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個人處于焦慮的時候,真的很難睡個好覺。
這幾日醒來前總要做幾個記不清楚的夢,驚醒后眼睛還是很酸澀,若是不打起精神,再堅持一會兒,裹緊被子便又是一覺。
但斷點續覺后,疲憊仍難以消去。我雖心焦,卻也沒有太好的辦法。
記得我小時候,在燒食時或者風寒時,昏睡中總會做些迷離的夢。這些夢大多無形無象,又偏偏留下了記憶一樣。
記事前,父母把那些歸為了癔癥,村里迷信的老太太們說那是魘著了,喝點符水便好了。
我父母大抵是不信的,沒給我喝過那敬神紙燒的符水。但他們也不為此反駁幾句,更不會說出我和小伙伴天天在墳頭爬上爬下的勇事。
記事后,我的夢便開始有了影像和聲音。連帶著以前的噩夢都活泛了,大抵是濃霧和冰河,磕破頭的墻角等等,聲音便類似于自己的呼喊聲。
自開始懂事起,夢就開始復雜起來了。那年夏天父母早起去賣西瓜,家中只留我姐弟二人,和一條小惡犬罷了。當天清晨我是被狗叫吵醒的,醒來看到的是擔憂的姐姐和不停吠叫的小狗,往地面看去,便是一條攀附桌腿的蛇。
蛇行動遲緩,繞著桌腿無言,狗憤怒不前,只是吼喝不停。仔細看去,蛇腹有一段鼓起,應是吞了只老鼠。
我不曾被蛇咬過,卻也從人口中,從《動物世界》等影像里見過蛇捕獵,終究還是害怕的。最后還是鄰居來了,把蛇挑走扔進坑塘里去了。
自此之后,我的夢里就多了蛇。有在牛棚食槽下見過的花蛇,有在墻角見過鉆縫隙的草蛇,還有路面上被車碾死的扁蛇,更多的是林子里盤成一坨坨的群蛇。
唯一遺憾的是,夢里不曾見過《動物世界》里春季化凍時密密麻麻繁殖的蛇堆。
再后來,夢里還多了眼冒綠光的狗影,大概是晚上起夜見多了自家的狗。
異性情緣萌芽的時候,還沒學到兩性知識,故而夢都變得和爛俗的言情小說一樣,直到后來便成了春夢。
再大些的時候,學業任務就繁重了許多,竟沒在高中時做幾個夢,許是緊迫感驅使,連做夢的時間都砍掉了。
到了大學后,夢里再也不見蛇和狗了,凈是些中學時候的上課和考試,許是以前沒做的夢識趣地挪到了后面。
故而俗言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我并不全信。那連夢都沒時間做的時候,我確實是不想再來一次的。
我覺得吧,大抵是日間思慮過重,夢里便將自己之前感到焦慮的事又回憶了一次。
也有可能是睡覺時沒蓋好被子,畢竟我的夢里很多時候都光著腳,醒來后腿都蹬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