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牛,溝子,快使溝子!”
姜松瞬間放開喉嚨。
像這種事態萬急的關頭,要是打神鞭貿然出手,不但花子虛會一命嗚呼,李逵也會被打死。
要是李逵突然下線,李蕾沒有依靠,該有多傷心啊!
緊跟著,要是李蕾突然大哭起來,太乙香囊里并沒有大白兔奶糖,又該拿什么去哄她?
我滴個娘!
要是一個小女孩都不能周全,算什么得道高人?心中的道,就是被故意丟進了垃圾桶。
如此一來,事情就辦砸了。
像花子虛左右開工且饑渴難耐的斧嘴,兩個人糾纏在咫尺之間,擺明不給李逵蹦噠的機會!
像這種情況,來硬的反而效果極差,只有出奇制勝才能解圍。
但愿李逵有一顆悟道的心。
李逵眼睛微微斜張,表示已經聽進心里,但又好像并沒有把話放在心上,只冷冷回話藐視花子虛。
“屌,咱怕他個錘子!”
李逵話音未落,突然往后并腿竄去三步,下身往后一弓,正好用屁股大力頂住花子虛臃腫的肚子。
“啪!”
厚實的肌肉與搖晃的五花肉撞擊出的聲響,完全不亞于80年代,小孩兒們玩耍的手拿式電光炮。
花子虛搖晃的五花肉往上擁擠心肝脾肺腎,半張著嘴,眼睛圓睜老大,一口大氣上不來下不去。
就這番光景,像要吐出心肝脾肺腎,又像要吞回心肝脾肺腎。
樣子確實有些嚇人。
不要說花子虛,又或者說帶來的十二個家丁,就連圍觀的吃瓜群眾,也都驚嚇著捂臉搖晃起來。
要是花子虛身板弱一點,被李逵屁股大力一頂,早就頂出內傷,一口老血至少會飆出八丈之外。
此時此刻,花子虛僵直得像木頭人,睜著眼睛瞎話也說不出來。
兩把斧子,使不上半分力氣,掉在雙手下方,斧口砍出的泥坑,足有兩個巴掌遠、三根指頭深。
與此同時。
李逵繼續往后猛頂花子虛,錘子往前一晃,再重重砸地,蕩起的磚屑像萬箭齊發,直戳十二家丁。
“屌,上前一步試試!是你們腦瓜硬?還是咱手里這個錘子硬?”
“來呀,來呀,來造啊!”
李逵雙眼像犀利的長刀,大聲悟氣的調戲家丁,手中錘子,好像希望有倒霉蛋上前來試一試。
十二家丁好似瞬間宕機。
雖然身體一動不動的樣子,但心里都有一面正大光明的鏡子。早就看得通透,要是繼續上前,花子虛會有危險,各自也會有危險。
只要大家都不繼續上前,一切好說,萬事皆有太多的回旋之地。
我滴個娘,都不是傻子!
姜松看得明白,確實該為李逵點贊,悟性確實不錯。把原本將會血濺十步的不可控,轉變為可控。
像這種高光時刻,就是正能量大佬出場打破僵局的最佳時機。
姜松拿捏太乙流珠,吞下三口吐沫濕潤喉嚨,這才大步上前。
有些話,必須說進心坎里去。
“咳咳,貧道姜子牙,不巧路過此地。話說,天底下不都是打打殺殺,更有來日好相見的大因緣!”
“鐵牛,花錢好不好使?”
姜松故意岔開敏感話題。
李逵這才收住屁股上的大力,轉身麻利的抓過兩把斧頭,極速插進后背褲腰帶,左手輕飄飄的拖過錘子,右手往上輕捏眼角的劉海。
不用說,李逵心態很爆棚。
“花錢?好使,好使得很啊!”
“嘿嘿,你還真別說,咱搶到的花錢,已經盡數上供給戴院長。”
“明人不說暗話,戴院長相當高興,給咱在江州小弄一份吃皇糧的差事,如今是正兒八經的牢頭!”
李逵大聲說得來勁,同時用喜悅的眼光瞄過一眼打哈欠的李蕾,又用錐子般的目光盯緊十二家丁。
俄而,突然仰頭大笑。
“屌,上來,都上來啊,咱就不信,江州牢房騰不出你們十二三個人的房間,都會單間伺候的!”
十二個家丁全部泄去底氣,原本想著幫助花子虛維護環境,以為只會遇見純粹跑江湖的臭把式。
沒誠想,李逵不按套路出牌,穿著行事一點不官方。完全就是暗河中的大水故意沖撞龍王廟。
結果相當無語,完全幫一場倒忙,把天大的誤會送到官家頭上。
李逵見勢如此,更加得意。
“來呀,來呀,快過來造啊!”
十二個家丁轉身放棄李蕾,各自一路小跑,一把拽過花子虛,十二條狼牙棒向外,又保護起來。
李蕾重重的打過一個哈欠。
李逵看在眼里,招呼她。
“妹妹過來,你過來,快到二爸這邊來。誰要是敢對咱們動粗,是想一個人住單間吧?哈哈!”
