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陽光透過嫩綠的新葉落在地上形成一個個斑駁的樹影。
小鳥唧唧叫著從一個房檐飛到另一個房檐。
三司大人在昏暗的邢堂上伸了個懶腰。
有衙役過來將燃著的燭火燈籠熄滅。
“喝個豆腐腦去?”提刑按察使說。
“走,可算審?fù)炅恕!倍贾笓]使復(fù)議。
三司大人相互招呼著往外走。
太子昨夜就被圣上召回去了,太子一走,眾人瞬間覺得渾身輕松,隨后又陷入圣上和太子是什么意思的糾結(jié)中。
“報,前線急報。”三司大人還沒走出衙門就被前線急報給堵在門口。
都指揮使趕緊接過信報,打開一看,眉頭瞬間皺成川字,將信報遞給了另兩位大人。兩個人一看,也都是眉頭一皺。
信報上說王震好大喜功,強搶旁人軍功,謊報軍功,還剛愎自用,孤軍深入,導(dǎo)致死傷眾多。
三位大人心中都嘆了口氣,這個誰保也保不住了。
這位王大人是真嫌活的太長久,去年弄了一個造反案他們才審清,此時正等著差役按照高行林的招認去取證據(jù),這會兒又送上這么大一個罪名,他是真覺得自己天下無敵了。
……
……
圣旨到前線的那天只有程紹接旨,王震孤軍深入還沒回來呢,也不知道入到哪去了。反正是敵軍沒人用王震來和談,十之八九是還沒敵軍抓住。
程紹作為大將,不可擅離,需要坐鎮(zhèn)指揮。于是劉懷仁昨天帶著人去找了,還沒回來。
來頒圣旨的太監(jiān)叫張德海,此人是秉筆太監(jiān)曹璨下面的。他一看這場面這叫一個亂,心中暗想這是要兩敗俱傷,自己的上司沒準能升一升,回去可得好好抱住大腿。
……
……
王震帶著二十幾人在半沙化的草原上游蕩。
前日他照常跟著程紹出戰(zhàn)。因為打了這么多時日,基本也沒出什么問題。所以前日在敵軍撤退后他帶著人又追下去。他聽說敵軍大營一直沒找到,若是能早日發(fā)現(xiàn)敵軍大營是立大功的。劉懷仁的人早已經(jīng)按耐不住請戰(zhàn)。他知道現(xiàn)在還能拖上一時,再過些日子還是如此拖著就說不過去了。所以,他要趁現(xiàn)在他一家獨大趕緊把大功立了。
平日里追的時候都是程紹帶著人跟他一起,今日程紹居然喊他不要追。
他早就探聽到這程紹與劉懷仁私交不錯,怎么可能給程紹機會讓他把功勞就給劉懷仁。
一開始還有二百多人跟著他,誰知追出來沒多久就遇到伏兵。他在宋金來的拼死保護下,才帶著二十幾人逃了出來。
這二十幾人到都是他自己人,衷心但是衷心,就是沒人認路。他們在草原上晃了兩天多了也沒找到回去的路。
半沙化的草原被這幾日的雨水滋潤,已經(jīng)變得青綠。有些地方還形成了小的積水。
他們但是能捉到一些兔子老鼠之類的果腹,喝些積水,尚不至于饑渴而死。但是想他王震何時受過這個罪。
他決定,只要能回去,他再也不上陣,愛誰來誰來。他也不稀罕那軍功了,什么都沒有命重要。
“宋大人!”有人驚呼。
王震趕緊撥轉(zhuǎn)馬頭看去,之見宋金來已經(jīng)掉下馬,躺在地上雙目緊閉。
“大人,宋大人燒的很熱。”
王震嘆息一聲:自己真是倒霉。
宋金來因為保護王震,身受重傷。這兩日有沒有藥醫(yī)治,還淋了幾場小雨,昨日夜間就燒起來了。
“把他放到馬上。”王震命令。
眾人七手八腳的把宋金來固定在馬上。
真是一個累贅。
王震忍不住想。
……
……
韓琦勘查過現(xiàn)場后回到劉懷仁馬前匯報:“稟督主,大概21人,有傷者,似乎是王震一行,離開大約半日,往那方去了。”
劉懷仁看了看方向,那邊是一塊傳說中的死地,冬日還好些,現(xiàn)在這春雨連綿時節(jié),那邊很多區(qū)域都是一小片一小片的沼澤。
“走。”劉懷仁率先打馬帶頭跑了出去。
眾廠衛(wèi)快速上馬跟了上去。
……
……
此時的王震嚇壞了。
他的身邊還剩下不到十人。
他也不知道這個地方到底是什么地方,身邊的人突然就會連人帶馬的陷入地下,有人去救,連帶那個人也一并陷了進去。
他只敢在馬上坐著,一動也不敢動,生怕一個不慎就掉下去。
“退回去,退回去。”王震大喊。
后面的人趕緊往回退,結(jié)果不知道為什么來的時候好好的路,此時退回去也會被陷進去。
……
……
“大人,前面好像有人?”有眼睛尖的廠衛(wèi)匯報。
劉懷仁抬頭望去,遠處的草地上似乎是有個什么東西。
“過去看看。”韓琦吩咐。
幾個廠衛(wèi)策馬過去,圍著那物件轉(zhuǎn)了一圈紛紛跳下馬,有一人回來稟報。
“稟督主、大人,是宋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