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姓王，在這混蛋監獄里干活已將快要三十年了。至于我的名字……哼！早特么忘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
一座昏暗的房間里鋪滿了雜草，邊上擺著一張桌子，上面放著一盞昏暗的油燈。
男人躺在雜草上，嘴里碎碎念叨著什么，眼里盯著破敗的天花板。
“這年頭討口飯吃也不容易，天下也不太平、西邊的蠻族天天打仗，南邊的海域災禍不斷。東邊的界山這兩年也時不時刮妖風。哼！反正都是那些狗日的大人物考慮的事，跟我們有個屁關系……”
男人翻了個身，嘴里發著牢騷。
“王隊長！！不好啦！又有犯人鬧事。你快來管管吧。”房門外，一個急匆匆的聲音傳來，一邊跑一邊喘著粗氣。
被叫做王隊長的男人罵罵咧咧的站起身，“吵什么吵！！大驚小怪的打擾爺清凈！”
說著拍了拍身上的雜草，摸起手邊的佩刀。
“又有哪個不長眼的搞事？”
一腳踢開木門，四周都是關押犯人的牢房。木質的柵欄，布滿雜草的房間，每一個犯人都盡量把自己埋在一堆破布條里，露出一雙戴著鐐銬的手腳，表示他們并沒有逃跑。
“隊長。是前幾天新來的那個犯人，嫌棄監獄里的伙食不好。在那亂砸亂罵呢。”一個年輕的獄卒說道。
王隊長一聽，頓時怒不可遏。
“他奶奶的！敢在老子的地盤鬧事？伙食就這樣，愛吃不吃。這幫雜碎，趕明兒就把他們送上斷頭臺。”
“走，你帶我去看看。”
兩人穿過幾處走廊，繞到一處新關押的牢房。一個穿著破爛衣裳，戴著鐐銬灰頭土臉的人在叫罵著。一看到有人走來，瞬間來了氣勢。
“就你特么是這的管事人？你瞅瞅這是人吃的東西嗎？”說罷用力丟來一個梆硬的熟面團。
王隊一閃躲，還沒等那人再說話，就破口大罵起來。
“就你特么事多是吧！信不信趕明兒就給你送到斷頭臺上？就這伙食你愛吃不吃，不吃自然有人要。”
話音剛落，那人剛扔出去的熟面團就不見了。一看竟是被隔壁牢房里的人探出手來撿走了。
“就這伙食，連要飯的都不如。大王降下的的恩典呢！都哪去了？是不是都被你們這些狗雜碎給偷吃了！”
那人怒吼到，瘋狂搖動著木制圍欄。
“恩典？”王隊長嗤笑一聲，實在覺得好笑。
“有恩典還能落到你們這些人渣頭上？”說著，王隊提起手中的刀，準備教訓一下眼前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官爺莫急，何須如此大動干戈。”此時，一間牢房背陰處的一個角落里，傳來一位老者枯槁般的聲音。
原本就在氣頭上的犯人，一聽到有人插嘴，更是怒火攻心，轉口罵道：“你特么誰啊？關你屁事！”
“呵呵……”那老人瞥了眼這個吵鬧的囚犯，沒有多余的動作，手上戴著一副沉重的鐐銬，緩緩抬起頭，雙眼正好與那人交匯。
霎時間，原本狂妄的犯人，一瞬間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靈壓，恐懼感從內心深處油然而生。
“你……你……”犯人被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嘴里大氣都不敢出。
沒有過多的話語，僅憑一個眼神，就把這狂妄的人給制服了。
等到老者做完這一切，王隊回頭瞥了一眼老者，說道：“你倒是有點眼力勁，給我省了不少麻煩。”
“嘿嘿……”
老者笑了笑，只不過這個笑容并不好看。
“那不知道官爺下次能不能……”
“想都別想。”還沒等老者說完，王隊就一口回絕。那老者見王隊沒有松口的意愿，也只好不再請求。
“真是一群不省心的雜碎。”王隊叨念一句，打算返回自己的房間。
“隊長，剛才那個老者是什么人啊？怎么這么厲害？”年輕的獄卒問道。
“就你話多！”王隊拍了下他的腦袋。“沒事不要瞎打聽。”
“哦。”獄卒扶了扶帽子，而后突然又想起來什么，又說到。
“對了隊長，今天又有新的犯人進來，隊長要不陪我去看看。”獄卒有點不好意思的說到。
“叫我去干什么，你們自己搞不定嗎？”
“額其他的倒還好，就是我怕又有像剛才那樣鬧事的人。據說這次的犯人可是窮兇極惡，殺人不眨眼的。”獄卒撓了撓頭。
“嘖，真沒辦法。”王隊面色不悅，但職責所在，也不好推脫。
“走，你帶我去看看。”
“好嘞！”獄卒一聽到隊長答應，懸著的心也放松下來。
他聽說這次的犯人殺過好幾個人，最后廢了老大勁才把他抓到。面對這樣的犯人，心里還是有一點發怵的。
“瞅你那慫樣。”王隊罵了他一句，獄卒撓了撓頭也不還口。二人就這么來到犯人的牢房門口。
......
“這就是你說的……窮兇極惡的犯人？”王隊站在木制牢門前，臉色陰晴不定。
“這……”獄卒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看看編號……沒錯就是他。”上前看了看鐐銬上刻著的編號，確認無誤。
眼前坐在牢房里的，不是什么膀大腰圓的壯漢，也不是什么枯槁的老者。而是一個稚氣未脫，渾身精瘦的少年。蓬頭垢面，身上披著一塊破布。
王隊看著手里的記錄簿。在監獄混過這么久的老江湖，一眼就看出了問題所在。
“哼！上頭那些人怎么想的？”王隊搖了搖頭，他知道這些東西自己不該管。
蹲下身來，還沒等他開口，那少年便先說了起來。
“人是我殺的，要殺要剮，趕緊動手。”少年眼神陰沉，惡狠狠的說到。
“喲！你這小屁孩還挺有火氣。”王隊笑了笑。
“老子就是告訴你，進了這地就給我老老實實呆著。別想著越獄犯事，聽見沒有！”
那少年低著頭，一句話也不說。
王隊見狀，也沒有多說什么，教訓的話一兩句就夠了，說罷就打算回去。
“看什么看，走！”獄卒還呆在原地，一聽到王隊叫他，才反應過來。
“哦，好。”獄卒跟上王隊，一臉不可置信的問道。
“隊長，剛才那個孩子真是殺了人的嗎？”
“嘖，你怎么就愛瞎打聽呢？”王隊又一次敲了獄卒的頭，比剛才更用了些力。
獄卒吃痛，也不再問。
王隊回頭看了眼關押少年的牢房。
“殺沒殺過人我不知道。得虧那片地都是空著的牢房，不然的話有他好受的。監獄里可沒什么善茬。”王隊說到。
獄卒本來還想再問點什么，但是看著王隊的眼神，也不好在問下去。
正當王隊長回去后，還沒等躺下，外面又傳來了獄卒的叫喊。
“隊長，上邊的官老爺找你。”
“嘖……今天怎么這么多事。”王隊心里嘟囔著，手腳上卻不敢怠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