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章 新的世界
君故的劍鋒抵在黑王的眉心,劍身震顫著,像一片將碎的冰。
他能感覺到劍下龍鱗的溫度。
“你輸了。“君故說。
黑王的黃金瞳里映著無數(shù)張臉——昂熱擦著折刀哼《卡門》的側(cè)影,族老赴死前衣袂翻飛如白鶴,路明非趴在甲板上嚎啕時濺起的咸澀水花。
君故看見十七歲的昂熱在塞納河畔給女孩別上野花,看見族老年輕時偷偷在劍鞘里藏情書,看見路明非初中畢業(yè)典禮上攥皺的發(fā)言稿。
所有死去的人都活在生者的記憶里,而記憶,是最鋒利的刃。
“人類,“黑王的聲音像冰川相互摩擦,“你們的文明不過是我雙翼投下的陰影。“
君故握緊斷劍,劍柄上纏著的布條早已浸透汗水與血。
他忽然笑起來:“但陰影里,全是人。“
無數(shù)光點從大地升起:
昂熱雪茄的火星在夜風中明滅
族老吟詩時震落的松針
路明非嚎哭時甩飛的眼鏡
麻衣忍鐮上未干的血珠
夏彌偷偷塞給芬里厄的薯片袋
黑王墜落時,雙翼碎成百萬片黑羽。
楚子航伸手接住一片,羽毛在他掌心化作冰涼的雪水——像很多年前那個雨夜,昂熱把濕透的西裝外套搭在他頭上。
路明非癱在廢墟里啃辣條:“所以...最終boss戰(zhàn)紀念品是鳥毛?“
夏彌突然指著天空:“看!“
黑羽落處,早春的野花頂開混凝土綻放。
清明節(jié)的墓園,君故在昂熱碑前倒了兩杯酒。
“校長,耶夢加得把您存的雪茄全抽完了。“他頓了頓,“還投訴說不如薯片脆。“
春末的濱海市,柳絮落得像場溫柔的雪。
路明非蹲在便利店門口,辣條油漬在T恤上畫地圖:“故哥,諾頓真在鋼廠燒鍋爐?那不得天天熔穿爐底?“
“他簽了勞動合同。“君故劃著手機,“倒是耶夢加得——“
外賣APP彈出新評價:
「薯片潮了,像極了我哥哭濕的枕頭。一星。」
楚子航默默把新買的油紙傘放進衣柜。舊傘還在,傘骨上沾著昂熱最愛的古龍水味。
遠處傳來吵鬧聲:
路明非追著諾頓討要鍋爐房值班費。
夏彌和芬里厄為最后一片薯片打架。
麻衣默默把辣條藏進楚子航的傘筒。
凌晨三點的燒烤攤,麻衣數(shù)著君故睫毛上的啤酒沫。
“敬...“路明非舉起搖晃的瓶子,“敬空調(diào)遙控器有電!“
玻璃碰撞的脆響里,電視機閃過南極科考新聞。冰川裂隙下,青銅城的紋路正滲出幽光。
君故在醉意中蜷縮起來,像回到很多年前那個雪夜。
窗外,第一縷晨光切開云層,照在路明非打翻的辣條袋上,紅油亮得像喜慶的胭脂。
(全劇終)

一兩風二兩酒
作為作者在大學的處女作來說,是相當不容易的,后來總想著要寫完,也不知道怎么下筆,前面的劇情構(gòu)思忘的差不多了,不過這個結(jié)局是打磨了很多次的,所以就寫下來了,意境差不多,說明寶刀未老/大笑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