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話分兩頭，HZ市鈴袁街——

　　這是個注定不平凡的周末，午樂氣鼓鼓的看著餐桌上的晚餐：“我不要吃外賣，不要，我要吃斯翼姐姐做的紅燒排骨！！”

　　任性的孩子！

　　凌一巴掌把他打回座位，但是自己也對著一桌子沒有味道的東西嘆氣，斯翼才走了一天，滿打滿算也就二十六個小時，怎么覺得像是走了一個世紀這么長？？

　　“哥哥，我要斯翼姐姐嘛。”午樂拉著顏澈的衣服，眨著星星眼。

　　顏澈無奈的拍拍他的頭：“你斯翼姐姐不是說兩天就回來么？熬一熬。”

　　“嗚嗚~~~”午樂哀嚎一聲，倒在桌子上不動彈了。

　　顏澈不敢說，他昨天晚上給斯翼打電話，對方一直不在服務區，打別墅的電話也一直打不通。

　　聯想到陳蕾說的關于上海出事的話，心中猛地一跳，不是出啥事了吧？

　　做在他旁邊的雪微微撇頭，用低的只有兩個人可以聽到的聲音說：“晚上到我房里來，我有事和你說。”

　　“……”

　　曖昧到死的語氣，加上曖昧到死的夜晚。顏澈本來不想去找雪，但是斯翼說過，一家子人不和和睦睦的過日子，還能和誰一起生活？

　　無奈的敲響雪的房間，里面傳來雪的聲音：“進來。”

　　剛進去，就看到雪穿著浴袍走出浴室，稍長的頭發溫順的貼在頸脖處，正往下滴水。

　　顏澈撈起椅子上的干毛巾扔給他。雪感激的笑了笑，做在床上擦頭發。

　　“什么事？”顏澈決定自己問。

　　“你和斯翼……是不是在交往？”毛巾遮住了雪的容貌，讓人看不見他的表情。

　　顏澈心中一跳，沒有說話。

　　“……真的在交往嗎？”

　　顏澈深吸一口氣：“沒有。”

　　雪笑了笑：“那就好……我喜歡斯翼，不管你是怎么像斯翼，或者你也同時喜歡她，我希望你知道，我喜歡斯翼。”

　　顏澈心中一時五味陳雜，不知道該說什么。喜歡斯翼嗎？這是肯定的，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對斯翼起了這樣子的心思。特別是斯翼……對于他的一切都沒有什么別的動靜，讓他的膽子更是越發的大了。

　　“顏澈？”雪的聲音令他暫時回神。

　　顏澈尷尬的回答：“嗯，我知道了。”

　　“所以我們公平競爭吧，不管最后是誰和斯翼在一起了，我們都是一家人。”

　　顏澈苦笑，最怕的是，最后，直到死，都沒有一個人站在斯翼的身邊。

　　“不一定，我們到底是人類，”雪接著說，語氣有著說不出的落寞，“或許最后和斯翼在一起的，是那位神獸白澤。”

　　“……”

　　今天的雪很不對勁，顏澈怪異的走近了一些。

　　“顏澈，我是不是一點機會都沒有了？”雪猛地抬起頭，顏澈看著他紅紅的眼眶，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

　　“斯翼對你的好超過了所有人……”

　　“雪……斯翼她……不可以動情……”

　　“哎？”

　　顏澈簡單的說了些斯翼的身份，雪目瞪口呆。

　　三界九天不可得罪之人、裁判人、不可以有任何感情……

　　怎么聽怎么像天方夜譚……雖然對于他們來說，這應該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顏澈嘆氣，眼角突然看到窗外閃過一個白影。

　　“什么東西？”顏澈不自覺的說出聲，雪愣了愣，反射性的往后看去。

　　窗外寂靜一片，秋季的風吹過，窗外的樹木搖搖晃晃。

　　猛地，一張恐怖的臉突然貼在窗戶上，那張臉，該怎么形容呢？跟大餅一樣完全攤在窗戶上，幾乎整個窗戶都是他的臉，而且這個臉慘白的幾乎透明，黑黑的眼圈，血紅的眼睛，以及往下滴血的眼睛和嘴角。

　　顏澈猛地往后退一步，幾乎是在一瞬間拉著雪跑出雪的房間。

　　“顏……顏澈……”雪幾乎語不成調，“怎么回事？那是什么東西？”

　　“不知道。”斯翼在這個家的周圍下了結界，不大可能有妖怪之類的，那個東西……如果說是人也說不過去，你見過哪個人的臉跟窗戶似的？？？

　　“啪啪啪……”

　　門此刻像是不要錢似的被猛拍，顏澈的眼角跳了跳。

　　“怎么了？”被敲門聲吵得寫不進作業的午樂，一臉不滿的走出來，看到顏澈和雪面無表情的看著門，怪異的說：“怎么了？為什么不開門啊？”

　　走過顏澈身邊，午樂還沒再跨出一步，就被顏澈拉著胳膊拉到自己身邊。不知情況的凌和莧鑰也走出房間。

　　“怎么了？”

　　“噓~”

