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續無數年，從巫妖大戰之前，萬族就給人族下了定義，若不是巫族研究出以人族為載體的復生之法，人族連進入萬族視線的資格都沒有。
這樣說或許有些夸張，作為女蝸的造物，自然是有一些關注的。
不過，幾乎都是好奇和看戲的目光，但從巫族研究出復生手段，一切都變了，卷入爭斗漩渦不可避免。
當然，這對人族來說并非幸事，生存與延續反而更艱難，以至于無盡歲月過去，依舊弱小得可憐。
想到這些，妖異青年一嘆，又想到蝶族，可以說從巫妖大戰之后，蝶族也是被淘汰的一部分。
好在與人族不同，他們還有再起的機會，大勢洪流中，種族起落是常態，不像人族，連崛起的機會都沒有。
妖異青年終是平靜下來，人族悲慘的情況讓他好受了些，哪怕他現在是失敗者，看向元禮一方，依舊不屑于憐憫：“這或許今日是人族古今未來最輝煌的一刻吧！”
“有病吧？”大山詫異，嫌棄地撇了一眼，大聲“嘀咕”，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人族這邊有人應聲附和大山，有人怒視妖異青年。
蝶族作為戰敗一方，依舊高傲，好像他們才是勝利者，有怒目，但更明顯的是嫌棄，與妖異青年的態度一致，看不起人族。
元禮若有所思，妖異青年此言絕不會是無故放矢。
而且，這種態度他很熟悉，曾經的血祖也是這樣，對人族的不屑可謂刻進了骨子里，這種情況不可能無緣無故，必有原因。
他目光掃過高傲的蝶族，落在妖異青年身上，突然笑了：“只是小勝你蝶族一脈，算不得輝煌。”
“哼！”
妖異青年一哼，化作流光，眨眼消失在天際，似乎連多余的話都不屑去說。
蝶族的王離開，蝶族遲疑片刻，連同族的尸體都不再收拾，天邊成片光芒各異的蝶群有序離開，全部撤離。
元禮收回目光，低頭看向腳下的血祖：“為什么他們是失敗者，反而對人族不屑多余憤怒？”
“這，可能是真有病吧？”血祖遲疑一瞬，小心試探，他當然知道原因，但說出來，擔心元禮會不會舊賬新算，自找倒霉。
元禮只是詢問，并非命令，大道誓言的契約不能限制，讓他想避開這個問題。
“是嗎？”
元禮很平靜，明白血祖知道答案反而不急了，掃視一圈血祖后背和蝶妖傀儡上的眾人道：“收拾好那些花肥就回去吧。”
這場突如其來的戰斗很短暫，但是十分兇險，就算沒有參戰的族人都心神疲憊。
更別說大山帶領的軍隊，此時在蝶妖傀儡背上，已有數十人癱軟，站都站不穩。
他們都沒有破三，與蝶族戰斗，哪怕是單純的屠殺，依舊很吃力，而且戰斗之前被氣勢壓迫，體力心力都消耗極大，若不是靠意志撐著，很多人都堅持不到危機解除。
元禮吩咐大山帶著他們先一步回去，在一邊等待著收拾戰場的族人，一邊吩咐血祖為靈靈療傷。
靈靈傷勢很重，不是短時間能夠恢復的，好在沒有性命之憂，在血祖治療下，穩定下來，陷入沉睡。
元禮將它放在肩上，看向化為人形孩童，胖乎乎的，白白嫩嫩，面帶戾氣的血祖：“說吧，你這段時間表現不錯，別自討苦吃，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
血祖張了張嘴，其實前面的話出口他就后悔了，以他對元禮的了解，知道絕對會再問，果不其然…
他這次倒是不敢隱瞞：“人族是女蝸大神用泥捏的，在萬族看來，這種弱小、有缺陷、連修煉之路都沒有的種族，注定成不了氣候…”
元禮：“……”
所以這是特殊的排外？
洪荒萬族都是天地孕育演化，只有人族是被創造出來的，因為這點不同，就要被看不起？
這是什么奇葩觀念？
當然，他知道最主要的是人族太弱，連自主吐納靈氣都做不到，與洪荒萬族有著明顯的區別。
可這不至于讓人認為連崛起的機會都沒有，是注定的螻蟻，他知道還有其他原因，皺了皺眉頭，繼續看著血祖。
“最主要的是巫族的一次發現…”血祖斟酌了一下，“我也是聽后羿與巫族之人交談得知，不知道對不對。”
“有次巫族有人告訴后羿，有族人意外讓人族少女懷孕，奇怪的是那少女孕育的生命血脈中，有一部分那個巫族的意志。”
“從那以后，巫族多次以人族少女做研究，找到了一種借體復活之法，就是以人族為載體。”
“但消息意外走漏…”
“作為巫族大敵，妖族自然很快就知道了，妖族自然不愿意看到巫族擁有可以普及的復活之法，那時起，人族不可避免，被卷入巫妖之爭。”
“弱小、有缺的人族被卷入爭斗，萬族才有共識，人族失去了崛起的可能，哪怕解決缺陷，找到修煉之路也是如此，因為巫妖兩族不允許。”
元禮不由沉默，嘴角都忍不住狠狠抽了抽，實在是理由意外又理所當然，讓他都不知道說什么好。
人族沒錯，巫妖兩族站在各自的角度也沒錯，錯就錯在一個意外，巫族讓人族少女懷孕的意外。
這一次跨種族的……交配？太轟動了些，直接攪動洪荒大勢，讓天地巔峰的兩大種族，以小小的人族展開爭斗。
明了原因，他覺得會出現如今的情況其實也沒錯。
巫妖兩族太強了，哪怕如今不復巔峰，人族依舊受到不可磨滅的影響。
巫族不談，就洪荒萬族，九成屬于妖。
巫妖爭斗，遺留的矛盾依舊會延續，如此人族幾乎舉世皆敵。
這樣要是還能崛起，那可真的是奇跡，所以人族不可能崛起的觀念，真的是理所當然。
“好在兩族的強者都死得差不多了，不然真沒有半點機會。”他無奈一嘆。
仔細想想，大家各位其族，都沒有錯，錯就錯在不該發生那次跨種族的意外，那才是將人族拉進深淵的罪魁禍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