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抵達一樓，卞笙煙和林欣走向停車場，燈光映照著兩人的影子逐漸拉長。

　　“你的意思是子安已經恢復記憶了？”

　　“對！但不能確定，我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可能是朗年做的手腳。在這一次夢境就算將一切都跟他說清楚，他卻只認為是一個故事。”

　　“如果換成夢境一，或者二，他甚至不需要有人提醒，也能很快分辨出來這是夢境。”

　　林欣聽完疑惑問道：

　　“那只要確認下來子安恢復記憶，我們就可以直接自盡回到現實？”

　　卞笙煙搖了搖頭，嘆了口氣。

　　“回去又能怎么辦，朗年在外面守著依舊是再來一次夢境。”

　　“對了！朗年到底什么實力你能檢測到嗎？”

　　卞笙煙突然想到什么著急問起林欣。

　　“他跟我們說他是精神系序列4的筑夢師，但我搜查數據庫之后并沒有發現這種稱呼，不排除他在欺騙我們。”

　　“精神系…筑夢師”

　　卞笙煙嘴里喃喃說著，回想曾經的記憶，在機構檔案里她在文檔中見過這個詞但文檔標注卻是絕密。

　　搜尋記憶的同時，兩人也沒有停下腳步，整個停車場只剩下噠噠的腳步聲。

　　卞笙煙忽然停下腳步，林欣跟她的步伐節奏一模一樣，原地駐足望著她。

　　“不管朗年是不是所謂的序列4，可能還要按照子安的計劃進行。”

　　“什么計劃？”

　　“第二層夢境時我和子安掉進迷失域，在那里我們見到了朗小丑，雖然迷失域死去會回到現實，但他可以將我們送到第三層，就是現在這一層。”

　　“當時我們三人認為必須要將朗年拉進夢境才行，只有他進來了我們才能牽制住他。”

　　“可他現在已經沒辦法進來了，而且有那位變態當他的…”

　　林欣突然停住，初級中心經過計算公式運轉她突然發現了斯哥的統計概率。

　　“你們的計劃是找出變態然后將他殺死？跌進第二層夢境？”

　　卞笙煙咬著嘴唇回復道：

　　“不單單如此，既然朗年最怕小丑出現，那我們就將小丑帶出來。”

　　“但是我沒有找到那個變態啊？”

　　此時本該寂靜的地下停車場傳來一陣齊刷刷的腳步聲，為首的海爾森在保鏢的簇擁下來到兩人面前。

　　他剛才接到了馬特局長的電話，自己的寶貝女兒一路飆車跑到了警察局要求他們釋放自己的未婚夫。

　　卞笙煙看著人高馬大的海爾森，對林欣說道：

　　“真的很抱歉，案件已經結束，對您未婚夫做出的事情我雖然很難相信但事實就是如此。”

　　“時間已經很晚，您的父親已經過來找您，我也應該離開了。”

　　說完她對著審視自己的海爾森笑了笑。

　　“海爾森先生，再見。”

　　卞笙煙找到自己的車輛，掏出鑰匙，打開車門坐在主駕駛上，并沒有開燈，反而接著周圍的燈光觀察著威嚴的海爾森。

　　“女兒，接下來大選時間，我需要對你禁足了，這是對你不聽話的懲罰。”

　　林欣點了點頭并沒有任何辯解，反而問道：

　　“是市長選舉嗎？”

　　“對，這次選舉關乎我們克萊兒家族的生意，不能有任何差錯。”

　　“好的，我會聽話的。”

　　在保鏢的擁護下，兩人分別坐上了豪華轎車，林欣看到光滑的車玻璃，甚至不需要具體的數據分析就清楚這是特殊材質制作專門用來防彈的。

　　車輛行駛沒多久，就遇到了紅綠燈，冰冷的寒夜街頭有著不少無家可歸的流浪漢，他們披著毛毯圍在一個鐵桶前，將收集而來的木材丟進里面。

　　林欣很納悶，城區他們是從哪弄來的木材，但看到一個人將已經砍斷的桌前丟進正在燃燒的鐵桶也明白了木頭的來源。

　　幾個小帳篷扎堆在一起，超市手推車上還掛著幾件單薄的衣服，但有一面旗子卻是十分干凈扎在帳篷頂上。

　　沒過一會巡邏的警車烏拉烏拉奔涌在街頭，臨走前她看見幾個警員將他們帳篷上的旗子摘下來丟進火桶。

　　“那個旗子是什么？”

　　林欣疑惑的詢問正在開司機，那是一位有著不少白頭發的老人。

　　“工人會的旗幟，這群人也并不是流浪漢而是從其他區跑過來的工人。”

　　“他們既然有家為什么還要跑到這里流浪？”

　　老人抬頭借著車內后視鏡看了一眼林欣，又將目光放到前面車輛發現沒人往這邊觀察，慢慢開口道：

　　“因為市長大選，他們并不想讓現任市長繼續連任。”

　　....

　　郎子安跟在黑人警員身后，觀察著四周的環境，手腕處的銀手銬因為雙手的擺動釘釘作響，整個走廊都出現這種回聲。

　　他聽著耳邊回響，仔細回想當時的那段記憶，現在他十分確認自己與卞笙煙認識，對于虎哥口的那個故事也更加相信。

　　但他卻有些疑惑，為什么我感覺周邊的一切很真實，這根本就不是夢境，之前的那些記憶片段很少不足以跟眼前的生活所對比。

　　一個是擁有完全的記憶生活，一個僅僅只是零星冒出來的一段畫面。

　　就仿佛那幾段畫面是夢境之后的留存，沒頭沒尾，完全不像一個正經的故事。

　　可能對于卞笙煙等人來說他們有著完全的記憶，與現在的夢境中的生活隨意做一下對比就能清晰分辨出其中的不合理性。

　　而郎子安卻是與他們相反，用幾段畫面驗證過于完整的人生，那完全是瘋子才會做出來的，如果能做出那種事情，距離神經病也就不遠了。

　　“到了。”

　　身前的聲音將他拉回現實，郎子安看著黑人警員用警棍指著鐵門后的床鋪，開口詢問道：

　　“明天我是不是就要轉移到看守所了？”

　　“不不不，明天下午4點那時候就會開庭了。”

　　“哦”

　　郎子安冷漠回了一句，直接走近牢房，他現在已經十分清楚警察局的目的，真正按照流程來中間還有其他更復雜的手續，包括律師。

　　而如今一條龍服務已經與他安排好了，明天法庭應該會給他們安排一個手持律師證的人，具體是不是啞巴或者是不是正常人已經不太重要了。

　　隨著一陣關門聲，黑人警員還貼心的將牢房內的燈光關閉，一切都陷入黑暗，郎子安坐在床鋪上并沒有躺下，而是板板正正坐著雙手合十抵著自己的下巴，死死盯著眼前的鐵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