惘靈殿與白云宗不遑多讓。
一方是【中立善良】，另一方是【守序邪惡】。
惘靈殿有著極為嚴苛的等級制度，更高級對低一級者擁有一切控制權，無論命令如何都當遵循。
為了確保惘靈徒忠心，每一個惘靈徒體內都會植入一只蠱蟲。
惘靈殿殿主對每個屬下都擁有生殺大權。
正因為如此，惘靈殿的治理比其他兩個邪門宗派好上許多，有種欣欣向榮的邪惡美感。
“此番執行任務，遇上一個潛伏在玄陽峰的惘靈徒。”
鐘辰攤開另一只手掌，擺著一個質地粗糙的瓷盅，里面裝著的正是一只尸蟞：“這是從他儲物囊里收出來的。除此之外，還有幾具相貌精美的女尸。”
云伯輕吹一口氣，這只尸蟞旋即呼呼哀哉。
“這是惘靈徒慣用的計倆。通過各種手段誘惑良家女子，再利用尸蟞控制尸身，爾后便可與其雙修。”
“實乃惡毒之際！”
鐘辰的心底毛嗖嗖的。
“這類通常被稱作為‘尸鼎’。尋常惘靈徒飼養四至六個尸鼎，長老級別的可以達到二十個，至于他們宗主的尸鼎則以萬計數。”
鐘辰提問道：“這些尸鼎有戰斗力嗎？”
“這得看尸鼎生前實力如何。一個結丹中期修士不幸遭遇毒手，煉制而成的尸鼎實力在結丹初期。”
“它們擁有自我意識嗎？”
“通常情況下是沒有的，但也存在一些異類。”
“有些實力高超的惘靈徒，可以讓人在極其痛苦的情況下進行煉制，并且還能吊著他一口氣不死。”
“可這成功率不一定高，即便是惘靈老祖出手也有失敗的可能。”
鐘辰興趣大漲，道：“我也想試試。”
饒是云伯這般見識淵博的，聽到鐘辰冷不丁說出這句話，眼下四處又沒其他人，心頭忍不住顫了顫。
“公子……你該不會……想拿老夫來試試手吧？”
“云伯說笑了。”鐘辰啞然失語，“你瞧我這般不正經的人嗎？”
云伯尬笑幾聲，道：“說實在的。這種本領最好不要在白云宗試手，萬一留下些抹不去的痕跡，被人發現可就麻煩了。”
鐘辰眉頭微微一皺，心想倒不如去求拜入魔門，行事用不著講那么多規矩。
“這附近可有埋葬大量尸骸的地方？”
“公子，你真的不避諱嗎？”
“我行事向來講究一個自信灑脫，如果白云宗待不下去，自然會去別的宗門。”
云伯見鐘辰態度堅決，沉默些許，道：“在白云宗以北五十里，有一處大荒谷，里面埋葬著五百年前宗門伐戮殘殺的遺骸。”
五百年對于凡人很長很長，對于修士而言不過是彈指之間。
鐘辰估算一下時日：“五十里也不算遠，等我回來差不多就是云中天試煉。”
如果錯過這場盛會，亟需再等五年。
“公子何時啟程？”
“即刻出發！”
……
大荒谷。
王氏茶館大廳。
“當時戰斗有多慘烈，你們是想象不出來的啊！”
“據說，當日戰死的結丹期修士就有三百多人，筑基期和煉氣期就是一群云泥小蝦，一茬接著一茬斃命！”
“老王你就胡吹吧！五百年前的事，你能看得著？”
一個尋常看客指著臺上那個老頭放聲大笑。
那老頭也不嫌棄，用毛巾擦了擦飛濺的唾沫，繼續繪聲繪色講道：“元嬰期修士也死了不少，據說還有化神期大能隕落呢！”
“化神？”在場所有看客都發出不屑的笑聲，“這種等級的存在，也是我們這種凡人能接觸到的？”
老頭卻對此嗤之以鼻。
興許是今朝又彈舊調的緣故，早茶會結束得比以往早了些。
老頭在送走一位位客人，捎起肩上抹布，準備打掃的時候，一個面相單純的少年找了上來。
“這位老先生，你好。”
“你好。”
“我想請教一下大荒谷的墳地怎么走？”
老頭偏了偏頭，打量一番眼前這個少年，語重心長道：“不是我老王不想你去，只是我見過太多自視甚高的少年，依仗自己學到一點皮毛就能闖這片禁地。”
“結丹以下，十死無生。”
這少年正是鐘辰。
鐘辰倒也不覺意外，在路上也聽到許多關于大荒谷的鄉間趣談。
大荒谷墳地藏著許多寶物，可是只有在夜間才能辨別。
如果半夜滯留在外，很有可能失蹤。
失蹤者，無一例外尸骨無存，但也存在一種說法，那就是成為墳地里的一員，生生世世伺候它們。
“老先生多慮了。”
“在下不過閑來路過此地，心中難免好奇，遂上前來打探幾句。”
“如果有失禮的地方，還請老先生海涵。”
老頭意識到自己有點失禮，朝鐘辰拱了拱手，指著屋外一片瘴氣彌漫的地方：“墳地就在那里。好奇害死貓，少年還是惜命得好！”
“多謝忠告，晚輩記下了。”
鐘辰推開茶館木門，提上韓凌贈予的法器，披上斗篷就朝墳地走去。
老頭見狀也只是搖了搖頭，取下抹布擦拭茶桌。
“這老頭不聲不響，沒想到居然還是一個化神期修士。”
“如果我沒有猜錯，他應該是當初那場內斗的幸存者。”
“至于為什么屈身甘當一個茶鋪老板，隱姓埋名，估計也是因為這場規模不小的內斗。”
瘴氣規模比想象中還要大。
尚未深入腹地，漫天瘴氣就已經令鐘辰伸手不見五指。
可瘴氣恐怖的地方遠遠不止如此。
“一個尋常修士，即便是筑基后期巔峰，在瘴氣中生活過久，也會受到瘴氣影響，導致中毒昏迷。”
鐘辰輕輕頷首：“老頭說得沒錯。可我不是尋常修士，無需遵循這種世俗規矩。”
言罷，他取出一枚極品辟邪清谷丹。
“辟邪清谷丹的效果雖然一般，可勝在持續時間長。”
鐘辰二話不說吞下肚，隨即將剛滲入體內的瘴氣，一并驅除出去。
此行目的不是為了五百年前大戰遺留下來的寶貝，乃是為了嘗試“煉尸”一技是否可行。
因此鐘辰犯不著晚上造訪。
“這里可視距離極窄無比，冥冥之中又有一股力量在隔絕神識。”
“實在是適合我練習‘煉尸’的本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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