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我雖沒聽過卓芳群,但卓這個姓,總覺得很熟悉,是哪位神仙的姓來著。”鐘家高祖母托腮回想,可怎么也想不出,她年歲比禾嫣還小些,雖是六界大戰前生的,但那會兒也才百十來歲。
“卓,卓?”
鐘明萱瞥了眼莫相忘,隨小聲問:“高祖母,這把扇子是幽冥神君送給相…乙恩的。”
“哎呦!對了!”
鐘家高祖母一拍手,“是幽冥神君的姓啊,這都幾十萬年了一直稱他為幽冥神君,竟也忘了原本姓什么,對了,正是,姓卓,不過這卓芳群?是他什么親戚?”
“八成,是他閨女?”鐘明萱側面試問,“高祖母,您聽說過幽冥神君閨女的事嗎?”
“閨女?神君成親了?”鐘家高祖母一臉疑惑地看著玄孫女,“神君成婚了?跟誰啊?”
“啊?”
堂前三臉懵地看著高祖母。
“您沒聽說神君已婚的事?”
高祖母搖搖頭,“我當年還小,況且,不怎么關注六界的八卦,且我記事之后,他就單身一個啊?不過老頭肯定知道,他可是哪有事哪去的,乙恩啊,你留下吃晚飯吧,到時候問問老頭。”
讓豆花回寶山宅知會一聲后,她倆就都留在鐘家用晚飯,下午五點半左右,鐘家高祖回來。
“卓芳群,啊,好像是幽冥神君的閨女吧。”鐘家高祖用熱毛巾擦手,入座后端詳著莫相忘的眉心,“好些了,我瞧著你退魔倒是快。”
“可不,今日她一過來,我就覺得干凈不少。”鐘家高祖母把筷子遞過去,“你聽過卓芳群?”
鐘家高祖扁著嘴搖搖頭,“沒聽過,但扇子是神君給的,神君姓卓,那這個卓芳群不是神君的閨女,怕就是神君的姊妹了。”
一聽這話,鐘明萱和豆花捧著飯碗的手都停下了,對視一眼后,一起看向莫相忘,用眼神提點她,可不要瞎想。
“這要是想刨根問底的,還得問你高祖,你高祖脈絡通,上下都有結交,或是——”鐘家高祖端著飯碗嘶了一聲,“問問明了吧,讓他占一卦,也挺準的。”
“準是準了,但又占不出故事來,唉,相忘,你高祖可有說去哪兒了?”鐘明萱一邊掰著雞腿一邊問:“我在醫館倒是閑得慌,有哥在,也用不著我,就算我醫術再高,這城中百姓也只認哥,不認我一個女娃,再說除了我還有三姐姐和十九姑姑也在醫館,用不到我,不如——”
鐘明萱也是個愛玩的,此刻就不懷好意的看著眼莫相忘,“不如,咱倆?”
“咱倆?”莫相忘規規矩矩的吃飯,可沒她心眼兒那么多,“什么?”
鐘明萱沒接茬,只轉過身央求道:“高祖母,我這在十九世也算有些年頭了,如今相忘剛來,能不能,我待帶她出去,轉轉?她在家里也怪悶的。”
“我不悶啊?”
大夏天的,在這個古代出門太繁瑣,她上一世就老是出門,都撈不著清閑,可算在這一世清閑大半年,還又趕上夏季,可是不想動的。
“嘖,好不容易來一趟,還不得到處逛逛,我帶你,咱倆就別拘在天幽城了,出門轉轉。”鐘明萱說著朝她擠眉弄眼,遂又朝鐘家高祖撒嬌,“是不是啊,高祖。”
“這,出去是可以,但你能把持住她?”高祖母用頭筷子點下自己額前,“這墮魔印可不是鬧著玩的,咱們可是在輪回帳里,死了,可是去不了陰間的,那就真的死了。”
說起這個,鐘明萱總是會忽略,此刻一想,倒也安分不少,這墮魔印要是發作,那可真就不是鬧著玩的,況且,莫相忘的級別和法能都在她之上。
“不過,你們要是能找到她高祖和高祖母,再一起同行,那到是可以,咱家的狗兒也不一定非要拘在家里,出去轉轉也是好的。”鐘家高祖放寬口風,“去吧,你也是常年沒個玩伴,不過,就你們倆能行?”
