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風吹進窗戶,少年盤坐于地,靜謐的陽光灑在了他的身上。經過一個時辰的練習,呼吸已經逐漸穩定。
言午感覺自己與環境的邊界越來越模糊,就連樹梢上鳴叫的蟬聲,仿佛也是從他身體某處發出。
他不再糾結于踏入一階氣理,這種奇妙的體驗本身就讓人欲罷不能。
正當他想明白了這一點,頓時感受到體內多了某些東西,能夠隨大腦操控。當把它們聚攏時,所在的位置就傳來清爽舒適的感覺。
言午將它們分成兩股,輕而易舉地控制著它們在左右半身流動,每一個周期都讓身體發生奇妙的改變。
在進行十個周期后,言午緩緩睜開眼睛,看向窗外的枝頭時,能清楚地瞧見葉子的每條脈絡。不光如此,他輕輕一跳就觸碰到了屋頂!
這種全身清爽的感覺,猶如新生。
所有修行的職業,在入門的第一階都是開氣理,只要跨入一階,就能讓身體的強度上升一個檔次。
在這個時代,所有人開氣理都是通過藥物,因為沒有任何一本書記載其它入門修行的方法!
毫無疑問,現在的言午沒有借助藥物,成功踏入了一階的氣理……
整整十八年未能修行,現在的言午很是激動。他打開了那本滿是謎團的書,看到了新出現的一行字:“書靈先生,早!今天錦城會來許多外鄉人,到時候可熱鬧了,我帶你一起去瞧瞧!不知道你能否看得見……”
看來工具人……不對,是喬巧已經睡醒,該向她證實一些事了。
等等……言午注意到了“錦城”二字,她也在錦城!雖然可能是其他世界的錦城,但也不排除是自己所在的錦城。
似乎離自己的猜想越來越近了,這本書連接的或許是兩百年前與現在,而這個喬巧也可能是首任院長!
若真是如此,言午覺得與喬巧溝通時需要小心了,暴露過多信息或許會改變歷史軌跡,讓他的存在受到影響。
雖然對方不太聰明的樣子,言午心里補充一句。
“我只能感知到你在書里寫的字。在我們家鄉,呃……我是指天地藏書閣,每當有外鄉人拜訪時,都會悄悄送上祝福。”言午瞎扯道。
“是什么祝福啊?”女孩好奇地看著書。
“把自己的錢或者值錢的物品埋在一個風水寶地,據說能夠為外鄉人增添幸運,讓自己財源廣進--在我們那兒,稱之為種福。”
言午老流氓臉不紅心不跳,絲毫沒有忽悠小白羊的愧疚。
“真的嗎?我現在只有十金幣,不知道夠不夠種福。”喬巧家境殷實,對錢的沒什么概念,只是簡單地希望能通過種福給喬家帶去好運。
言午就不一樣了。
這特么可是十金幣!換算成銀幣,就是一千銀幣!換算成春心樓,就是五百次!
“夠夠夠!我正好知道一處風水寶地,只要埋在該處,你一定財源不斷……位置就在錦城學院的九號屋。”
“錦城學院是哪里呀?”女孩問道。
沒有錦城學院嗎?
對了,喬巧還在求學,可能并未創立錦城學院。
“你現在可以帶上金幣,出錦城南門,找到一棵最粗壯的樟樹,將金幣埋在樟樹底下即可。”
言午知道在學院里有一棵活了一千年的樟樹,是學院的吉祥物,如果是兩百年前的喬巧,應該也能找到這棵樟樹。
“好!”喬巧應下。
過了一會兒,書上又傳來喬巧的消息:“書靈先生,錦城南面真的有一棵巨大的樟樹呀!我已經把金幣埋在樹下了。”
“干得漂亮!相信上天會保佑你平安幸福……”
“嘻嘻,書靈先生,就借你吉言啦!”喬巧接著寫道,“師傅傳音讓我回去了,我們晚些再聊。”
言午只覺得青筋跳動,他急忙沖出屋子,來到那棵樟樹邊,心里十分忐忑。
如果從樟樹下挖出十金幣,就能證明喬巧真的活在兩百年前。
嗯,但是這可是兩百年,期間說不定會出什么意外……比如水土流動、被人捷足先登。
言午用手插進土里,進入一階后,手臂的力氣大了不少。
他一把一把挖開泥土,很快繞著樟樹扣了一圈,好在清晨沒有什么人經過……
該死,應該讓喬巧做個記號的,雖然范圍不大,但這么挖也很費勁。
“是言午啊,你在做什么?”