“還有,看過表演不掃碼的,要是被咱抓住,嘿嘿,可不是鬧著玩的,大概想開單間VIP包月套餐!”
李逵話音剛落,在外圍的吃瓜群眾們,突然熱情似火,都像看見自家小寶貝,千呼萬喚的感覺。
還是誰也不謙讓誰的架勢。
“小乖乖,過來,我要掃碼!”
“我也要掃碼,我要替我爹掃一次碼,替我娘掃一次碼,替我堂客掃一次碼,全家都要發大財!”
“頂你個肺,我要掃十次!”
“我要掃一百次,每種一百次!”
……
對這種突如其來熱情,李蕾并沒表現出高興,繼續打著哈欠,拿著二維碼面板,從左往右而去。
李逵沒有繼續招呼李蕾,由著她去掃碼收錢,左眼看著一臉懵逼的花子虛,右眼看著淡定的姜松。
姜松還是覺得有些小奇怪。
按照常理來說,既然李逵已是江州牢頭,為何到陽谷縣賣藝?
我滴個娘,又有明燈指示?
“鐵牛,莫非來此出差?”
“嗨,說什么好呢?還不是因為咱妹妹人小鬼大,不好生念書,卻又想學孔夫子,周游大宋唄!”
“鐵牛,你這要謝戴院長啊!”
“必須的啊!咱戴院長說過,啥時候周游完大宋,啥時候回去接著上班干活,還算著帶薪休假呢!”
“鐵牛,遇上好領導了啊!”
姜松此時此刻,十分羨慕李逵的好上司戴宗。想到曾經的各級領導,卻只能用一句呵呵來形容。
“鐵牛,像這種風里來雨里去的表演,夠不夠一天的日常開銷?”
李逵突然臉色蒼白,極其警覺的橫掃一眼眾人,這才小心翼翼的上前,對著姜松耳朵說悄悄話。
“姜太公,明人不說暗話。有江州牢頭這層身份,這么一天掙的,收入強過上班的千倍、萬倍!”
“咱已經想好,這掙的錢,每日得孝敬戴院長煙酒錢。咱還想陪著妹子周游十年,給她掙夠嫁妝!”
“姜太公,對了。下次你開直播的時候,別忘記提點一下咱。要是有老鐵追著咱們看表演,該多好!”
“姜太公,你放心。咱知道你視錢財為糞土,機會合適必須給你打榜,搶花錢的手速咱也不怕誰!”
……
姜松一一聽來,覺得李逵太懂事了。像李逵這種悟性,當江州牢頭特么大才小用,至少都統制。
換一句話說,李逵就是正兒八經的線下鐵粉,妥妥的小迷弟。
如此這般周游大宋,就是行走中的人肉推廣員,必須拉攏!
有李逵一路推廣下去,合作共贏的方式,再次玩出新高度。也是武大郎那種坐商,觸不可及的!
所以,客套話必須要有。
“鐵牛,客氣,實在太客氣了!”
李逵沒客氣,只是嘿嘿輕笑。
而在另一邊,花子虛已經緩過氣來,遙看李逵和姜松親密接觸,以為大事不妙,必須要有動作。
這不,花子虛趕緊推開家丁,讓他們恭恭敬敬的侯著,拍完身上的灰泥塵,盯著姜松走過來。
雙手抱著拳,上下搖擺。
一臉歡笑,滿嘴是恭維。
“失敬,失敬啊!姜太公親臨陽谷縣,是陽谷縣天大的造化啊!咱正抓生態旅游這一塊,這不,這里該是一處熱門的旅游景點啊!”
“明天,咱就差人在此立一塊上等的金絲楠木牌子。寫上:姜太公親臨之地,歡迎觀光,合影免費!”
姜松聽著,忍住沒笑。這么復雜的牌子,還不如換一副更加直白易懂的文字:姜太公到此一游!
然而,花子虛趁機一把拉過李逵的衣袖,像久別重逢的故人。
“李兄弟,剛才都是誤會。咱家媳婦李瓶兒,是你本家。要是兄弟不嫌棄,兄弟就是瓶兒她親哥!”
“花某,見過大舅哥!”
花子虛就這么畢恭畢敬的拜上了李逵,姜松都覺得好不要臉。
“咳咳,貧道友情提示,李逵家中排行老二,該是二舅哥啊!”
花子虛入耳,臉不紅心不跳,不多說也不多問,馬上改口。
“多謝姜太公提醒,花某見過二舅哥。看二舅哥威武雄壯,剛才像持久的黑旋風,啪得花某老舒服!”
“咳咳,兩把斧頭,跟隨花某十三年,花某覺得與二舅哥更般配!”
李逵聽過此話,眼珠溜圓。
“哦?原來,好這口?那行,改日有空,咱們找個地方比劃約戰,看誰頂不住誰?敢不敢應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