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兇殘的規律
“王哥!你怎么了!”
車內傳來其他干員驚恐的喊叫聲,那名姓王的干員死在了座位上。
巷子口,高大的鬼臉死尸再次抬起了手,兩枚白森森的人骨骰子握在它手中。
“掉頭回去,跟賭鬼賭骰子,不然我們都得死。”霍雍冷淡道。他已經明白,這一車人都被賭鬼鎖定了,一走了之只會被一個個殺死不管多遠。
去和那只鬼賭一把,才有可能活下來。
治安廳的干員心理素質總歸要比普通人好上不少,即使遇到這種詭異的情況也沒有亂了陣腳。一名男干員壓抑著情緒發動了車輛,掉頭往回開。
與此同時,那道恐怖的厲鬼身影也在向這邊走來,雙向奔赴。
在路邊綠化帶的一棵槐樹前,巡察車停了下來,拿著骰子的賭鬼也靜靜佇立在樹下。
槐樹上晾著不知道誰家的床單,壓得枝條微微彎曲。花花綠綠的布料被風吹得簌簌作響,空氣中能聞到淡淡的洗衣液味道。
以及厲鬼身上的尸臭。
頂著一張微笑鬼臉的高大死尸筆直的伸出了手,這次朝向的是隨行的一名女干員。
它松開了手。
喀啦喀啦,骰子落地。
1點、1點。
女干員面露喜色,在這只厲鬼丟出最小點數的情況下,她幾乎是必贏的。周謀仁卻有些納悶。
“怎么回事,之前這只鬼明明只有在和我丟骰子的時候運氣才會這么差……”他心中暗道。
周謀仁還記得這只賭鬼跟膘哥還有他的小弟賭骰子的時候,丟出的點數還挺大的,只有跟自己賭的時候才會不斷丟出2點的最小數字。
沒等他多想,那名女干員已經撿起了地上的兩枚骰子,放開了手。
喀啦喀啦,骰子落地。
1點、1點。
周謀仁心中一驚,“她也被影響了?”
“平局嗎?”霍雍心底有些納悶,不管是賭鬼也好、女干員也好,乃至之前跟賭鬼對賭的周謀仁,他們三個丟出的點數一個比一個小。
正常賭局會這樣嗎?
“太好了,沒輸!”女干員用力一握拳,臉上放松了不少。她雖然對于鬼的存在還不是很理解,但也知道了和這只鬼對賭輸了就會死,還好眼下是平局,沒有輸。
在這個想法剛升起的同時,長著一張微笑鬼臉的高大死尸向后倒了下去。
它又死了。
“怎么會?”霍雍眉頭一皺,他似乎理解錯了賭鬼的殺人規律。既然賭鬼‘死了’,那么……
丟出平局的那名女干員也在這時兩眼渙散,向后栽倒了下去,沒了呼吸。
她死了。
旁邊的其他干員忙接住她倒下的尸體,幾人都流出了冷汗。
“平局也是死?這樣一來……這只賭鬼的殺人規律應該不是‘贏的生、輸的死’這么簡單。”
霍雍輕聲道:“輸的死、不賭的死、平局也是死……它真正的殺人規律應該是:‘除了賭贏它的,全部死’。”
好兇的一只鬼。
槐樹下,躺倒在地上的鬼臉死尸再次直立了起來,右手直直伸出,指向旁邊的另一名干員。
喀啦喀啦,骰子落地。
那名男干員即刻出列,與它對賭,霍雍沒有去關心賭局,他抬起頭,環視四周,心中有了決定。
“這里是城中村,人口密度太大了,放任賭鬼在這里游蕩的話,它造成的死亡人數絕對不會低于鹽池大學的吹燈鬼,甚至還會更高……”
霍雍看著那具筆直站立在樹下的鬼臉死尸,摸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聯系人:鹽池治安廳_應懷虛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沒等那邊出聲,霍雍先開口道:“應領導,之前我交給你的,關于鬼的情報,你都看完了嗎?”
“霍雍?……嗯,看完了,有什么事嗎?”應懷虛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疲憊,他好像忙得夠嗆。
“我需要一個棺材,必須由純度盡可能高的純黃金鑄造,要求棺壁厚度至少在1.5厘米以上,兩米長,半米寬,對做工沒有要求,但要求必須嚴絲合縫并可以盡快焊死。”
霍雍說完這些,補充道:“我會發衛星定位給你,現在快去準備棺材,盡快送過來!”
電話那頭,應懷虛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之前在治安廳中兩人見面時,霍雍將自己所知道的關于鬼的信息幾乎全部交給了他,其中就包括了一個至關重要的情報。
鬼無法影響黃金。
換句話說,只要條件充足,使用黃金容器可以關押一些有實體的鬼。
“你那邊出現了鬼?”應懷虛問道。
“有空問這個不如抓緊時間去安排,城中村出現了一只殺人速度極快的鬼,近乎是無差別殺戮。”
“一根煙的功夫,它殺光了棋牌室里的十數人。放任不管的話這片區的人全都會死絕。”
霍雍拿著手機,面無表情:“我準備冒險關押這只鬼,但需要容器。我會用上所有人道的和不人道的方法盡量拖延時間,你需要將容器盡快送來。”
“我明白了。”應懷虛沒有多說,直接掛斷了電話,從辦公桌前站起身來披上外套往外走。
他大聲道:“我需要商行黃金儲備的臨時調用資格,另外通知鹽州鋼業,治安廳要求緊急征調工業熔爐!”
