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鄉的風是吹不過來的,”石誠嘆了一口氣,“別總是發呆,望著遠處了。”
座位邊站著的人笑了,側目示意石誠:“你就像你的名字一樣,沒有一點浪漫主義。”
石誠沒有理會,喝了一口水繼續工作。
南嘉見他無意攀談,便靠著窗子邊欣賞萬家燈火,就這么遠遠看著。
夜生活的燒烤味總是能蓋住街頭的寂寞,聽著似醉未醉的人說著各自的胡話又或者是只能藏在暗處的夢想,一種別樣的趣味涌上心頭,是什么呢?是曾經的熱血在共鳴?也許是。
南嘉知道那不是熱血,是羨慕,羨慕他們有自己的故事可說,當然更重要的是有人在聽,想到這兒他笑了,借著酒精的味道,誰都可以暢快的愛上生活,短暫也可以是永遠。
“南嘉,畢業后你要去哪兒?”徐帆問。
“總之我不想待在爸媽身邊。”
于客喝了一口酒:“你是想聽她的意思吧。”
“畢業后,我和她也就該結束了。”
沈恪湊過頭去看著南嘉的臉,坐回來大呼一聲:“還沒醉呢,怎么說胡話。”
“沒有,我和她走不到談婚論嫁的那一步,她心里也該清楚。”
“為什么?”
“為什么?河蟹和海蝦能一起出現在海鮮市場,不過海洋與湖泊說到底是兩個概念。”
“那你們在一起是為了什么?”
“短暫臨時的寂寞填補了‘愛’的空缺。”
“你……”南嘉沒讓他說完:“我不相信愛,就算有……”
“不談這個,喝酒。”
來來來,一起喝酒,說這說那的,開心比什么都好。
想到這兒,南嘉再也不忍心做個過客,他走進燒烤店,點了些串串,老板笑著說等等哈。
反正他也不急,家里就他,啊不對,準確的說是住的房子里就他,早回去和晚回去是一個道理。
風挺大的,還好他是坐在屋里,也只有他一個人坐在屋里,其他顧客都三五成群坐在店外,北方的天還沒到冷的程度,可對于南嘉一個南方人來說,卻冷得徹骨,坐在屋里也不頂用。
“謝謝。”他接過老板端過來的串串。
約摸吃到一半的時候老板湊過來問:“不是本地人吧。”
南嘉笑著點點頭說不是。
“我就說嘛,哪有一個人過來吃串還不喝酒的。”
“沒什么朋友,也不太喜歡喝酒,就是突然想吃串了。”
老板見狀也笑著離開了,招呼下一桌。
南嘉心想自己是不是回答得過于涼薄,轉念一想老板也許只是客套一下,想到這兒就沒有多想,一門心思撲在煙火氣里。
他前腳剛準備走了,后腳老板就走過來招呼著他留下來,南嘉蒙了一下,尋思自己付了錢啊。
“小伙子啊,一個人在外不容易,剛剛弄的羊雜碎,南方人都沒吃過這玩意兒吧。”老板提著一桶塑料盒子。
南嘉因為猜錯了老板的用意,自覺有點不好意思:“沒事沒事,真不用。”
“其實我也不是本地人,你們在外啊都不容易。”
“謝謝老板。”南嘉笑著接過東西,轉頭又問:“我像哪種人啊?”
“像海里的魚,光烤一面他烤不熟。”
南嘉笑了,謝謝老板的好意后離開。
回到家打開那個塑料盒子,挺香的,除了味道還有點甜,奇怪的感覺,他心想下次一定還要去老板的店里,還想著自己是海里的什么魚。

林府遺孤
找點事兒做,證明堅持在自己的身上也起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