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噠。
聽到響聲,夢媛擦了擦眉毛上虛掛的淚珠往客廳走去。
看了一眼在想著事情的丈夫,下意識的尋找著另一個身影。
“他呢?”
“已經走了,不過在走之前他把這些給了我。”
老秦將一個黑色文件包遞給了夢媛,順便溫柔的擦了擦她眼角的淚痕。
“都多大了,還哭。”
夢媛接過黑色文件包,有些遲疑的拉開了鎖鏈。
“房產證?”
夢媛驚詫的抬起頭看向老秦,希望對方能做些什么來證明自己看到的一切都是真實的。
見到老秦緩緩點頭,夢媛繼續翻找。
最后找到了,一張銀行卡和一封信。
“密碼是雨傾的生日。”
老秦的突然補充讓夢媛清醒了幾分,而后又陷入到一種某明其妙的無力感。
夢媛有些迫不及待的打開信封,去看里面的內容。
我沒有署名也沒有問候,開篇即是表明目的。
這是他們章家的態度,這是對秦雨傾的交代。
通篇讀下來,夢媛甚至找不到一句柔和的語句,相對平和一點的也就是那幾句陳述句。
“我覺得這封信也不全是那個孩子的主意,或許是你提到過的他的母親。”
夢媛默默地點了點頭,表示自己同意丈夫的看法。
夢媛記得自己和丈夫第一次提到章孟悛的母親的時候,她說道:“氣死我了,長的漂亮有什么了不起的。長得再漂亮有什么用,那么毒舌的女人肯定沒什么好下場,長的漂亮的女人一定不是什么好東西。”
直到老秦提醒了夢媛,她才真正能安靜下來正常說話。
“很可怕的一個女人,在她的面前我仿佛是被看透了一般,每當我想要做什么她都會提前做出反應。老秦你知道嗎,看著她的眼睛我甚至都不敢上前跟她撒潑。”
“后來,我是真的有些絕望了,我回想起了以往,想起了那些事情。我開始口無遮攔,甚至用了很難聽的話罵了雨傾那個丫頭。”
“說真的,老秦。我真的沒想那樣說雨傾,我只是沒辦法面對自己曾經的無能。”
夢媛有些無力的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用力的捏著手里的黑色文件包。
老秦握著夢媛有些發抖的雙手,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章孟悛他答應了。”
“啊,他答應了什么。”
“答應,幫你們母女倆調節關系。只是,你也了解雨傾那孩子,她一但較起勁來誰都說不動。所以,咱們給他一些時間吧。”
拜別自己未來的岳父,章孟悛挺胸抬頭健步如飛。
只是一個拐角,他整個人就像是漏氣的皮球,從頭蔫到了腳。
“心狠,也是一種修行吧。”
起初,在章孟悛的心里一直有一個念頭。
“幫我一把,讓我心狠一點。”
然而,在面對夢媛的時候,章孟悛憋在心里的一切惡語都被攔到了嘴邊。
即便都說出來又有什么用,不管怎么說她也是秦雨傾的生母。
最后,一連串植物的連珠炮,讓他的心舒緩了許多。
依舊是不知名的小巷,偶爾會出現一兩個手搖蒲扇的老大爺在之中閑庭信步。
然而,令章孟悛沒有想到的是,他在地鐵站點竟遇到了一些熟人。
T市二中,高一二班。
“你確定這個辦法有用?”短發女生警惕的看著教室門口,小聲的問道。
披散著頭發的女生,惡狠狠的說道:“她就是狗改不了吃屎,只要她還姓秦就一定會的。”
“啊呀。這么惡心的話你也說的出口。”短發女生偷笑著回道,似乎已經看到了某人出丑的樣子。
噠噠。
“李娟,說過你多少次了,長頭發就要扎好,要不你就找時間去理短了。還有你王秀,桌子不是給你坐的。再有下次,讓你父母專門給你買一個桌子讓你坐。”女班主任很有氣勢的走了進來,一副眼睛根本就攔不住雙眸中的戾氣。
一節課的時間轉瞬即逝,女班主任整理著自己的教材,審視著蠢蠢欲動的學生們。
“好了,這節課就上到這里。還有,今天下午三點的活動課一定要保持好紀律,這次校方從武當山請來了幾位道長給你們講課,我不希望我們班出現什么問題。”
同學們應和著,結束了上午的課程。
秦雨傾吃著食堂的小炒,有些無聊的擺弄著手里的通訊器,章孟悛的名字總會出現在屏幕之中。
秦雨傾有些煩躁,為什么這個名字的上面沒有消息提示呢。
秦云雷在另一邊與一群人坐在一起,時不時地關心的看著這一邊的情況。
一開始的時候,秦云雷還是會坐在妹妹周圍以防出現什么狀況。