?
城中村里,道路旁,霍雍站在槐樹下注視著面前的賭局。
他的手里還拎著被晃暈了的周謀仁,而在他身前,一名男干員將骰子丟在了地上。
1點、1點。
又是平局。
“又是2點?這其中一定有古怪。”霍雍心道。
算上之前的女干員,賭鬼扔出兩次骰子都是2點的最小點數,兩名干員丟出的點數也都是2點。
只有周謀仁丟出了4點。
與厲鬼對賭的那名男干員無聲倒下,霍雍扶住了他,將他的尸體平放在先前那名女干員的旁邊。
隨行的五名干員已經死了三個,還剩兩個。
躺在地上的鬼臉死尸再度直立了起來,右手筆直伸出,白森森的骰子就出現在它的掌心中。
這次被選中的,是霍雍。
沒時間去考慮周謀仁身上的奇怪狀況了,厲鬼的詛咒已然纏身。霍雍隨手將周謀仁丟在地上,大步上前。
那張微笑的鬼臉依然詭異,但與上身鬼那笑裂嘴角的夸張笑容不同,賭鬼的笑臉是微笑,嘴角挑動的幅度不大,只是勉強能辨認出是在笑的程度。
死灰色的腐爛手臂筆直的伸著,厲鬼松開了手。
喀……骰子沒有落地。
霍雍的左手接住了往下掉的骰子,右手握住了鬼臉死尸的手臂。他的膚色蒼白,身后隱隱浮現出一道若隱若現的模糊影子。
與賭鬼握手的并不是他,而是壓床鬼。
人骨骰子在掌心中嗡嗡跳動,壓床鬼將其死死握住,恐怖的壓制力同時降臨在賭鬼的身上與骰子上。
霍雍的大腦如遭重錘,頭痛欲裂。
他最大限度釋放了壓床鬼的靈異,作為代價,上身鬼再次復蘇了,正在沖擊他的意識。
那種“我不是我”的感覺再度浮現,幾乎就要失去對身體的控制權,霍雍無法調動全部的壓床鬼靈異去壓制賭鬼,他必須保證對上身鬼最低限度的壓制,守住自我。
那么,來賭吧。不是賭骰子,而是賭壓床鬼能否同時壓制住上身鬼和賭鬼。
鬼臉死尸筆直的站著,干尸似的腐爛手臂也保持著往前伸出的姿態一動不動,霍雍的掌心中,人骨骰子不斷跳動,他的左手微微顫抖。
啪!
霍雍的手掌猛然張開,兩枚骰子自他掌心中直直墜落,像兩顆釘子釘在地上。
1點、1點。
壓制失敗。
霍雍松開手,壓床鬼的身影沒入體內繼續壓制上身鬼,他的意識恢復了清明。
“失敗了,這只賭鬼比殘缺的吹燈鬼和人皮燈籠要更加恐怖。”霍雍心中道。
壓制失敗,就只能接受賭局了。霍雍彎下腰撿起骰子,輕輕丟下。
喀啦喀啦,骰子落地。
1點、1點。
平局。霍雍抬起頭,死尸頭上那張微笑的鬼臉在此刻似乎更加詭異了。
他的精神一個恍惚,意識短暫的“斷片”了片刻,踉蹌跌倒在地。
身上慘白的膚色迅速褪去,血紅的雙眼隨之熄滅,變回了原本的漆黑。與此同時,一股恐怖的壓制力降在霍雍身上,將他壓得頭痛欲裂。
“上身鬼替我抗下了平局之后的必死詛咒,暫時沉寂了。”霍雍立刻明白現在發生了什么。
上身鬼掛機,相對的,壓床鬼復蘇了。
霍雍的面前,那具高大的鬼臉死尸也直挺挺躺倒在地。
賭鬼和霍雍賭了平局,平局就是雙方都得死,包括賭鬼自己。只是鬼不會死而已,它得死機一會兒。
霍雍艱難的爬起來,身體搖搖欲墜,他看向了身后的周謀仁。
“賭鬼賭輸、平局之后會陷入短暫的類死機狀態,從這個角度來看,關押它倒是不難。”
的確不難,相反,還很簡單。
“用人命去填。”
霍雍抬手一揮,沉寂的上身鬼靈異被釋放開來,輻散周圍的一棟棟房屋。
緊閉的門窗一扇扇被打開,一個個雙目無神的人從房屋內走了出來,腳步僵硬,紛紛朝槐樹下行走。
霍雍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
中午12:46。
“應懷虛,今天會死多少人,就看你需要多久才能把容器送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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