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血線閃過。
“第一個。”
艾迪將擅自偷襲的人一擊封喉之后，右手上的黑色煙氣仍在熊熊冒出，遮過拳頭和匕首。
看著他捂著脖子無力地倒下后，艾迪上前蹲下，將他的手拉開。
只見脖子的傷口處已經發黑，原本的一道細口也被撐大，里面流出的血液漸漸成膿，紅中帶黑。
“這就是暗屬性的特點——腐蝕嗎？”
艾迪喃喃自語。
“這不過是暗屬性的基本作用而已，當力量進階的時候，應該還會產生更復雜的變化。”
意識海里，多格的聲音緩緩響應。
“當然，這是我根據我生存的陰影位面得出的判斷，具體情況還要等我更多地了解本位面后再下結論。”
“不過這不是重點，你現在最重要的是把控好生命力的流逝，注意黑色煙氣不要涌出太多，這是一種浪費，會嚴重拖垮你戰斗的持久性。”
米高從遠方警戒處走來，看到了地上的尸體，低聲道：“你還在等什么，趕緊把它處理掉，小心待會就有人經過了。”。
艾迪聞言，伸出右手下按，照常念出咒語。
“多磨科薩拉莫，湮滅吧，你，成為陰影使徒的血肉！”
看著艾迪處理掉尸體，米高一揮手，往另一處小巷走去。
艾迪起身后，也隨著跟去。
……
“第五個。”
身后的尸體緩緩倒了下去。
艾迪舉起右手，手上的黑色煙氣相比剛開始的時候，要消去一半左右。
“已經看得見成效了，繼續努力，什么時候達到了積風的程度，能隱約地看到右手拳頭和匕首的輪廓，就算特訓小有成就了。”
艾迪收起黑色煙氣，吸收掉尸體，轉向下個地方。
……
“呲—”
“第十四個。”
艾迪看著黑色焰火緊貼著右手，拳頭已經隱隱可見，然而目光移到了匕首上面，黑色煙氣仍是翻騰不休。
“繼續。”
……
“第二十八個，以及第二十九個。”
兩具尸體轟然倒下。
艾迪右手握著匕首，黑色煙氣緊貼在上面，偶爾才有一縷煙氣咻然泛起又縮回。
“成功了！”
“成功了！”
“成功了！”
艾迪、多格、米高三人見狀，同時驚喜地喊道。
自從悄悄潛出霜狼會的地盤，這幾天來，在不屬于三大幫會的“三不管”地帶，艾迪或主動或被動地擊殺了足足有二十九個人，終于成功地掌握了將黑色煙氣接近完美地附著在右手和匕首上的技巧。
“艾迪，我有個想法，或許可以去試試。”
“哦？需要繼續找人嗎？”
“不用，你找面墻壁就行。”
……
“哄—”
艾迪手握著原本屬于米高的那把斷裂的短刀，刀上蒸騰起黑色煙氣，一刀斬過土墻，墻上留下一道裂痕，裂痕里附著黑色的煙氣，久久不散。
“雖然掌握了匕首，但是一換了刀，這掌控力度就差了不少，黑色煙氣完全做不到緊貼刀面的程度，而且感覺，握著這把刀，總有點怪怪的感覺……”
“換成積風的那把長刀試試。”多格建議道。
艾迪將短刀往地上一插，轉頭向米高喊道：“米高，把積風的那把長刀借我用用。”
米高連刀帶鞘一起扔了過去。
艾迪接過，拔出長刀，將刀鞘隨手一扔，雙手握刀，黑色煙氣一同涌向刀身，直至刀尖，完美貼緊刀身。
“多格，我發現一件事，就是在我吸收了積風之后，當我手握刀的時候，尤其是這把長刀，我的心中就會莫名地涌出一股熟悉的感覺，就好像我經常有使用刀這種兵器一樣。”
“可是我一直用的都是匕首，從沒有用過刀。”
意識海里，代表多格的黑光微微閃動。
“這是因為你吸收了積風的血肉精華，積風的身體在常年使用長刀的過程中，已經產生了一定的肌肉記憶，你在吸收了他之后，自然會相對地繼承一些他的能力。”
“可惜的是，這具身體還是太過低級，否則的話，你應該還能繼承到身體主人一些獨特的技能。”
意識海里，多格可惜道。
“你所說的技能指的是什么？”艾迪十分好奇。
“舉個例子吧，一些技能，能用少量生命力發揮出大量生命力的破壞效果，比如十字斬，一擊過去，可以產生十字的傷痕；還有一些技能，能將全部的力量集中到一起，比如暗黑破壞拳，原本你一拳只能在樹身上打出一個凹坑，用了它之后，就可以將樹身擊斷。”
“你說的這個十字斬和暗黑破壞拳，能夠教教我嗎？”艾迪眼中亮光一閃。
“不行，履行契約，享受回饋，這是交易的鐵則，我無法逾越。”多格在意識海里閃爍了一下，表示做不到。
“小氣。”
……
“三不管”地帶，一間廢棄的小房間內。
