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下班的午后,我乘著66路公交車來到了川沙路附近的一個清吧,我家就住在附近,弄堂里都是地地道道的老上海人,環(huán)境雖然不好,但是勝在清凈,周邊辦公樓里許多厭倦了都市快節(jié)奏和爾虞我詐的白領(lǐng)們都會來這里,他們有的三五成群,有的孤身一人,點(diǎn)上一杯招牌果酒,聽著臺上不知名但為了生活奔波的民間歌手演唱,仿佛只要聽一會歌,失神一會,就會忘記一切在世俗里惹下的煩惱。
走進(jìn)弄堂里,我便摘下領(lǐng)帶,放在兜里朝著清吧走去,清吧不大,除了吧臺旁邊兩排長椅,剩下的座位基本上都靠窗,而正在里面消費(fèi)的客人都很沉默,似乎沒有人愿意對著一杯果酒訴說生活里的脆弱,久而久之仿佛成為了這個清吧的特色,使得它盡管開在人流浪不大的地方依然每天都不缺生意,就這樣頑強(qiáng)的生存了下來。
因?yàn)槲页D暧惺聸]事都會來清吧消費(fèi),也和老板熟悉了起來,老板也是一個有故事的中年男人,第一眼打動我的就是這個清吧的名字,等一人清吧,有時候老板也會在大家慫恿中趁著興頭給大家演唱一首,今天我來的不早不晚,伴奏剛開始,也是一首民間歌曲《董小姐》
“董小姐,你從沒忘記你的微笑,就算你和我一樣,渴望著衰老”
“董小姐,你嘴角向下的時候很美,就像安河橋下,清澈的水”
老板姓黃,北方人,性子直爽,有的客戶忘記帶錢包了賒一下也不記賬,用他的話講大家都是外地人,來到這里相聚都是緣分能幫就幫下。
聽著他的歌,我模糊的記憶突然變得清晰了起來,那是一個陪伴我整個青春年華的女孩,我還記得她的模樣,只是最終我攔的下17歲放學(xué)的她,卻攔不住27歲嫁人的她。
就像歌詞的最后,宋冬野走了,安河橋塌了,董小姐也嫁人了,陳粒最后還是放開了祝星的手,馬頔也沒有與傲寒結(jié)婚,堯十三也沒看到他的北方女王,宋冬野在安河橋與董小姐也各奔東西,貳佰沒有在太原遇到玫瑰,趙雷也沒有在成都見到他的南方姑娘,后來,我們也就此別過。
仿佛我們都是在深夜里崩潰過的人,大差不差的我們都是心里頭有一部分死掉了的人,我們每天都在變得更無所謂,我們拒絕了煽情之后的每一天都在哈哈哈哈,在我們堆砌起來的不羈里,總該有什么藏在最深處吧。已經(jīng)很努力地把人生過成喜劇,也總有唏噓涌在心頭。
一首《董小姐》演唱完畢,黃老板眼神微微泛紅,大家都安靜了片刻,仿佛都跟著歌曲回到了自己的回憶里,回到了記憶中的那個人身旁,隨即是眾人的叫喊聲,黃老板靦腆的笑了笑,隨即跟眾人打招呼走下來,拍了拍我的肩膀,印象中我聽黃老板提起過,他唯一的喝醉時候,他喜歡了十年的女孩,終于嫁人了,只是新郎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