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
寬一米,高兩米的小鐵門緩緩打開。
在賈巴和阿利克邁步走進小鐵門后,門又迅速被關上。
阿利克看著眼前的麻衣人群,舉著手上剩下的半截黑面包,說道:“誰帶我去霜狼會的總部,這半個黑面包就是他的。”
麻衣人群沒有說話,全部望向吉克長老。
吉克長老拄著拐杖,瞇著眼睛深深地看了阿利克一眼,然后轉頭對著執刀的光頭男子吩咐道:“胡卡,你帶他去。”隨即轉身走進小屋里。
其余的麻衣人見狀,也紛紛散去,遁入小屋。
“跟我來。”
胡卡也不多話,轉身就走。
賈巴和阿利克跟在他后面。
經過小屋,眼前是一片荒地,再往前走十分鐘,出現三條分岔的小徑,路口擺著一個指路牌,上面共釘了三只方向不一的條形箭牌。
三只箭牌上各畫著一種動物的頭顱,因為畫工極其粗略,只能依稀辨別出是牛頭、狗頭、羊頭。
牛頭箭牌在最上面,指向左邊的小路;狗頭箭牌在中間,指向中間的小路;羊頭箭牌在最下面,指向右邊的小路。
胡卡向著中間的小路徑直走去。
賈巴經過指路牌前微微一頓,繼續向前走的同時轉頭對阿利克笑道:“這是狗頭對吧?明顯是狗頭吧?霜狼會……霜狼,呵呵……”
阿利克仔細看了看,回道:“確實畫得挺像狗。”
走在前面的胡卡停住腳步,轉過頭冷冷地說道:“那是我畫的,你們有什么意見?”
“咳,沒意見,沒意見,我覺得這幾個畫的都特別好,牛頭和羊頭也不錯。”
賈巴訕笑。
“那不是羊,是鹿。”
胡卡面色鐵青,咬緊牙齒糾正道。
“噢,最起碼,起碼那個牛頭畫得還是很像的對不對,阿利克,你說呢?”
“對,很像。”阿利克言簡意賅。
“牛頭是吉克長老畫的。”
胡卡扭過頭,決定不再廢話,盡快把這兩人帶到霜狼會的總部。
“……”賈巴。
“……”阿利克。
......
“到了。”
胡卡停下腳步,轉身離開。
賈巴和阿利克一路看多了那些只能用亂七八糟來形容,用破木板、樹葉、抹布、斷磚等廢材拼湊成的高低不等的破房子。再看著眼前這棟三層樓高,門口掛著破破爛爛的狼頭旗幟的小別墅,頓時覺得眼前一亮,好心情一涌而出。
阿利克率先掀開狼頭旗幟,邁步走了進去。
“咻。”
一道刀光揮下,當頭斬來。
阿利克毫不慌張,伸出右手,手心冒出濃褐色的氣團,輕輕向前一捏,捏住刀刃,接著微微側身,一腳踹出,如同彈簧一般,偷襲的人頓時以比來時更快的速度被踹飛,撞到墻上,發出“砰”的一聲。
但是盤旋的危機并沒有淡去,更多的刀光斬來,密密麻麻,如同潑水。
阿利克站在原地,雙手護在眼前,全身冒出一股濃褐色的氣團,覆蓋在體表,竟是打算硬抗。
“吱”。
刀光斬進褐色氣團,如同砍在硬皮革上,微微陷入幾寸就完全無法動騰,成僵持之勢。
“嘿”。
大喝一聲,雙手一架,阿利克將砍在身上的刀都震開后,倒過身子,單手撐地,旋轉雙腿來了個大風車,將周圍的人全部遠遠掃到一邊。
場面頓時為之一靜。
阿利克五指按地一撐,一個翻轉,雙腳踏在原來的腳印上,竟是一絲一毫都沒有移動。
看著一地狼藉,他雙手抱胸,冷冷地說道:“這次我手下留情,再要動手,可別怪我下死手了。”
“好大的口氣,不管你今天是要來做什么,我都要先給你點教訓嘗嘗。”
阿利克循著聲音抬頭望去,只見二樓大門輕輕打開,緩緩走出一個體型壯碩的男人,身高大概一米八,一頭黑色的長發垂到肩頭,一雙桀驁的眼睛,嘴角掛著一抹不屑的笑容,手中握著一柄長刀。
這個男人剛說完話,左手按住木質護手,稍微一借力,雙腳一頓,竟是整個身子翻了過去,直接從二樓一躍而下!
