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徐皓頓時惡心起來。
只因嚴青這個畜牲,在里面放了很多血液罐子,足足放了十幾個,每個人頭大小,總共占了一大半空間。
聞著刺鼻的血腥氣,徐皓無法想象,這畜牲得殺多少人,才能放出那么多血。
“如遇邪宗修士,我必殺之。”
徐皓深吸一口氣,慢慢的恢復了平靜,接著將其他東西通通掏了出來,然后趕緊合上儲物袋,眼不見心不煩。
剩下的東西基本分三類。
一是材料類,有藥材、礦石、獸皮、獸骨和五顆靈石。
二是瓶瓶罐罐的丹藥類,很少,只有五六瓶,外面也沒貼字,徐皓也不敢打開,只能放一邊。
三是符篆,兩張,都是逃命用的清風符。
“居然沒有法術秘籍什么的。”
徐皓惋惜了一下,隨手將五顆靈石分開放在桌上,然后剩下的都收回儲物袋。
目前對他最有價值的東西,恐怕就是靈石了。
“就是不知道,一顆靈石能有多少經驗。”
徐皓摩挲著手中發著淡淡白光的半透明石頭,拇指大小的靈石輕飄飄的,拿在手里幾乎一點重量都沒有,但按著卻很堅硬。
像一顆只有棉花重量的鉆石。
“很漂亮,那么,開始試一試吧。”
徐皓一把將靈石握在掌心,回到臥室,潛心打坐。
咝...很輕微的聲音。
隨著徐皓運轉《魔土經》,軀干部便產生了一股吸引力,淡淡的白霧邊從靈石沒入掌心,進入到徐皓體內。
“呼。”徐皓充實無比的叫了一聲,靈氣入體的感覺,很爽。
半個時辰后。
徐皓感覺一股‘飽撐感’傳來,便停止了修煉,低頭一看,一顆靈石里的白霧仍然濃郁,沒有減少的跡象。
“吸收試試。”
徐皓意念控制掛機圖錄。
唰,體內充盈的,尚未轉化成法力的‘靈氣’,便猶如百川歸海一般,匯入掛機圖錄之中。
接下來的一刻鐘,《魔土經》的經驗值暴增般上漲...
10點,20點,50點,80點...
一直到103點,方才結束。
“一次就有上百經驗嗎。”徐皓有些驚詫,這時候他感覺到了靈石的寶貴,連忙仔仔細細的打量起來。
鉆面里白霧縹緲,好似水墨畫。
徐皓看著,眸中閃過一絲癡迷。
按張寶秀所說,四顆靈石,就足夠供應一個三靈根的修士修煉完凝氣一層。
四、五靈根的要多些,雙、天靈根的少一些,很符合能量守恒定律。
就算自己是最差的五靈根,那一顆靈石起碼有數百經驗。
太寶貴了。
“接著試!”
徐皓嘗了甜頭,忙不迭繼續打坐。
他吸收靈氣的速度不快,基本是一個多時辰‘飽腹’一次,之后再花一刻鐘讓掛機圖錄將靈氣吸進去轉化成經驗,這樣算,只要一個半小時,就能吸收100經驗。
“一天不得一千點?”
徐皓面色漲紅,于是捏著一顆靈石,一直修煉到第二天上午。
等到靈石里的白霧消散不見,徐皓看著《魔土經》上的‘1128/4000’,頓時喜不自勝。
半天+一夜,第一層就去了四分之一。
只需要再來三顆,魔土經就能達到第二層。
“不過剩下的還是以炎松功與燕殺腿為主。”徐皓心想,靈石畢竟不多,得用到最能提升戰力的炎松功上面。
炎松功的兩萬經驗,可才積累了四百多點。
咕嚕嚕……
正當徐皓要繼續修煉時,肚子里傳來了咕嚕聲。
摸了摸肚子,徐皓啞然失笑,接著恍然驚覺:
“不知不覺,都修煉了這么久了啊。”
略微有點那么一絲絲山中無歲月,寒盡不知年的意蘊。
他往外走的時候,還下意識想道:“說不定我閉關之時,一彈指就是幾十年。”
……
“金玄鼠肉,我看可以。”
武館議事廳里,當盛天虎將情況告知在坐的三位木勁、九個巔峰棉勁時,大半都同意了。
不過,有一個棉勁師叔提出異議:“我們是不是不該將所有希望寄托在徐皓身上?也得給武館留一些其他的路?”
