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孫女王劫海道,兩魔君赴宴席
“好香的茶水?!?p> 一個侍女上前,將一捧盞茶放在賈璉手邊。
賈璉進門時就若有若無的聞到了,這時才發(fā)現(xiàn)竟是這茶香。
水溶在一旁笑道:“賈兄且受著,這是茜香國孫女王進貢來朝的,珍貴異常,宮里也只賞了我兩三壺水的用度,算嘗個鮮。”
賈璉聞言,端茶呡了一口,頓時叫杯中茶水下了過半。
不過,雖聞著奇香,賈璉吃到嘴中卻也只覺得和普通茶葉無二。既然不是什么神仙茶,因嫌茶水燙口,賈璉便放了下,不再動它。
賈璉問道:“聽聞茜香國不是產(chǎn)絲巾縷帶的地方么,怎又鼓搗出這異茶來?”
水溶不似賈璉那般暴殄天物,而是帶著一番喜悅之情,將茶水細細品著,緩緩解惑。
“這種奇香無比的茶在茜香國喚做‘崖?!耸撬麄円粐膰鴮?。年前他們孫女王率船隊出海,將佛郎機與花旗國的通商船劫了去,因擔心那兩國報復,那孫女王這才巴巴的把這國寶上供來,求我天朝上國庇佑。”
作為朝中王爺,水溶對于這種異邦來朝的事情自然是與有榮焉。
將這崖海茶飲盡了,水溶不擺王爺聲勢,嘖嘖嘴道:“左右也都是些蕞爾小國的事,在朝中掀不起什么風浪?!?p> 賈璉對什么茜香國佛郎機聽得是云里霧里,只管在旁稱是。
水溶同賈璉閑聊了一遭,方是步入正題,問道:“你當值這幾日,可是遇見過那石光珠?”
賈璉道:“回王爺,昨個見了石光珠。我往前同他有些日子沒見,如今他倒是變化頗多,一番心思頗重?!?p> 水溶聽得賈璉這般說,即是點頭笑道:“心思重些好,大丈夫立于世間,怎能沒有一番封閣拜相的野望?日后若要重整繕國府聲望,我看當在此人!”
賈璉只好點頭。
水溶未有細看賈璉表情,只又是說道:“我年初時見過石光珠幾面,近年繕國公府落寞,他怕是對我有些怨氣。賈兄同石光珠交好,可否請他來王府一敘?”
“王爺何須談個‘請’字!”
賈璉欠著水溶人情在,早想著要還,待聽得水溶這話,當下就拍著胸脯應了。
“王爺放心,稍后我見了石秀便同他說,他若敢說個‘不’字,我便綁了他來就是?!?p> 水溶面上顯露了笑意,不免要問賈璉稍后可是要去繕國府,得知是和石秀一起去上司桂祁家中赴宴。
水溶便更是歡喜了。
賈璉才當值兩天,就知道去皇策中郎家走動,和他也是同道之人。
如此,也不枉他扶持賈璉一場。
水溶本來還想留賈璉用飯,如今聽賈璉約好了要赴宴,便消了這念頭。
他同賈璉又坐了一會,聊起做宮廷侍衛(wèi)的事。
侍衛(wèi)處自有規(guī)章,賈璉便挑了些不緊要的事說了,兩人這般聊得倒也是投契。
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還要去桂祁家赴宴,賈璉才起身告辭,說妻子王熙鳳在和老太妃說話,自個稍后來接。
水溶自是笑著叫賈璉放心,起身相送,又叫府中大管事禮送賈璉出府。
賈璉出了王府,叫隨行的賈家人都在王府待著,自個只叫趙天梁趙天棟兩人帶上另一些禮物駕車離開。
馬車一路到了桂祁家門口。
桂祁家也是名門大戶,祖上是本朝太祖最初的從龍之臣,開國后封了列侯。
不過,待傳到了桂祁這一代時,祖上爵位已經(jīng)是降襲沒了。是以桂祁現(xiàn)在這中郎將官職也不能說是全靠祖上蒙蔭,大多還是他靠一手弓術在今上面前露臉掙來的。
桂祁因知道下人們不認識賈璉和石秀,就自個在門口等著招呼。
賈璉下了車,見了這般情況,忙是上前拱手見禮道:“俺怕是來晚了,竟叫大人在外面等?!?p> 桂祁迎了上來,叫幾個下人收了趙天梁趙天棟兩手的禮物,笑道:“哪里,石秀都還未到?!?p> 賈璉同桂祁站在一處,道:“石秀散值從繕國府換了衣裳來的話,估摸著就是這個時候了,待我也等一等,到時候叫他見面先心虛幾分。”
兩人等了一會兒后,便見到石秀騎著馬滴滴答答過來,馬后還吁吁的跟跑著兩個小廝。
如今繕國府過的確實是窘迫了些,這事從石秀的出行就可以看出一二。
都是一府的繼承人,賈璉出行端坐著馬車,前呼后擁,上門的拜禮叫趙天梁趙天棟兩人都拿不下。
至于石秀這邊,此時登門禮叫石秀自個一手拿著,他翻身下了馬,見桂祁站在門口,便問道:“桂祁大人,我未有來遲罷?”
一樣是叫下人收了禮,桂祁未有輕視,而是笑回道:“看來是我不該出門來迎啊,你們兩個見面都是這般話?!?p> 說著,桂祁一手扯了一個,將賈璉石秀往府中領,同時喊道:“傳令府中,開宴!”
門口幾個下人聽了,忙應了一聲,匆匆先桂祁進了府。
三人進了府,分主賓落座,座位前是桂祁家新搭的戲臺。
待坐住了,桂祁叫人給賈璉和石秀斟了酒,笑道:“因為不知兩位聽得什么戲,我便叫戲班子把家伙都搬了來,兩位要聽什么直接叫他們換裝上場就是,這家戲班一出《荊門令》可謂是京都一絕。之后還有一位刀嘴,來講《說岳》和《姜太公收妖》……”
看得出來,桂祁為這宴會,實是用了心籌備。
不過賈璉和石秀都是不??磻虻模娙舜┲鴳蚍\嘰嘎嘎上場,只覺得眼花繚亂,勉強和桂祁看了。
等到一個老家伙扯著嗓子上去說書,講《說岳》里面陸文龍歸降岳家軍這一段時,賈璉和石秀兩人才終于用了心去聽,因說書先生講的確實得意,兩人一時倒是聽得有滋有味。
三人邊聽著,各說了對劇情的看法,先是共罵了一通金兀術,隨后、桂祁一個不查,賈璉和石秀就起了爭執(zhí)。
原來是聽岳家軍車輪斗陸文龍這一段時,賈璉和石秀對陸文龍和岳云到底誰武藝更強這事各執(zhí)一詞,賈璉說陸文龍,石秀說岳云。
臺上說書先生只管噼里啪啦說來,坐客們?yōu)闀薪巧珷巿?zhí)的事他見多了,絲毫不以為意。
賈璉可不像是在榮府里那般守規(guī)矩,石秀也豈是常人?他兩人本來就對對方有些不滿,現(xiàn)在說的急眼時,一旁桂祁已經(jīng)是勸也勸不住。
兩人都是跳將起來,當場擼了袖子就要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