艾迪和米高席地而坐，暫時休息。
“真是奇怪，一星期過去了，佐治和阿方索即使不能確定積風的生死，但總該發現他消失了呀。怎么一點動靜都沒有？！”
米高苦苦思索，硬是想不通。
自從腰邊斷裂的短刀送給艾迪試驗后，他就重新換上了積風留下的長刀，此時這把刀被他放在身旁的地上。
“根據我得來的消息，那個死胖子和他的侍衛找上門時，用弓箭把積風的胸口射出個大窟窿。本來應該是死定了的。”艾迪頓了下，繼續說到，“可后來聽說佐治給積風喂了些什么東西，那窟窿就又長好了。”
“能把胸口的一個洞給治好，可不是隨便什么傷藥都可以做到的。”
“能把這樣的好東西用在積風身上，說明佐治還是很看重積風這個人的。”
“而積風消失了快一星期，連帶著我們兩個也消失了一星期，除非是腦子出了問題，否則肯定能聯想到一塊。”
米高搓了搓下巴，忽然眼中一亮，重重地拍了下大腿，他轉過頭興奮地面對艾迪。
“你還記得那天發生的事情嗎？”
“哪天？”艾迪一頭霧水。
米高提醒道：“就是你被砍斷手的那天。”
“當然記得了，我做夢都不會忘記那一天，遲早有一天我要讓他們也嘗到同樣的痛苦。”
一想到那一天所受到的折磨，艾迪就咬牙切齒，難以忘懷。
“你還記得那個胖子的侍衛砍斷你的手之前，扔給佐治一本羊皮手卷嗎？”
“我沒注意，那時我被阿方索斬下了右手小指，疼的厲害，沒法關注別的。”
艾迪皺眉回憶，卻只想起了斷指之痛。
“我想起來了，在我被那個侍從踹暈之前，佐治本來是沒有打算砍掉你一只手的。”
“但是那個胖子一提出用100金幣換你的手，羊皮手卷也照給，佐治就答應了。”
“但是我看，實際上，佐治看重的根本不是那100金幣，而是那張羊皮手卷！”
米高眼中光芒愈盛，越想越覺得就是這么回事。
“可他要那張羊皮手卷到底有什么用呢？”
艾迪撓頭不解。
“你說，貧民窟里最-重-要-的是什么！”
米高一字一頓道。
艾迪不假思索道：“實力。”
“沒錯！”米高右拳狠狠擊在左手掌心，發出一聲響亮的“啪”，“不管那張羊皮手卷上寫了什么東西，但唯一能肯定的就是，那上面的東西一定能使佐治的實力變得更為強大！”
“那不是槽透了！”艾迪聞言坐不住了，頓時站了起來，“我們殺了積風，跟佐治和阿方索已經是不死不休的關系了。他們變強一點，我們死的幾率就要高出一點。”
“先坐下，不急。”米高抬手，虛招了下手，直到艾迪重新坐下，他才笑了笑，說道，“你覺得佐治變強，最急的應該是我們嗎？”
“難道不是嗎？”艾迪疑問道，“等他抽出空來，第一個要殺的不就是我們嗎？”
“你錯了！”米高斷言道，“而且是大錯特錯！”
“我問你，在貧民窟，誰最跟佐治過不去！”
這么一說，艾迪頓時就醒悟過來了。
“蠻牛和角鹿！”
艾迪脫口而出。
“沒錯，只要佐治實力加強，第一件事就是趁蠻牛和角鹿不注意，一舉消滅其中一家。一旦其中一個沒了，剩下那一個也就絕對跑不了。到時候貧民窟就歸霜狼會統治了！”
“而我們雖然藏了起來，但不管怎么說，沒有教堂的許可，就始終出不了貧民窟的范圍。”
“等到霜狼會統一貧民窟，只要廣撒網，就算要費一些功夫，最后一定會找到我們！”
冷冰冰的事實擺在面前，艾迪只感覺手腳發涼。
“所以說，目前唯一的辦法，就是——”米高豎起食指，輕輕說道：“先下手為強！”
“我們先去投靠其中一家，將積風已經死掉的事實和羊皮手卷的事情告訴他，然后聯合兩家，趁著佐治還沒有動靜，先上門滅掉他！”
米高看向艾迪：“那么問題來了，先投靠哪一家呢？”
艾迪將雙手交叉合在一起，搭在腦后。
“論個人實力，一向傳言，蠻牛是三個幫會會長中最強的一個。”
“論幫會，蠻牛會也是三個幫會中勢力最大的一個。”
“論性格，蠻牛說一不二，角鹿狡詐無常。”
“所以我選——”
兩人異口同聲：“角鹿！”
“沒辦法，蠻牛出了名的難溝通，等到他真正明白到聯合進攻的必要時，佐治估計都要打到他家門口了。”
“先去投靠角鹿，把所有的事情都跟他講一遍，就算他不信，想要驗證也是一件很快的事情。”
“那就這么決定了。”
米高和艾迪站起身，拍了拍屁股。
“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