趙知許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嚇得言午一激靈,手不自覺地往回一掏,正是這回手掏讓他觸碰到了一塊布料。
這親切又美妙的觸感!不會錯的,金幣就包在里面!
言午背對著趙小姐,在起身時將布袋順進了自己的袋里,狼狽地轉身回道:“哈哈,趙小姐起得真早,我在給樟樹松土……”
“松土?”趙知許狐疑地看了他一眼,“這棵樟樹存活了上千年,對于我們學院的意義也不一般。要是讓老師們知道你在松土,肯定是要罰你的。趁沒人發現,我們得趕緊恢復原狀。”
趙知許看破了他在扯謊,但是沒有戳破,幫言午把土填了回去。
“多謝趙小姐,給你添麻煩了。”言午笑道。
趙知許輕哼一聲:“我可是你的組長,要是你被罰,我才有麻煩。不過話說回來,要是以后我有圣術理論不明白,你可得幫幫我。”
她的圣術能力分在考核時排在第二,但理論拖了后腿,拉攏言午也是有小心思。
言午并不在意,隨口就答應了,畢竟那本“巧錄”也是從趙小姐那兒順走的……
不知道她是否了解書里的秘密,得找個機會試探一下,言午心想。
……
朝堂,皇帝端坐在龍椅上,腦子已經亂成一團麻。
“陛下,臣以為雙月懸空乃是吉兆。”李丞相說道,“自陛下登基以來,輕徭薄賦、休息養民。少戰亂,重貿易。勵精圖治,國泰民安。不但讓百姓心存感激,也同樣感動了上天。相信用不了多久,我大夏國就能站在神州之巔!”
其余大臣的眼皮跳了跳,心想這老東西完全是把眼睛閉上講話了。輕徭薄賦、休息養民,大夏國沒有一點是符合的……這些年皇帝橫征暴斂,弄得底層百姓怨聲載道。
不過這話可沒人敢說,怕第二天因左腳邁入朝堂而被斬首。
“臣附議。”
眾臣轉頭看去,心里哦了一聲,原來是李丞相眾多狗腿子中的一條。
狗腿子說道:“兩百年前,西南野人屢次率兵來犯,在昭梁帝的帶領下,我大夏也成功退敵,重創野人。但這群野人死心不改,始終垂涎我大夏疆土,常在邊境騷擾。今吉兆顯現,正預示著發兵西征,是永絕后患的好時機啊!”
眾臣:原來李丞相繞了一大圈,是想要打仗啊。
等等!打仗?
“陛下,臣有異議!”
緊接著,雙方引經據典,駁得有來有回。雖說天空出現異象,但似乎也沒有影響朝堂的日常。
皇帝捏了捏眉心:“行了!去把冰火院長請來,三日之后舉行祭祀大典。至于西征……嗯,朕再考慮考慮。”
幾個官場的老油條聽出了皇帝的意思,冰火院長是個堅定的主戰派,皇帝沒有點名錦城院長,或許是心里已經有了打算--三天后的祭祀大典可能只是給一個理由,一個出兵西征的理由。
最近幾年,西南野人確實越來越囂張,但大都是小打小鬧,老油條們還是希望能安度晚年,睜一眼閉一眼。
打仗啊,勞民傷財的,但愿是他們多慮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