他如同一顆炮彈墜落,眼看著就要撞到地面,忽然就像一只靈活的狗熊,把身體抱成一團,順勢一個翻滾卸去了大部分沖擊力,然后攜帶著沖勢,右手直接一刀向阿利克下身斬去!
阿利克不慌不忙,抬起右腳,腳上泛起淡褐色氣團,直接往刀刃上踏去。
眼看著這個男人就要重蹈手下的悲劇,卻見他嘴角忽然閃過一絲殘忍的笑容。
“嗤。”
從男人手中泛起淡褐色,接著以十分迅速的姿勢蔓向長刀,整柄長刀上像是裹了一層淡褐色的煙氣,散發出肉眼可見的凝重堅硬之態。
阿利克臉色微變,眼見得雙腿就要被斬成兩段,只見他右腳急忙一頓,左腳點地,重重地跳了起來,避開了這可怕的一刀。
但是男人依然帶著諷刺的笑容,一刀斬在半路,竟是未盡全力,輕松變向,斜轉長刀,一刀劃過阿利克胸前。
“當。”
阿利克左腰側皮制劍鞘一空,一柄長劍不知何時被他反握在手中,斜杠在胸前,擋住了這致命的一刀。
但男人的攻勢此時仍未用盡,一直虛放在身側的左手,此時也悄然撫上刀柄,隨即雙手握刀,改斬為捅,將全身的精氣神都凝聚在了刀尖上。
這最后的一招,此刻全力爆發了開來!
“轟。”
阿利克看著一點防備也沒有,被這一刀直接轟出了門外。
賈巴在外面等了一會,正要出聲問問情況,就看到阿利克背對著他,像炮彈一樣沖了出來,直接撞在他身上,連帶著一起撞向后方。
沖擊力竭之后,兩人滾做一團,趴在地上。
賈巴推開身上的阿利克,撐起半身,右手急拍著胸口,邊咳邊問道:
“阿利克,你怎么辦事的,搞得這么狼狽。”
阿利克翻了個身,站了起來,看著左胸口皮甲上的一道細微的破口,沉默不語。
要不是最后一刻,他及時將元氣集中到胸口,現在的他,可能就要陰溝里翻船了。
“大意了。”像是回答賈巴,又像是自言自語。
他默不作聲地將長劍插回左腰側的皮質劍鞘,然后左手取下一直背在身后的古銅色大弓,右手從箭簍里拈出一支帶有三菱箭羽,鏤空金屬箭頭的木箭,接下來,如同端碗喝水,執筷夾菜,自然而然地搭弓拉弦,一直往后拉,似慢實快。
在漲弦的同時,他的指尖漏出一股淡褐色的氣流,呈螺旋式前進,環繞著箭身一點點往前蔓延,最終變化成一只千足蜈蚣,密密麻麻的觸腳亂顫,頭顱輕抬,似在發出無聲的吶喊!
與此同時,半圓漲至滿月。
此時,執刀的男子剛好帶著一臉輕蔑的笑容,左手掀開掛著破爛狼頭旗幟的門簾,邁出一只腳,正要出聲嘲諷。
阿利克輕輕松開了捏住箭尾的手。
“阿利克,不能殺他。”
賈巴忽然反應過來,大聲喝道。
阿利克聞言一顫,但箭在弦外,已然發出!
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他指尖一抖,微微往回勾,淡褐色的蜈蚣渾身亂顫的觸腳猛然一僵,頭顱一顫,似在發出無聲的悲鳴,最后還是漸漸消散成一縷黑褐色的回旋氣流,順便帶偏了一點點箭的方向。
“嗖。”
箭過之后,才聽到響聲。
執刀的男子剛想說話,但張開嘴,卻滿是溢出的紅色的鮮血。
他像是才發現一般,僵硬的頭顱緩緩低下,此時,胸膛的正中間,出現了一個拳頭大小的傷口,透過傷口,能清楚地看到背后的風景。
而在傷口的左側,甚至隱隱看到跳動的心臟。
“噗。”
噴出一口血,他終于緩緩地向后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