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總是那樣的匆忙,昨天已經過去了,過著今天卻還在想著是不是昨天,然后告誡自己今天也快過去了。
一年的時光轉眼即逝,腦海里浮現出的一幕幕人和事,才覺得過去的時光難再回。
我和一行路人有秩序的穿過斑馬線,然后往右走300米,再往左走100米就到蛋糕店了。
在我饑餓難耐,無人問津的時候,是師傅收留了我,讓我挺過難關,還讓我在他的店里學習手藝。
由于我學習刻苦,在不到半年的時間,就可以自己動手制作好多種蛋糕了,還經常受到師傅的夸獎。
蛋糕店里擺設著各種各樣的師傅制作出來的好吃的好看的蛋糕。我習慣性的給同事們打著招呼。今天店里人看上去還是挺多的,有一個人笑逐顏開的來訂蛋糕的;也有一家人圍在一起選擇喜歡的種類的;還有坐在一旁等著拿蛋糕的。我像往常一樣的勤快,主動向顧客介紹本店的特色。
這時,有一個人推門而入,很隨意的看著柜臺上擺放整齊的蛋糕。他并不像其他顧客一樣帶著笑臉進來,而是耷拉著臉,顯得比較陰深。
我慢慢走過去,突然,大街上響起了連續的警笛聲。
當我走到他身邊,以我和往常一樣工作時的微笑,來面對著這個看上去比我還要緊張的男人說道:“先生,您好!請問有什么可以幫到您?”
這個人沉思了一會兒,說道:“有水嗎?給我一杯水。”
我刻意的壓制住自己緊張的心情,讓砰砰直跳的心盡量平靜下來,雖然自己已經很懷疑他了。
“好的,先生!您稍等!”我回完話,覺得自己的氣息快要支撐不住話語了。我慢慢轉過身,走到柜臺,順手從飲水機的儲存柜里拿了一個紙杯出來,快速接了一杯水,很不自在的慢慢靠近著他。
當我走到他跟前,端著紙杯將要給他時,他猛然一轉身,嚇得我喊出聲來。我本來緊繃的神經這回真算是開了花,并且開放的特別的徹底。這杯熱水也正好灑在了他的身上。
我連連道歉,可令我奇怪的是這個人非但沒生氣,反而很客氣的對我說:“沒關系,沒有燙到我,”然后他又很紳士的說,“麻煩您能幫我拿一下上面的蛋糕嗎?”
我立刻說:“可以的,先生!”我指著頭頂上的那塊蛋糕讓他確認。他心不在焉的對我說:“是這個。”
“好的,先生!”我確認無誤后就伸手拿下蛋糕來給他看。
就在我剛拿起蛋糕要放下時,他就一邊說著我來幫幫你,一邊幫我拿著蛋糕。
我的手跟抹了潤滑油一樣,蛋糕從我的手中滑落下來,由于滑落的速度太快,我沒有接得住。相反,這個人卻反應的特別快,兩只手抓住了蛋糕。可這跟沒接住不都一個樣嘛!
只聽到啪的一聲,蛋糕應聲掉地,被摔得不成樣子了。
我連連點著頭哈著腰給他賠不是,可這個人真是跟平常的客人不大一樣:先前的水灑在身上不說,現在又掉下來一塊他看好的蛋糕,還把他身上弄得跟他過生日,朋友在一邊搞惡作劇一樣。可他并沒有氣的臉紅脖子粗,只是對我說著:“姑娘,我臨時有事,今天就不買了,先走了。”我心想,這下完了,聽他剛才那幾句話的意思,肯定是不高興了。
“真是對不起先生,您的衣服我幫您拿干洗店洗洗吧?”我特別真誠的問道。
“不用了,姑娘,我有急事得走了,你也不要內疚,衣服不礙事。”他拿著口袋里的衛生紙擦了擦手上和身上的蛋糕,就往門口走去了。
我一路送到他門口后,隨即給他拉開門,說著:“先生您慢走,歡迎下次光臨!”
看著這個人急匆匆的沒有回頭的遠去了,我帶著撲通撲通的心回去了。
在我回去打掃衛生的時候,發現有一小包東西在里面。
當我低下頭彎下腰,正要拿起來看看是什么的時候,有只手已經先我把蛋糕中的東西拿到了手中。
“這包東西哪來的?”我起身后覺得自己此時暈暈乎乎的,被這位身材魁梧的中年人一問,就更迷迷糊糊的了。
我結結巴巴的說:“是……是剛才那位先生說要買這塊蛋糕,我就給他拿,一不小心就掉了下來,還……還……”還沒等我說完,這個人就飛快地跑出去了。
我更加不知所云了,也跟著小跑過去,幾個同事也圍在我的身邊,站在窗口看看到底什么情況?