鐘明萱得了高祖的話,連忙拉上在一旁安靜吃飯的豆花。
“還有她呢。”
這是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在征得雙方家長同意后,她們仨就于次日一早,騎著馬,出了天幽城。
“當初被投入輪回帳的時候,大家都是分散開的,從年少活到年老,活到不能再活,就去另一個陌生的地方了此余生,可后來,輪回帳里也有很多規定,有那么一次,大家都分散了,封鎖能力,并且遇到危險,單打獨斗時也會受傷,再后來,就又聚在一起,有個照應。”
鐘明萱感慨著自己十九世的經歷,雖說有時不那么如意,但卻能從中獲得在原六界里增長不到的見識。
她們仨騎馬行于路上,一點都不急著找高祖。
接觸大半年,鐘明萱非常相信莫相忘的自控能力。
“世界那么大,去哪兒過這一百年都可以,若是被削去能力,那就安分守己的過,一帳人間對于咱們來說,想過也不難的吧。”莫相忘想起走過的三帳人間,若是安分守己的過,就沒有之后的那么多糟心事了。
“可不是嘞。”鐘明萱反駁,“你是在白猿上神門下長大的,本家家族里也興習武,又聰明,但我們家可不一樣,你就看我那妹妹明月,你看她能對抗個誰?對著人家吼一聲,人家還得夸她可愛。”
“倒也是,不過聽我大姐說,曾經也遇到過危險,是你家高祖母救下,并收留她母子倆,還幫著帶過我外甥一段時間呢,十九世人間,也未必都安定。”
“這倒是沒聽高祖母提起過,若是普通人間,倒也沒事,可偏偏,遇到過邪門的,那會兒可真是覺得我們是被判到輪回帳里受罰的。”
“本也是受罰的。”莫相忘接茬,“我是在上一世才找回生前記憶,第一帳完全就是失憶狀態,你們就慶幸吧,還知道自己是誰。”
豆花騎馬在側,看了看林蔭間的去路,“我到現在也不明白,為什么幽冥神君會留你自己在原世界,而沒有隨父母家眷一起下輪回帳,單一句年幼,靈識未開,沒有參與就能放過?”
“怎么著?”鐘明萱偏過頭看她,“你也魔怔了?不會也覺得她跟幽冥神君有關吧?該不會覺得她就是卓芳群?”
“那倒是沒有,我還不至于那么異想天開。”
豆花趕忙擺手否定了對方的話,“只是不解,你看,當年判入輪回帳,你家可是上下老小都被帶進來的,你當年才多大?你也跟著動手了?你打誰了?”
“我?”鐘明萱細細回想了好半天,“我好像把你們家玉米地給燒了吧,這也算一過錯?”
“牽強,太牽強,神君為何這般不仁慈,就偏偏留下一個剛出生不久,意識都沒有形成的小貓崽在原世界等死呢?”
“唉?”鐘明萱一聽這話,也覺得不對。
“太殘忍了,把她自己留在原世界,明明交代神君,讓把她轉交給翁家,但神君可就把她自己仍在荒宅里,出生不足百天,在那么一個荒廢的城中,還經歷了大火和大水,要不是她師父莫許,這,這就沒有她什么事了。”豆花想不出原由,就只好把這個想不通的地方,如莫相忘一樣,跟幽冥神君接上。
“你看你!你還說我呢!你不也接上了!”莫相忘嗔怪地點了點她們兩個,“看吧,我臆想的八成會成為現實,我有這個感覺,我跟神君肯定有什么淵源。”
豆花輕聲道;“就憑神君對你這么差,肯定不是好緣故。”
此話一出,莫相忘瞬間被點醒,甚至不敢繼續往下想,若是前世的仇家,那今生如此對她,也算是說得過去。
一路南行,逛得悠哉,且在出行第二天,嶺也被莫相忘從靈魂境中拽出來同行。
她們一行四個,瀟灑恣意的在這世上閑逛,也了了很多彼此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