“我已經留了。”
盛天虎沉重道:“我已經派人去南蝎城購置產業,如果實在抵抗不了內城三大家的排擠,我們就遷走藍山城。”
“遷走……”
一些棉勁師叔們頓時嘆息。
在這座城市生活了半輩子,說走就走,這……
“我不是很甘心。”王騰龍嘆道,“這幾年我們也往歐家安插了不少探子,能不能安排一下,將此人刺殺?譬如下毒等手段。”
“已經在試了,但是,關鍵的人不能動,我們還需要他們給我傳遞消息。”盛天虎略微有些垂頭喪氣。
“哎。”
頓時一片嘆息。
……
與此同時,歐家。
一道消息很快從族長歐天陽那里傳出,不久時間,歐家所有棉勁以上的高層都收到了消息。
消息就一個內容。
“有修仙功法,速來檢測靈根!”
整個歐家頓時沸騰了。
三十六個棉勁,五個木勁,兩個石勁,迅速集中在族會廳中。
“他為你們檢測靈根,傳你們法訣。”歐天陽指著一身黑袍的季文昌說道。
此時的季文昌,形象很反派,他的臉被寬大的兜帽蓋住了,背著光站在眾人面前,除了下巴,上半張臉是一片幽深的黑暗,猶如青煙湖里的幽深湖水。
“你們可以叫我,季文昌。”
冰冷的聲音傳遍大堂,所有人心中莫名寒意。
隨后,季文昌一一檢測靈根。
包括族長歐天陽在內的43名高層,一共檢測出16個人,剩下的大半都沒有靈根。
留下十六人,歐天陽讓其他人離開。
“我傳你們三種功法,分別契合你們不同的靈根。”季文昌幽幽看著他們,“不過,這些功法,有一點小小的后果。”
眾人互相看了一眼,歐天陽道:“盡管吩咐,為了踏上修仙路,再大的后果我們也愿意吃。”
“很好。”季文昌微微一笑。
邪宗的功法,以威力大、速成著稱,但同時也以罪孽大著稱,比魔宗更功法更邪惡。
修煉途中,殺人,殘害生靈,都是家常便飯。
“我只有一個要求。”
傳完功法的第一層,季文昌冷漠道:“你們拿來練功的凡人,必須是燕殺武館的人!”
他要報復徐皓。
“這……”眾人略微猶豫,這意味著和燕殺武館撕破臉啊。
對方也不是軟柿子,真發展到全面火并,歐家也得元氣大傷。
歐天陽也覺得此事不妥,燕殺武館若是狗急跳墻,盯著歐家拼命,他們就算勝了,也是慘勝,之后必定跌落內城三大家之首的地位,成為最墊底的一個。
這顯然不符合歐家的利益。
不過,季文昌早就想到這一茬,微微一笑,開口道:“我說,何不將其他兩大家族,也拉到我們陣營呢?一家獨享修仙功法,終歸是不太好的。”
歐天陽沉默片刻,他卻是想到另一個主意。
修仙功法,他想要,等修煉有成,那就吞并其他兩家,成為藍山城的唯一土皇帝。
別看內城三大家對外同氣連枝,內部矛盾一點都不少。
見歐天陽沉默,季文昌心知肚明,冷笑一聲:“歐族長不會覺得自己能瞞過去罷?練習邪功,動靜必定不小,想要瞞過去,除非他們是瞎子。”
“現在坦白,還可以樹立德威,多要一些利益,讓他們欠你人情。”
“等燕殺武館聯合兩家逼宮上門,可就晚了。”
“畢竟,修仙功法,燕殺武館也有。”
季文昌幽幽說道。
歐天陽頓時猛地開悟,一合掌,“對!”
差點忘了這一茬。
旋即他感概地看著季文昌,“多虧季先生點撥,不然老夫就犯糊涂了。”
“哪里。”季文昌搖了搖頭。
心中輕輕感嘆:得隴望蜀,貪得無厭,人之常情。
……
轉眼,一個月過去。
這日,天上下著小雨,淅淅瀝瀝的雨落在青陽鎮的街道上,沁人的濕涼到處流傳。
一處裁縫鋪外,一個豎著羊角辮的小女孩搬著個板凳坐在門口,撐著下巴望著遠處的街道。
今天是她父親休沐的日子,每逢這天,她父親總會帶許多好吃的回來。她父親很大方啊,張記的甜果糕,李記的白玉果,還有外郡運來的珍貴水果,每次總會給她帶來一大袋。
她知道這些都不便宜,因為私塾的同學們都很少吃到。
但父親每次總會給她帶來許多。
有人問她父親是做什么,她總是無比自豪的說:“我爹爹是燕殺武館的賬房管事!”
