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人生如戲(下)
林悅坐上了回家的公交車。這里離她家大約四十幾分鐘的車程,從坐上車開始,她的心就一刻沒有停止不安過。對于今天的這個事情,她有懷疑,有疑問,有擔心。
雖然兩個人冷戰(zhàn)了這么久,但她還是那個心軟善良的她。她看不得別人過得不好,更受不了苦情戲。她有點害怕回去,她怕她好不容易建立的心里圍墻,會被那可憐的表情,傷痛的身軀一下子擊垮。
可是不回去,如果他真的病了,在這里只有她一個人能幫他,難道見死不救?她又做不了這種事情。
我要堅強、我要堅定、我要勇敢,不論看到什么,我都要把心硬起來,不能輕易地相信他。他一直都在騙人,我不能一次又一次的被他騙了,上次已經(jīng)騙過暈倒了,這次又來一次。我回去不是照顧他的,我是回去拆穿他的。林悅在心里給自己打足了氣,不停地給自己心里建設,明確目的,她想她一定能做到。
下了車,她走的很慢,她算著時間,他應該已經(jīng)回來了,他應該已經(jīng)進了家門,那么就不用在樓下遇到從出租車里出來的他了,那么就悄悄地回去看一眼就行了。她一邊計劃著一邊慢吞吞的往回走。
剛走到樓下,就看到一部紅色的出租車在她旁邊停了下來。不會吧?難道是薛孝儒?她的心里“咯噔”一下。
她回過頭看了一眼出租車,里面下來一個男人,面容特別蒼白,手里還提著一個紙袋子。薛孝儒,正是他。真是越不想看到誰就越看到誰,這是演電視劇嗎?偏偏她剛走到樓下,他坐的車就到了,難道這也是為了她而設計的?
林悅站在那里遲疑地著著薛孝儒下了車,他的左手背上貼著一塊白色紗布,應該是打完點滴留下來的,下面會有針孔嗎?她首先冒出來的問題居然是這個?她自己都嚇了一跳。
薛孝儒也看到了林悅,一點一點的向她走過來。林悅站在那里,皺著眉頭看著他。
“你怎么還來接我了?我沒事的。醫(yī)生說就是沒有休息好,回去休息一下就好了。”薛孝儒說的有氣無力。
“要我扶你嗎?你能走嗎?”這是半個月來林悅跟他說的第一句話。
“不用,沒事,我可以的。”他聽到林悅跟他說話,顯得很開心。蒼白的臉上擠出了一絲笑容。
“那先回去吧!”說完林悅在她前面先走了。
站在大堂里等電梯的時候,兩個人都顯得很尷尬,林悅突然發(fā)現(xiàn),她竟然不知道跟他說什么了,他們好像已經(jīng)陌生的沒有了共同話題。
進了房子,林悅換了鞋,把包包丟在沙發(fā)上,就轉身進房間收拾起來。薛孝儒在她身后換了鞋,把手里的袋子放在茶幾上,就去洗了手,拿了杯子倒了一杯水喝。
“你把衣服先換一下吧!”林悅從房間里走出來對著他說。
“好,我現(xiàn)在就換。”薛孝儒乖乖地換了家居服。
“你換好衣服就進來吧!”林悅對著屋外的薛孝儒說。
他走進了臥室,林悅已經(jīng)把床鋪好,從沙發(fā)上拿回了他的枕頭和被子,把他那邊的床鋪的很整齊。
“你先躺下休息吧!我去做飯。”林悅說完就出去了。
薛孝儒看著這間有半個月沒進來過的房間,心里特別感慨,房間無所謂,只是房間的女主人,被他傷得很深,這一次是老天給他的機會,他必須求得她的原諒,否則,他相信他很快就會失去她了。
他躺在松軟的床上,身下的褥子那么舒服,睡了半個月的沙發(fā),感覺整個腰都快睡直了。還是床上舒服啊!他用手摸著床墊上的被褥,聞著被單上洗衣液的花香味,感覺整個人像到了天堂一樣,這才是生活啊!
他再也不想過著之前那個單身而又雜亂的生活了,完全沒有家的感覺,連張舒適的床都沒有,更別提這碎花的床單被套了,那淡淡的清香真是太好聞了。
“我煮了面條,你出來吃點吧!”他正想著,林悅突然走進來叫他。
“哦,好,這就出來。”他說的聲音不大,但內(nèi)心好開心。
他走出來,看到飯桌上擺著兩碗熱氣騰騰的面條,上面還放了一個荷包蛋和幾片綠葉菜,桌上還有一個小碟子,里面放著小咸菜。他拿起擺在碗邊的筷子,發(fā)現(xiàn)林悅還在廚房,就叫她也過來吃。
“你先吃吧!我把這里收拾一下就出來。”林悅說的很簡短。
他沒有動筷子,默默地等著她出來。
林悅收拾好廚房,走出來一看他還沒有吃,就問:“你怎么還不吃呢?一會兒面條都坨在一起了。”
“我想等你一起吃,我們好久沒一起吃過飯了。”他的眼神是那么的渴望。
林悅看著他的眼睛,立刻躲閃。她拿起筷子,吃起面來。
薛孝儒看著她,也開始吃了起來。
飯后,林悅讓薛孝儒回房間休息,她收拾碗筷,薛孝儒執(zhí)意要留下來洗碗,被林悅果斷拒絕了。雖然她最不喜歡洗碗,但今天看到他那張蒼白的臉,她心軟了。
林悅關上房門,讓薛孝儒睡一會兒。
她一個人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打開了許久沒有開過的電視機,隨便找個了頻道,看了起來。她把電視的聲音放得很小,隱隱約約能聽到有人說話。
她的眼睛一直盯著電視機,但是她的腦子卻已經(jīng)飛到了九霄云外。
不知道過了多久,電視機里也不知道換了多少個節(jié)目,她依然坐在沙發(fā)上,看著不知道是什么的節(jié)目。
她打了一個“哈欠”,她的眼皮有點沉了。她緩慢地站起來,關上電視,打開房門,薛孝儒睡得很沉,偶爾發(fā)出幾聲鼾聲。
她慢慢地走到床邊,輕輕地拉開自己的被子,鉆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