　　一時間整個房子靜了下來，只有那奪命的敲門聲還在繼續，沒一會兒，他們就聽到了敲門聲之外的聲音。

　　“刷——刷——”

　　仿佛動物爬行的聲音，幾乎是四面都在響著這個聲音。

　　午樂兩只手冒冷汗的抓著顏澈的手臂。語音顫抖：“那是什么……”

　　沒有人知道那是什么，因為沒有人敢出去看，敲門聲還在繼續，屋子外，四面楚歌……

　　饕餮和斯翼都不在，連黑白二貓都被斯翼帶走了……當然了，誰知道斯翼才剛走一天，就發生這種事呢？

　　顏澈在腦中回憶了一下斯翼教給他的法術——尋蹤，探氣……說實在的，斯翼就教了他幾天，而且還是從最簡單的教起，怎么可能在這短短的時間里就能上陣殺敵嘛，速成班還要兩個月呢！

　　話雖然這么說，但是顏澈還是死馬當做活馬醫，悄悄的放了一絲靈識出去，還沒碰到門，就被一股強大的力量彈了回來。

　　顏澈猛地往后退了一步，站在他旁邊的午樂和雪連忙扶住他。

　　“顏澈（哥哥）……”

　　“外面……有很多力量強大的力量……”

　　什么？？先不說顏澈為什么會知道，光那個“強大的力量”就夠恐怖了，為什么？斯翼不是在周圍下了很厲害的結界么？為什么會有很多強大的力量？

　　“哥哥……是不是……妖怪？”

　　顏澈面色凝重的看著那扇門。

　　斯翼，斯翼……

　　“你得學會自己變強。”

　　“或許，哪一天我不在你的身邊，而你又必須去戰斗。”

　　“沒有人會無時無刻在你身邊保護你，你是個男人，其次才是弱者。”

　　“你總要自己生活，你總會面對死亡。”

　　斯翼曾經說過的話一句一句蹦到腦中，顏澈頭疼欲裂。

　　不要，斯翼，斯翼……面對不屬于這個世界的物種時，他永遠沒有她的那份淡定，讓他像斯翼一樣去消滅外面的不知名物體，他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站在一邊的雪，難得看到顏澈一臉驚慌失措的表情，想了想：“顏澈，不要慌，我們現在最應該做的就是冷靜。”

　　一家之主莧鑰終于了解了現在的狀況，他招呼各位坐在客廳沙發上：“現在擺在我們面前的有三個問題，第一外面的東西到底是什么？第二，為什么斯翼一不在它們就來了，是不是結界出了問題？第三，它們為什么要來？”

　　好犀利的三個問題……

　　他們一個也不知道，更沒有膽子去弄清楚事實。

　　“現在斯翼不在杭州，也不可能將她招回來，我們只有靠自己。”

　　“午樂，你將這個屋子里所有的窗戶、門都關好，絕對不能讓任何東西進來。”

　　午樂可憐兮兮的看著他：“我一個人啊？”

　　“其他人還有任務。”莧鑰大手一揮，宣布了他的任務。

　　“顏澈，雪，你們去查看外面的狀況，我和凌去找可以戰斗的武器。”

　　任務一分配完，每個人都開始行動起來。

　　午樂心驚膽顫的走上二樓，小心翼翼的查看二樓的窗戶。

　　突然，一面窗戶上，在瞬間就貼上了一張滿是鮮血的臉，午樂被這一嚇完全坐在了地上，哇哇大哭起來。

　　小孩子一枚……

　　剛走到門口的顏澈聽到午樂大哭，不得不快步沖上二樓，將午樂抱在懷里：“不怕不怕。”

　　“哥哥，哥哥，斯翼姐姐在哪里啊~~她趕快回家啊！！！我們都快要死了啊！！嗚嗚~~~”

　　他，也不知道怎么聯系斯翼啊~~

　　斯翼讓他獨立的話再次出現在腦中，顏澈揉著發疼的頭，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只要自己有讓斯翼解決的念頭，頭就會劇烈疼起來。

　　“斯翼在忙著別的事，這只是小意思，”顏澈撫摸著午樂的頭，“我們不可以一直依靠斯翼，明白嗎，午樂？”

　　安撫好了午樂，顏澈陪著他檢查了所有的門窗，雖然其中還有不知死活的鬼怪，貼在門上或者窗子上，但是午樂因為有哥哥壯膽，覺得沒有那么害怕了。

　　檢查完后，顏澈再次拉著午樂下樓。

　　“雪，樓上沒有問題，你……”

　　樓下，本來關得好好的鐵門，被不知名的東西熔化得只剩下鐵框。而外面不知名的東西耶爬進了屋子。

　　長相極其惡心的爬蟲類生物，頭上有兩只肉肉的觸角，臉上是腐爛的表皮，可以看見里面森森白骨，兩只眼睛凸出眼眶，連著紅色的經脈，它們是在地上爬行的，從腰以下，就是如蛆蟲般惡心的軟骨類身體。

　　數不清的數量從門外蜂擁而至，很快就有五六只爬進了家門。

　　而本來答應在客廳等他的皇銘雪，已經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