燕殺武館的威名在藍山城各界都極其響亮,每一次總能收獲許多艷羨的眼神。
可是今天,不知道為什么,父親來的好晚...
“娘,爹爹怎么還不來呀。”
小女孩轉過頭,朝伏在桌案上縫制衣服的婦人問道。
“你爹啊...”
婦人看著手里錯了幾個的針腳,低了低頭說:“說不定和李叔叔喝酒呢,等他回來,或許會給你帶一些雞腿。”
小姑娘一聽頓時喜上眉梢,拍著手道:“好啊好啊,我最喜歡吃雞腿了。”
然后她轉過頭來,打算接著望一望長街。
然后就看到一個黑袍的叔叔,不知何時站在她面前,正面無表情地盯著她。
小女孩愣了一下,大眼睛流露出疑惑的神色:“叔叔,你口渴嗎?我家里有蜂蜜水。”
黑袍人搖了搖頭,默默拔出了腰間的刀。
咻。
一蓬飛血落在雨中的地上,被雨水迅速稀釋。
……
“啪!”
茶杯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畜牲!簡直是畜牲!”
盛天虎震怒無比,“八歲的小姑娘,懷孕六月的婦人,居然全都不放過!內城三家簡直瘋了。”
議事廳里的高層面露怒容,徐皓亦在座,同樣面色陰沉。
過去一個月,燕殺武館各地產業相繼遭到攻擊,開始時候只是失蹤幾個人,還不是很嚴重,但是漸漸的,失蹤的人越來越多,最后居然居然公然開始襲殺。
襲殺就襲殺,燕殺武館當機立斷,放開《藥火訣》,與其他武館結盟,共同抵抗內城三家的侵襲。
說實話這策略是有效果的,其他武館也不愿意燕殺武館倒臺,因此紛紛出力,可當內城三家集火將其中一家重創后,其他幾家便退縮了。
如今,只有燕殺武館,風雨飄搖。
“館主,通往外界的路也被官府帶兵封了。”一個棉勁老者沉聲道,“這是鐵了心要將我們所有人斬殺此地。”
“……”
眾人沉默。
官府,大離朝廷在藍山城的官僚系統,基本都是內城三大家的爪牙,官員就是個擺在明面上的傀儡。
至于郡中,也有內城三家的勢力,這種立族數百年的地頭蛇,一旦發動起自己的人脈來,那是非常恐怖的,遠不是燕殺武館所能相比。
現在三家聯手困殺燕殺武館,這簡直……
滅頂之災。
“諸君可有計謀?”
盛天虎黑著臉問道。
眾人互相看了看,都是嘆息著搖頭。
降不了,逃不了,打不過,怎么辦?
不打,對方慢刀子割肉,還能撐一段時間,打,立刻就遭到內城三家集火,迅速滅亡。
怎么選都是錯。
“徐皓。”盛天虎看向坐在末尾位置的年輕人,“你呢。”
徐皓緩緩搖了搖頭,他又不是諸葛孔明,也沒有辦法。
“……”盛天虎見一時無解,整個人身影好像佝僂了幾分。
良久,才揮了揮手,
“散了吧。”
……
離開議事廳,王騰龍猛地追了上來。
“徐皓,你真沒有辦法?”他那張胖臉罕見有一抹焦急。
徐皓盯了他一秒,道:“有,但是把握不大。”
“講講看。”王騰龍道。
呼...徐皓呼了一口氣,道,“除非我炎松功突破第四層。”
“第四層……”
王騰龍臉色僵硬了一下。
炎松功他也練過,雖然沒練出氣感,但是對它的難度也是知道的。
第四層,哪怕天縱之才,也得二十年苦修。
徐皓他承認牛逼,但短短幾個月,就要第四層……
媽的簡直瘋了。
“徐皓,館主叫你。”突然一個人跑了過來,喊道。
“好的,這就來。”徐皓道,順便拍了拍王騰龍,安慰道:“別怕,車到山前必有路。”
王騰龍扯了扯嘴角。
……
來到議事廳,卻見盛天虎一臉堅定。
“徐皓,你帶人跑吧。”
盛天虎說道,“帶上騰龍,小曦,白伯護送你們,從密道逃跑,直接逃到新豐郡,在那里好好活著,等到將來實力強大了,再過來給我們報仇。”
徐皓沉默,想了想,道:“我能先考慮考慮嗎。”
“能,但要盡快。”盛天虎臉色很疲憊,“我感覺內城三家快要對我們下手了。”
“嗯。”
徐皓點點頭,心中沉重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