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雨郡主,我覺得應該立刻回報大荒郡早做打算,這次的商討后很大可能會出現一個我們難以想象的結果。”老者在束著馬尾的女子攙扶下回到了房間,“現在的情況,保住大荒郡最好的辦法就是退而求其次,然后等待時機?!?p> 端雨點了點頭:“太爺爺您這幾天好好休息,您說的事情我會立刻吩咐下面去辦,但是我覺得對于天瀾郡那邊我們也要留下一點空間,至少我們大荒郡依舊需要這樣的一個盟友?!?p> 老者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么。
“靈君請上座?!鼻嗄晷χЬS道。
大廳之上莫乙的姿態七成都是做作,有著他師傅的指點,即便是已入圣階也在心底留著一絲謙道。
“小王爺不必如此,大家現在是自己人,外面的表露之態也沒必要放在這里遮掩。”莫乙平淡道。
“弟子于川,愿意拜入搖山派門下,忘得莫乙靈君成全!”于川身從語動,說罷便跪在了莫乙的面前。
一切看上去都很突然,但是對于莫乙來說或者對雙方來說都有一個時間段去做心里鋪墊。
于川表面上是一個典型的紈绔子弟形象,外表清秀內里魯莽,擅長阿諛奉承又不會去隱藏的一個人。
但此時跪于地上的他,收起了傲慢收起了浮躁,只有真誠和等待。
側過身子的莫乙看了看錦衣玉帶的于川,悠悠的嘆了一口氣道:“我雖然已入圣階今為圣者,但是座下卻沒有一位弟子,只因為我知道這一身靈力都是受了我師父的恩德?!?p> 于川聽后,下意識的抬起頭就看到站在一旁的莫乙,他想都沒想便將頭重重的磕下去。
就在額頭將要與地面來一個親密接觸的時候,一股柔和的力量臨時充當了緩沖墊。
“既然小王爺如此執著,那我就成全你一份緣分。算算時間幾日后,我師傅便會下山會游歷天下來圓滿自己道,大概十月中旬會途徑司坊郡。”莫乙略微斟酌后提點道,“你可切記不可大張旗鼓,不可矯揉造作。一切隨緣,有緣水到渠成,無緣強求不得。”
莫乙說罷,只留下一封信。
于川看過去,信箋上沒有署名,只有三抹碎金。
書房中,沐元中輕輕頷首,隨即掌中生火將紙張燒成飛灰。
“幽邃,去確定一下,出意外你見機行事,不過要記住一點奇云郡主現在必須無事?!?p> 陰影處的空氣微微顫動,片刻后歸于沉寂。
別扭。
不安。
不知所措。
即便這種感覺對于章孟悛來說,確實有那么一絲美好。
但他現在的內心感受,是快樂并痛苦著。
隨行的這一路,他都在思考著一個問題。
這些人,或者單單這位地位不凡的女子是不是認識自己,要不然以之前的態度自己應該早成了馬蹄下的尸體了。
“可是她到底是誰?”
章孟悛晃了晃腦袋,來穩住自己的心神。
他的記憶已經出現了秦雨傾,不害臊的說自己也算是半個有婦之夫。
只是眼前這個情況自己就是在犯罪吧。
起初,有侍女小姐姐的陰冷的眼神,章孟悛還能保持一定的心里層面的距離。
可不知怎么的,一向對他有殺心的侍女小姐姐卻變得有些無動于衷。
對此,章孟悛一陣腹誹:“這是適應了嗎,還是徹底死心了。”
其實,他不知道的是現在默默無聞的小蝶對于他來說才是最可怕的。
“那個土著,又開始沒有分寸了!”
小蝶看到奇云郡主靠在章孟悛懷里入眠的時候,腦海里充斥著這種想法,同時左右手一把匕首一把長刀,準備在章孟悛的身上來個左右逢源。
片刻之間,小蝶就恍惚了。
她用力的回憶著自己與郡主獨處的時間里,或者是在一旁侍奉的時候,她從來就沒見過郡主睡得是那么的安然那么的舒適。
小蝶心如明鏡,近來的局勢,天瀾郡的隱秘,一切的壓力都在這位新任的天瀾郡領導者的身上。
許多人都不清楚,這位有著許多傳奇故事的郡主大人其實不過是個不到十歲的小女孩。
在世家環境面前,在大陸的靈力體系下,年齡小責任大的事情見怪不怪。
但是一百斤的物品無論是誰背都是一百斤。
年紀是借口同樣的也是事實。
“奇怪,難道郡主她認識這個土著。”小蝶下意識的看向走在前面的老者,“鐘大人作為郡主的貼身護衛,似乎一直都沒有說什么,這里面是有什么原因嗎?”
小蝶想不通,也沒有什么實質性的東西讓她回想。
于是小蝶的思緒回轉,看著此時有些木訥的章孟悛,心底冒出一個想法。
“郡主旁邊多一個小太監,似乎也不會違反帝國大律。”
小蝶眼睛一凝,拍了拍懷里藏著的蒙汗藥,已經有了一套完整的行動方向。
馬背上章孟悛正襟危坐,眼神不經意間掃過靠在懷中的奇云白皙的脖頸,心動一陣的激蕩。
幽幽的香氣清新淡雅,仿佛只身投入花海沁人心脾。
懷中的奇云微動身姿,尋找著最舒服的姿勢,猶如一直新生的小貓在有意的撒嬌。
突然的觸動讓章孟悛一陣恍惚,他暗暗心驚都不知何時自己沉入到了這種狀態。
心中有鬼的他,眼神下意識的亂轉,剛好與侍女小蝶投過來的目光相對。
章孟悛并沒有感覺到以往的深深敵意,倒是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出了一些意味深長的平淡。
不知為什么,章孟悛莫名其妙的感覺自己全身一涼,雞皮疙瘩都起了一層。
于是章孟悛在心里面堅定了兩件事情。
第一,和侍女小蝶保持距離。
第二,絕對不能再和懷中的女子對視,堅持到對方醒過來,然后離開。
想到這里,章孟悛又掃了一圈周圍的戒備。
內外兩圈騎兵布置,前有白鬢老者后有黑甲青年,旁邊侍奉的侍女恨不得一有機會就手刃自己。
章孟悛明白,如果不是有一個充分的理由他根本就走不脫。
激怒對方的可行性不高,稍有不慎對方就可能直接把他咔嚓了。
章孟悛用力又克制的晃了晃腦袋,內心呵斥自己怎么又去看人家的臉龐。
“為什么?為什么,會有一種熟悉感?!闭旅香纳眢w微微顫抖,起初的那種疼痛再一次的在頭部炸開。
茂密的森林某處,幾道黑影迅捷的移動,在大樹陰影之下浮現猶如幽靈一樣。
“記住你們的目標,天瀾郡的郡主奇云,這次必須殺了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