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來,吾之側常多曖昧難明之關系,糾葛紛繁,理之不清,亦不知是否因吾之性情與人設,致彼等有所喜賴焉。數有女子對吾生依賴之意,更甚者,坦然告白于吾。
然曖昧非愛情之全貌也。世間男子,九成皆懷“彼女是否愛吾”之念以度日,此誠男子一大錯覺也,吾嘗亦在其列,故常誡己曰:“切毋以為有女子真心悅己。”
致此等情狀,非吾之過,亦非彼之過也。吾深知當今之世,“所言可不算,所愛之人可易”,于今這情感泛濫之時,一時沖動而鼓起之勇氣,往往非為佳事。此事,言者自身亦了然于心,然于眾人而言,物之饋者較物之本更重,猶言者較言之內容為重也。“吾悅汝”之一言,吾等皆曾對不同之人脫口而出,漸而予他人留回旋之余地矣。
吾側嘗有一女,于吾心中之地位,至今無人可逾,然今亦只得藏于心底矣。
憶初遇之時,彼不經意之一聲招呼問候,便令吾掛懷,得彼此聯絡,互傳消息,則心中怦然。閑暇翻閱累日所積之聊天記錄,神色舒緩,心情亦漸愉悅。然吾知,此乃彼之溫柔,而此事似已不覺忘于腦后矣。
恰如大老師所言:“溫柔之女子,實對眾人皆溫柔,吾卻誤以為獨對吾溫柔,人唯見己所欲見,聞己所欲聞,吾亦未能免俗。繼而沾沾自喜,得意忘形,終致不歡而散,雙方皆傷。”
實則吾亦知不當有所期待,蓋無渴望,則無被辜負之虞。人于孤獨困苦之時所得之溫柔,唯當忍耐,當誡己曰:溫柔若陽光,皆灑于大地,吾等不過順帶受之,此乃溫柔之力,非吾等之魅力也。
蓋當汝主動時,己之悲慘境遇已為眾人所見,彼時已證己乃可憐卑微之存在,蓋彼已察吾乃滿身心為愛所充,唯望被拯救之一事無成者,今俗謂之“戀愛腦”也。自稱能對他人負責,實乃狂妄,自以為所得即永恒,亦屬自信過甚,雖如此,眾人亦多借此自欺之法以存世。
對人過熱情,則不被珍惜之概率增矣,此乃常理。愈珍貴之物,愈易失之,而某物偏于不經意間得之,待其成重要之物后,又忽失之。
自此,吾厭一切輕易許諾之人,厭每將真心與責任掛于嘴邊之人,更厭會鐘情于吾此類之人。吾憶往昔,常悔之,憧憬來日,覺渺茫,于吾而言,當下方為至幸之時也。
故對吾示好、示愛、約未來諸般事,經吾內心嚴格自訓,斷不會入此戀愛喜劇之圈套。女子多好帥哥,妄想與之發展不純粹男女關系,對吾這等屌絲亦言喜歡者,吾思其非幼稚即不自愛,換言之,乃吾之敵也。愈喜吾,吾愈抗拒之。
吾雖遵“不主動、不答應、不拒絕、不負責”之四不原則,然吾亦良知未泯之不良少年,或為良配,然非良緣也。
況吾早厭自作多情之期待,終又因之失望,故吾從初便不抱期望,往后亦不會,直至終了,絕不期待。若應承而邁出此步,則必有人傷,必有諸事往最壞之向發展。
既知終有一日會失,既知任何關系皆有盡時,便當為勿失真正在乎之物而勉力,較所得之物,或失之物更為重要焉。
于吾而言,唯愿平淡中添些許生活滋味,無聊中增些許樂趣,享落于這污濁世間之那點“甜”也。
吾之身邊,關系不好不壞,爭吵煩惱皆與吾無涉,吾作如是想。再者,真有爭吵矛盾,乃親密度至一定程度之人方有之,吾連火花為何物尚不知,又怎會有爭吵這般無稽之關系乎。
然現實非如吾所想而行,父母見他人兒孫滿堂,亦心生羨意,他人之腳步于其心中拉扯吾,欲迫吾隨眾前行。
吾嘗欲再開口,然終不知后續當言何,此刻究竟該說何事?吾所能思及之言,皆已道盡。
再說此等,亦只為重新審視己身,梳理起初所積之經驗教訓與內心想法,今已言之無余,豈萬事皆休乎?
否,吾怎會認輸,怎可忘卻?無論吾如何努力,所思之言,不過由思考、理論、算計、手段及謀略所得之答案,明知縱如何說服,彼等亦無理解之日,吾仍尋當說、該說之話,明知即便出口,亦徒費唇舌,無人能解……。
然吾嘗獨回首,望那藏于心底之回憶,內心亦曾觸動,亦嘗泛起渴望,吾知所渴望者非那虛無縹緲之歸屬感,然吾確有所渴望焉。
身邊上至長輩,下至兒時玩伴,亦屢相勸,此刻吾知己不為人解,亦不復期望人能解己,吾所求者,更為苛刻、殘酷之事,雖人或如彼所言,然只要吾不言,便無人知吾心中究竟有無孤獨此等情狀存焉。
婚姻者,美好人生之墓場也。吾觀已婚者,無一例外,初皆欣然述其美妙,因有可道“吾歸矣”之對象而喜,因見孩兒睡顏而思明日亦當奮發……。
然吾愿汝等且慢,“勿因見他人皆交卷,己便胡亂作答”,吾于老家亦可言“吾歸矣”,必要時,游戲歸處貼心之福利話語亦會親答“歡迎歸矣”便足矣,且見孩兒睡顏則意味加班地獄,如此果真可謂幸福乎?宣揚幸福之他們,雙目較吾更為腐朽,直如拖人入糞坑之蛆蟲一般。
所謂美好婚姻愛情,不過眾人用以自欺之一法,不過為大眾所認同罷了。
然不論組建家庭抑或將來之事,皆不可測也。即便未雨綢繆,亦仍有新憂,此乃世間常情常態。
然即如吾這般之人,亦祈往后之日多些樂趣。自然,無人有權阻他人追求更幸福之權,故為將至之幸福,仍當不懈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