有什么用呢?”
“妾身很有用,主人——”狐貍直接改口了,它急促地說道:
“妾身能幫您在不知不覺間迷亂對手的心智,甚至如果是針對一些意志薄弱的人,妾身可以讓他們在不知不覺中改變自己的想法,而且妾身知曉許多秘密,也有非常多的知識和許多的秘密財富,這些妾身都可以敬獻給您,只求能留得妾身一條性命。”
“唔……很有誘惑力的說法。”杜恩掏出了一枚戒指,收起了臉上的笑容,“但我不想把危險源放在自己身邊,所以你如果還有其它手段的話已經可以用出來了。如果沒有的話……”
他抬起了手,“就得委屈你先呆在這里了。”
石塊并沒有任何要反抗的意思,它悶不做聲地被戒指輕松地吸了進去,整個過程中表現得非常順從,一絲掙扎都沒有。
杜恩在本就滿是法陣的戒指上添加了幾個封印咒語之后收起了它,順便拿回去給尼可看看之后再決定這只狐貍的處理方式。
他看著地上躺的七扭八歪的人群,最終決定就放著不管算了,反正魔力再過個幾個小時就會消失。
感覺自己什么也沒收獲到的杜恩有些惱火,他走到了正滿臉仇恨地盯著自己的武士身邊,抬手把他也裝進了戒指,隨后向著山谷外面走去。
“怎么感覺這塊破地方倒是不大,但是發生的事情一件比一件令人煩躁……”
杜恩一邊咕噥著一邊騎上了飛天掃帚,朝著宮殿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