外面恢復了以前的平靜,可在不久后,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并且異口同聲的說:“是不是剛才那個人?”然后大家有捂著嘴不說話的,有躲到一邊去的,有抱住旁邊的同事的,我則是倒退了幾步,差點沒仰臥下去。
經過警方和地方的全力配合,這個人沒過多久就以販賣毒品罪送進了監獄。
薛夢遠離開了他的家鄉,離開了從小把他拉扯大的爺爺奶奶。幸得柔若照顧,所以薛夢遠才放心多了。他心知最終還是得回到家鄉,回到年邁的爺爺奶奶身邊。他想去外面學習一下自己在書里面學不到的東西。只是他走的時候沒有告訴周憶秋,因為他知道周憶秋的家人是不會同意他們的寶貝女兒出去的,與其讓叔叔阿姨為難,還不如自己走,雖然他曾經答應過周憶秋。
總感覺有一種揮之不去的傷感在薛夢遠的心頭繞。穿過時光的縫隙,透著一股倔強,他跟著自己的內心徒步去了遠方。
晚上十點多,天挺冷的。薛夢遠順著一條大路一直走著。看著四周聳立的高樓大廈,伴著燈火輝煌的街市,還有穿梭在路上的一些行人和車輛,他并沒有那么的孤單。
前面坐落著一座古塔,看著也有一定的年歲了。這座古塔離路口有一段距離,四周挺寬闊的。他就就地坐了下來,倚著石板砌起來的外圍,抬頭看著浩瀚的星空。皎潔的月光灑在大地上,灑在一旁的河水里,灑在了薛夢遠的身上。
薛夢遠臨時找了個住所先安頓了下來。
今年的第一場雪來得早了些,大雪下的窗外白茫茫一片,四周也特別的寂靜,寂靜的似乎都可以聽得見雪花落地的聲音。今年的雪花是大塊大塊的下的,用不到幾個鐘頭,地上,墻頭上,松樹上,車上,房屋上被這鵝毛大雪堆砌的高了許多,也漂亮了許多。
推開窗戶,雪花隨著風兒吹進了我的身體里,瞬間感覺涼了好多倍,倒也沒覺得有什么不好,反而愈加的喜歡上雪花了。
屋里的溫度不是特別的高,風繼續呼嘯著。更多的雪花吹進來了,頭上幾乎被雪花落滿了,用手慢慢的觸摸著它,涼涼的,但卻很舒服。我把雪花從頭上用手順下來,落到了書上,頭上又落滿,又用手去順下來。就這樣來來回回的,兩頁紙就被雪花遮擋住了密密麻麻的字。我用鋼筆尖去觸碰雪花,看著它們慢慢變成了藍色,接著化成了藍水,暈染著字里行間。
雪沒有剛才下的那么猛烈了,人們應該是更愿意去外面走走。不一會兒,廣場上就聚滿了人。有情侶,有小孩,還有老年人,不遠處,有一家人已經在一旁堆起了雪人。站在一旁的薛夢遠按耐不住內心的喜悅,捧起一捧雪灑向了天空,又撐開雙手接著從天而降的飄飄灑灑的雪花,歡快的在雪地里蹦著,跳著。
有一天,陽光透著云層,溫暖的照射在他的身上,照在天空中飛翔的鳥兒身上,也照在了張允兮的身上。
從不遠處傳來一陣接著一陣的呼救聲,薛夢遠開始找尋著聲音的源頭。沒走多遠,突然,他聽到了一位阿姨正站在橋頭上焦急的呼喊著:“有人嗎?快來救救我的女兒!”她一邊喊一邊在橋上四處張望著。
薛夢遠健步如飛的跑過去,然后縱身一躍,一頭扎進了冰冷的水里。等浮出水面后,又奮力游向不停撲騰的女孩。不多會兒,這個女孩由于支撐不住身體,在慢慢往下沉。薛夢遠趕到后,從水里用一個胳膊從背部往前攬住,然后用比剛才大好多倍的力氣,非常吃力的拖著她游上了岸。
和煦的陽光照在岸邊的草地上,照在了阿姨的身上,也照在了濕透衣服的薛夢遠和張允兮的身上,并且溫暖著他們的內心。
因為她落水時間過長,肚子鼓鼓的,所以薛夢遠給她做了心肺復蘇。當從她口中吐出一口水來之后,她就醒了過來。
旁邊的媽媽激動的哭了。橋的不遠處停著一輛車,阿姨從車里拿出來一些干衣服讓薛夢遠換上,自己則為女兒換。之后經過她媽媽的再三請求下,薛夢遠就跟著一起去了醫院。
在醫院輸液的幾天里,薛夢遠一直照顧著她。
經過一番交談,薛夢遠知道張允兮的爸媽離婚了。她從八歲就跟媽媽相依為命,爸爸又重組了家庭,不久后那邊也有了孩子,對張允兮就管的不多了,只是給一些撫養費,其他的就過問的少之又少,全憑媽媽自己一個人在外掙錢養家看孩子。在最艱苦的時候,自己一個人冒著巨大的壓力,成立了一家規模不算太大的公司,經過幾年的摸爬滾打,公司也在一點點的步入正軌。只是每天都會和顧客聊到晚上九點多,張允兮不知熬過多少孤獨的夜。本來她就缺少父愛,再加上母親每天陪伴她的時日屈指可數,自己成績直線下降,跟這是分不開的。所以他特別想幫助張允兮把功課補上去。
功夫不負有心人,在薛夢遠的悉心教導下,在張允兮努力的學習下,期末考試的成績出來了。張允兮居然考到了班級第三名,這個成績幾乎轟動了全校。
張允兮以前也是班級的佼佼者,功底不淺,這回在班里的排名應該能夠給她的心里帶來一絲慰藉吧!
