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做什么？”秦清上車之后安靜了很長一段時間，話也不敢說，聚精會神只是開車，過了半個小時高速，才慢慢放松下來，身體不再緊繃。

　　這下看李執專心致志看著手上的一個密密麻麻記滿字的筆記本，覺得很奇怪才開口問她。

　　“嗯？”李執茫然抬頭，好像有人在喊自己，過了一會才回答道：“我在看打臉三要素。”

　　秦清很驚訝，“你還要為他們量身定做一場戲嗎？”秦清咋舌，有必要做到這種那個地步嗎？但看李執認真的模樣，又不好開口說什么。

　　為他們！怎么可能！

　　“我是為了小慧！”他們算什么，我還要特意準備這些，只是為了讓小慧更解氣，更爽快罷了。

　　秦清也覺得有道理，“那你要怎么做呢？”

　　李執頭也不抬，“等我們去休息區好好商量一下，剛好我也沒決定該怎么做。”

　　“嗯。”秦清點頭同意。

　　這個休息區人不多，建筑只有一層，李執他們去的時候基本上所有的店面都是空著的，隨便挑了一個地方坐下。

　　“打臉無外乎就是扮豬吃老虎。極具反差才會極具快感，大家都是窮人，那么能想到的只有錢了。”李執定下表演的基調。所有的一切就圍繞這一點開展。

　　秦清什么都不懂，只是看李執準備的很充分，認可的點頭，反正他就是一工具人，要他做什么就做什么。只需要好好配合就行。

　　準備上路時，李執想到什么又轉到休息站里面的小超市，買了些小吃零食。

　　迎著秦清疑問的視線，李執回答道：“我不是看別人都買嗎？而且還有將近二十個小時的路程，不買東西就顯得很奇怪。”李執看大家都沒有空手，想著才去買東西的。

　　秦清眼神溫柔，笑著無奈道：“這里是有規定的，高速開車時間不要超過四個小時。要是被別人不小心看到我們連開二十個小時的車，肯定要被帶去批評教育。”

　　“你不是時間急嗎？還要考試！還是要小心一點注意一下比較好。”秦清手握著方向盤，安排好了一切，“而且我也買了吃的東西，就在后排放著的，是我不好，忘了給你說了。”

　　李執眨眨眼，“那不是買給他們的嗎？”她確實一上車就看見了那些零食，但是沒想過有給自己準備的。

　　秦清很穩重，安排好了一切，補足了李執沒有想到的細節。

　　后面的路程全都按照秦清的準備進行，李執全程享受秦清的照顧，笑容就沒從臉上放下來過。

　　還有五分鐘到達目的地，李執坐直身體指揮秦清靠邊停車。

　　秦清很上道，右手打方向盤拐進岔路。

　　兩人收拾一番，做足準備才下車，打算剩下的距離走著去。車輛對于平凡家庭的壓迫感很重，而且后面還有用處。

　　秦清提著三個袋子，沉默跟在李執身側，看著她開始醞釀情緒。觀察李執的動作只覺得她可愛又好笑，和以前的印象里的李執完全不一樣。

　　不過這些都是秦清的情緒，而且沒有外露出去。

　　“往左邊走是吧？”秦清用強壯的右臂把兩大袋衣服舉起和肩膀齊平，指著左邊說。

　　李執點頭，“大概200米就到了，就在街右邊的二層小樓。”

　　她手上就拿著4瓶牛奶，很有目的性。她和三個孩子一人一瓶，沒有別人的份。

　　“周末一般都在家。”李執自言自語，把牛奶抱在胸前，抬手拍門。

　　鐵門吱的一聲被拉開，沉重的金屬摩擦聲，讓李執很不舒服。

　　“你回來干什么？”語氣很不善，是老熟人了，她的前婆婆李三嬸，依舊是一副刻薄的面相，只是頭上的白發越來越多，眼睛里渾濁不堪，繞著李執身上身后滴溜溜轉了一圈，像是在打量什么貨物一般。

　　半開的鐵門被她的身體擋住，她并不歡迎李執進來。

　　李執看她的動作，立刻帶上委屈的表情，“我想來看一下我兒子。”話里帶著哭腔。

　　看李執軟弱的樣子，李三嬸更硬氣了，根本瞧不起李執這副模樣。

　　身上的衣服也不是什么好的款式，打扮也很普通，估計就是在路邊攤買的幾件。這么想著，李三嬸越看李執越覺得她是在外面過不下去才跑回家來的。

　　她陳家可不能收這種人，指不定在外面做了些什么事。現在街上的幾家長舌婦傳得可兇了，都說小慧是傍上什么野男人了，才能狠得下心丟下三個孩子離開。傳謠的人說起來好玩，倒是李三嬸這個聽墻根的深信不疑，每天長吁短嘆，覺得自家兒子就是被小慧克傷了，才會運氣不好，做不了大事。

　　所有的怨恨都放在了小慧頭上。

　　將門又關上幾分，緊緊貼著自己的身體，李三嬸生怕小慧會不管不顧沖進來，這樣自己也好攔住。

　　“我真的想看看他們。”李執再度示弱。

　　引來了李三嬸更劇烈的反應，她壓低嗓子，“你在外面做了什么你自己知道，現在好意思說自己是我孫孫的媽了。”說著說著好像他孫孫受了什么委屈似的，還想動手。

　　“拿著幾瓶牛奶來當什么好人，誰瞧得起呢！”伸出滿是皺紋的手就要把李執推倒在地上。

　　好像小慧身上全是灰她看著才順眼，才覺得解氣！

　　說歸說，李執可以示弱，但絕不會接受身體上的受傷，剛準備動手制止。

　　李三嬸的動作就被院子里傳來的聲音打斷了。

　　“媽，是誰啊？先回來把玉米吃了，不然就涼了！”是陳政含糊的聲音，大概是嘴巴里吃著東西，有些不清楚。

　　“我想看看我的兒子！”李執陡然提高分貝，這聲音還把李三嬸嚇了一跳，身體不自主的抖了一下。

　　陳政的聲音有些疑惑，“小慧···是小慧嗎？”

　　聲音越來越近，“媽，你別擋著門，讓我看看。有什么事先進門再說。”陳政對小慧還是有感情的，就算上次沒有控制住動手打了小慧，那也是小慧做的事情太過分了。

　　在外面幾個月陳政心里偶爾也會閃過擔心的情緒。只是那家的媳婦像小慧一樣被打了就跑呢！這像什么話！

　　被擋在身后的秦清看著李執入戲的樣子覺得李執很有趣，就老老實實站在后面，也不吭聲，等著自己上場的手勢。

　　前方很熱鬧！李執的前鋒還沒有打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