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啊！甚至，如果你遵循了‘節制’牌的勸告，我都不會出現在你面前。第一張‘惡魔’是警示，第二張‘節制’是勸告，第三張‘情侶’是警告，而第四張‘審判’，”那男人指了指自己的長袍，“便是懲戒了。當然，你也可以理解為這是一場針對你的審判。”

　　他再次沉默了幾秒。

　　“那你怎樣才能讓我離開？”他問道。

　　“方法已經告訴過你了呀，”那男子笑道，“你要慶幸你遇到的是我，而不是十一（注）。我還是很樂意給別人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的。”

　　他在大腦中瘋狂過濾著審判的話，好一會兒才找到他說的所謂方法。

　　“可是，我沒錢啊！我要是有錢還用得著來偷嗎？”

　　審判聳了聳肩。

　　“那可說不準。說不定有些有錢人就好這口，或者有些人就有這種特殊癖好呢？你沒有錢也沒有關系，我以前也碰上過一個，還是兩個，也可能是三個，或許是四個……呃，反正幾個像你一樣沒錢的家伙。只要你能拿得出來什么東西來交換，我也是可以接受的。”

　　“我可以問一下啊，你遇上的那幾個人中有幾個安全地離開了這里？”他有些緊張地向審判問。

　　“有幾個？讓我想想，”審判回答道，“讓我看看，大約，呃……四分之三吧。對，他們中有四分之三人安全地離開了我這兒。”

　　四分之三人……

　　到底是總人數的四分之三，還是只有四分之三個人……

　　他的心中更加慌張，連說話的聲音都帶上了一絲顫抖。

　　“可，可是，我現在身上也沒有什么值錢的東西啊……我家里倒是有幾件，我可以先賒著賬，以后再來還嗎？”他靈機一動，想出了一個點子。

　　“本店小本經營，概不賒賬，”審判搖搖頭，說道。

　　“但我的身上實在是沒有什么值錢的東西了啊！”

　　“可這不是我需要去考慮的問題呀，”審判攤了攤手說，“入室行竊的是你，又不是我。在這兒被囚禁的是你，又不是我。是不是？但是你如果一定要我幫你提個建議的話，我這里倒還真有一個。不過，那實在是一個沒有辦法的辦法，能不用最好還是不用為善。”

　　“您說，”他已經忍不住用上了敬稱，語氣中透露著遮掩不住的欣喜。

　　“其實，你可能沒往這方面想過，”審判咂了咂嘴，“其實，你本身就是你身上最值錢的物什啊！”

　　他：……？

　　是我對這句話產生了一些不健康的誤解嗎？

　　…………

　　一個提著煤油燈的老保安噔噔地走在馬戲團中，巡著夜。

　　其實，有沒有人巡夜根本就無所謂。老保安對奇跡馬戲團夜晚的安全有絕對的自信。

　　突然，一陣涼風席卷。老保安身側的一家零售鋪大門“嘩”得打開。一個大件物什拋飛出來，正巧擋在老保安的身前。借著煤油燈昏黃的光芒，老保安發現那是一具面色慘白、表情極為恐懼的男尸，仿佛他死前正遭遇著什么極為恐怖的事情。

　　緊接著，兩張塔羅牌一前一后落在男尸的臉上，分別是象征了“結束”與“新生”的“死神”和象征了“災難”與“天災”的“高塔”。

　　“死神”與“高塔”……

　　…………

　　《偷盜者》完

　　注：塔羅牌編號11為“正義”，詳解可參考《瘋子的蛋糕》（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