純潔的雪,在空中飛舞著,跟著風,沒有著落,如果你看好的那片雪花沒有落到你的頭上,而其它的雪花落了下來,那只能怪風婆婆了。
風聲漸漸的大了起來,他們倆一前一后的走著。薛夢遠的腳印正好把張允兮的腳給套住,張允兮每走一步都露出她那潔白如雪的牙齒。當走到路的盡頭時,她沒有憋住,笑出了聲。
薛夢遠也在納悶,一向愛說話的張允兮,今天怎么半天不出聲,還笑了起來。當他轉過頭,隱約可見重疊在一起的腳印,才恍然大悟,原來是張允兮一步一步的踩著自己的腳印往前走的。
“接著往前走啊夢遠哥哥?”張允兮笑著說道。
“你真夠調皮的,我怎么覺得不對勁呢?原來是你在后面……”薛夢遠微笑著點著她那落滿雪花的頭。
風越刮越大,張允兮覺得寒風刺骨,凍的鼻子通紅,他們就一起往回走去。
沒過多久,薛夢遠忽然停下腳步,張允兮的頭正好頂在了他的后背上。只見張允兮左手捂著頭,疼的喊出聲來,右手就去打他的肩膀了。薛夢遠一閃肩,讓她打了個空。在后面追的張允兮裝出一副委屈的樣子說道:“你好壞呦!”
兩個人就這樣一路小跑,你打我鬧的漸漸的消失在充滿著歡聲笑語的風雪之中。
每每下雪的時候,薛夢遠獨自坐在窗前,眼前總會如煙云一般遮擋住視線。他曾經生活的地方,留給他太多太多的記憶在回憶里。
被夷為平地的村莊,顯得特別的荒涼。
那是一個記憶猶新的午后,太陽即將落山。薛夢遠沿著自己經常走的那條羊腸小道,穿過那棵古老的槐樹和一些不認識的路人往前獨自走去。
前方有一個橫著的木頭,薛夢遠走上前去,才清楚的看到木頭的后面是那口枯井。當時的薛夢遠都有些回憶不起來了。
他俯下身子,發現這口枯井里面神奇的又有水了。
水大約在半腰的位置,他聽了聽里面沒有動靜,喊了兩聲,還是能聽到回聲的。
怎么會有這么滄桑的老人?正當薛夢遠起身要走的時候,一位白胡子老頭出現在他的眼前。
這位老人看著挺和善的,平和的跟薛夢遠聊了起來。他夸了薛夢遠的爺爺在戰場上殺敵衛國,是真英雄,還講了爺爺的一些可歌可泣的傳奇故事。老爺爺向四周看了看,然后小心翼翼地從口袋里拿出一塊玉佩遞給了薛夢遠,語重心長的說:“把它交給你爺爺,他知道。”從他深邃的眼眸中透出的微光,薛夢遠斷定這個玉佩非同一般。
老爺爺長嘆了一口氣,就揚長而去了。
回到家,薛夢遠就拿著那塊玉佩交給了爺爺。爺爺從抽屜里拿出他多年沒有戴過的老花鏡,站在門前的燈光下仔細的看著這塊光澤熠熠的玉佩,好像有靈性一般。
“夢遠,這塊玉佩是一位故人的東西,他原本就屬于你,現在物歸原主了。”爺爺說完,轉過身坐在板凳上,喝起了茶。
那晚的月光朦朧,薛夢遠輾轉反側,到深夜才慢慢睡著。
雪繼續下著,下的是那樣的深沉。薛夢遠睡不著覺,就披上一件外套,站在門口看了好久的雪。

百天默
異鄉人有時是寂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