可是他沒想到,他的這群同學的的臉皮如此之厚。
自從知道了他和秦雨傾的關系,這群人一口一個大舅哥叫的他從心底煩到腳底。
“名花有主了,名花有主了。”
秦云雷無奈的嘶吼著,可是這群人就和沒聽到一樣,更有甚者直接背著他行動。
好在都發現的及時,都被他扼殺在了路上。
秦云雷可是沒有懷疑過妹妹對那個人的心意,只是如果他們這些人讓秦雨傾感到煩了,很可能連帶上他的。
秦雨傾掌握的陣法之術他可是領教過的,也因此在秦云雷感嘆之余,也開始在現界之中鉆研十方易界的靈武。
即便不如秦雨傾表現的陣法之術可怕,秦云雷自身的素質強度也比一般人要厲害的多。
也是如此,秦云雷只是希望沒有腦子壞掉的人去惹他的妹妹。
下午三點,活動課的時間已至。
“抱歉了,羅老師,您的課都還沒上完。”
“江主任,沒事的。如今社會變化這么大,那個什么易界公司說的那些又都被國家承認。我雖然表現得刻薄一點,但年輕的時候也是追過一些高武小說的。如果真的向易界公司說的那樣,這些課還別說會不會被社會需求淘汰。”
“羅老師,您就放心吧。我相信無論人類的個體會強大到什么地步,知識也都是人類無法遺棄的力量。”
操場上,聚集了高中三個年級的所有學生,按照年級班級的順序盤坐在草地上。
高一二班就是其中之一。
只是,江主任剛剛安頓好班級,就聽到班級隊伍中間有激烈的爭吵聲。
也可以說,是一個人的單獨咆哮。
“喲,你們不都簽了協議了嗎,我說她的事情關你什么事情。”李娟擺弄著自己的馬尾辮,毫不在意的說著。
“李娟,在班里我真的不想理你,你們家的事情都沒處理好就別管人家的事情。”秦雨傾淡淡道。
“姓秦的,我就看不慣你裝。你裝什么呀,你說到底就是個私生女,你媽也是個沒人要的東西,你和你媽都一樣。”
王秀在一邊默默地看著,但是如今的情況很明顯已經超出了她的心里預期。
秦雨傾的臉色很平靜,平靜的讓人生出一種畏懼感:“我說了,你先管好你家的事情吧,你和阿姨一起過也不容易吧。”
“我草。”
王秀沒想到,最先破防的竟然是先作妖的李娟。
啪!
李娟有些難以置信的捂著自己的左臉。
她竟然輸了,以一個體育生的身份輸給了一個玩體感游戲的。
“李娟,秦雨傾你們倆個干什么呢?”江主任很憤怒的說道。
“江老師,秦雨傾她打我而且還罵我,說我是野孩子。”李娟說著還向一旁的王秀使眼色。
王秀倒也不怯場,連忙點了點頭。
江主任盯著面沉如水的秦雨傾,也許是應激反應的原因,她對如此狀態的秦雨傾起了一絲反感。
再加上在場的同學也沒有為秦雨傾說什么,這時的江主任準備將矛頭指向秦雨傾。
“等等,江老師。”一個身影從高臺之上飛下,幾次起落便來到了高一二班所在的地方。
此人身著一身樸素的道袍,唯一可能會讓人詬病的是他那一眼假的道髻。
對此,章孟悛也很絕望的,自從他下山后就在家里把長發給剪了。
要不是在地鐵站遇到那一群不靠譜的師兄弟,他怎么會被趕鴨子上架來這里講課。
最坑的是,這群師兄弟竟然會帶著假發這個東西。
“江老師,道德經上講,上善若水。”章孟悛說著從袖口拿出一個小玉瓶,“我這瓶子中有幾滴真言水,只需沾上一滴這個人半刻鐘之內只能講真話。”
章孟悛也知道上善若水真的解釋起來不是這個意思,不過如今也不是摳字眼的時候。
李娟看著章孟悛遞過來的小玉瓶一臉的恐懼,而一旁的秦雨傾雖然有些震驚章孟悛的突然出現,但因為自己的脾氣直接一把奪過了小玉瓶一飲而盡。
江主任也不是傻子,很多事情也不用明說了,事后李娟和王秀的處罰是少不了的。
而且李娟的那一巴掌對于她自己來說,也算是白挨了。
西湖畔,白欄桿。
秦雨傾有些不解的看著章孟悛,迷茫道:“怎么想起說這件事情了。”
“問題的答案啊。”章孟悛笑著回答道,“問心無愧,你怕什么?”
“雨傾,你實在是太在意我了,所以有些事情做起來你總會覺得有些不對。只是你記住一點,我若不愛你,也就不值得你去愛。我說如果,我真的會因為你的一點點錯誤就出現嫌隙,那么你應該做的是放棄我。元亨,利牝馬之貞。當妻子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秦雨傾抿了抿嘴,忍著臉上的笑容:“呸,誰是你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