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李文就查到進貨量異常的幾家藥店的數據，實際進貨量和商業公司提供的數據比多了不少，如果算實際進貨量李文的任務完成率就可以比區域平均完成率略高了。

　　李文很高興，馬上給張運良打電話，張運良心里有了數，這不是偶然現象，很可能有人為因素在里面。

　　張運良讓李文把電腦上顯示的藥店進貨量用手機拍下來，留底以備申訴用。李文想給郭曉魯打電話說明這個事情，張運良阻止了她，讓她等自己通知。

　　高菁菁接到張運良電話的時候，確認了自己判斷是對的，下步幫張運良核對宜北市場總體進貨量和上期庫存，以及截至上周庫存就可以看出，流向的異常發生在哪個環節了。

　　高菁菁想了想，暫時不能排除蔣利豐是否知情，決定自己去找商務部的文員要這個數據。

　　中午快到吃飯時間，高菁菁到營銷中心辦公區，找到商務文員，借口自己要做部分區域的銷售分析，挑選幾個業績不錯的辦事處，請對方提供年初到上周的銷售流向和商業各個月商業庫存數據等。商務部小文員猶豫了一下，商務數據是有開放限制的，有相關工作和一定職位的人才有權查看數據。

　　“這是趙總讓我做的分析，要得還挺急，下班前做出來，他出差前忘了發郵件給商務部，我剛剛給他打電話，他沒接，估計是在忙，估計下午發郵件也不方便，你看能不能先給我，讓他明天補一個郵件給你？”

　　高菁菁說的理由滴水不漏，小文員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想想只要兩三個辦事處的數據，問題應該不大，再者，誰都知道眼前這位是老板女朋友，能對公司有什么壞心思？難得人家沒擺架子，有商有量的和自己溝通，就沒再糾結，發了數據給高菁菁，又囑咐著數據注意保密。

　　高菁菁用幾分鐘時間就找出問題點。

　　第一，發貨量和前后庫存對比得出的銷售數據和商業流向一致，就大概率排除外地串貨的可能，另外從批號上看也沒發現串貨情況。

　　第二，做連續5個月銷售趨勢對比，前一個月，張運良的指出的幾家店的流向明顯出現異常，李文的區域沒有異常。一名業務員有當月進貨量異常增加的情況。

　　第三，當月，李文的幾家店流向出現異常，另一名業務員當月進貨量異常增加。

　　第四，張運良前幾個月都略超額完成任務，前一個月沒有達成指標。李文前幾個月接近完成任務，當月沒有完成指標，只有89%的完成率，整體張運良100%達成，李文93%達成。

　　另兩名業務員前三個月均90%左右完成指標，5個月的指標均達到95%以上。

　　這些信息排列在一起，答案呼之欲出。

　　高菁菁把這幾個問題編輯成微信發給趙城，另附了張運良和李文市場藥店真實進貨量和藥店電腦數據截圖。

　　幾分鐘后，趙城打來電話：“菁菁，這些數據和信息準確嗎？”

　　“準確的，數據我是和商務部要的，完成率情況是我計算的，批號和藥店數據都是業務員自己到藥店查的?！备咻驾己芸隙ǖ恼f。

　　“這個問題，你反饋給蔣利豐了嗎？”趙城問道。

　　“我沒有反饋給任何人，就只給您發了微信?！备咻驾級旱吐曇粽f。

　　趙城沉默了一會兒，說：“我直接反饋給他，讓他去商業公司查流向數據。你先不用管了?！?p>　　“好的?！备咻驾即饝?。

　　放下電話，高菁菁給張運良打了個電話，告訴他和李文耐心等結果，不要和任何人溝通這個事情。

　　蔣利豐收到趙城短信的時候正在上海出差，看到數據和幾條分析，心里有不好的預感，剛剛處理完費用問題辦事處，難道又要來一遭？還是自己最放心的宜北大本營。

　　“趙總，這個是誰給您的？”蔣利豐知道這個不會是一個業務員能做到。

　　“你別管是誰給的，你知道這個情況嗎？”趙城聲音不悅。

　　“我，我不知道，我讓陳經理再去商業公司核對下流向?！笔Y利豐說。

　　“這個流向就是陳經理提供給公司！”趙城聲調提高了。

　　蔣利豐說完就反應過來，直想敲自己腦袋：“是，是！我糊涂了，我明天就回去，到了宜北我就自己一個人去商業公司查流向?！?p>　　“有把握拿到真實的嗎？”蔣利豐聽電話另一頭的趙城深呼吸了一下。

　　“可以的，您放心?！笔Y利豐放下電話，出了一頭的汗，從分析的數據看涉及的銷售費用轉移累計起來至少有3萬多，這個額度不算高，但是個原則性的問題，這其中費用是否有貪污的嫌疑才是最關鍵的。

　　第二天，趙城也出差回到宜北，下午到了辦公室，稍晚蔣利豐也到了公司，趙城叫著高菁菁去會議室。

　　高菁菁進了房間，看趙城黑著臉在對比兩張數據。蔣利豐站在旁邊，滿臉寫著煩躁二字。

　　見高菁菁進了門，蔣利豐有一絲詫異，再看趙城也抬頭看了高菁菁一眼，沒有其他反應，就明白高菁菁是知道內情的。

　　“你打算怎么辦？”趙城示意兩人坐下，對著蔣利豐說。

　　“這個不能判斷就是陳經理改的數據，也可能是商業公司的員工改了數據給到陳經理的，至于是誰讓商業改數據的，就看受益者是誰了，現在看是兩個業務員?！笔Y利豐思忖著。

　　高菁菁暗自搖頭，這蔣利豐要么是裝糊涂，要么是腦子還不如一個普通業務員。

　　“那你準備怎么處理這兩名業務員？”趙城追著問一句。

　　“這是原則性問題，他們等于貪占了別人的費用，肯定要辭退的。”蔣利豐猶豫著說。

　　趙城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高菁菁有點詫異，這是不準備往下追究了？

　　趙城看看高菁菁問：“你認為呢？”

　　高菁菁看看蔣利豐，不客氣的說：“這兩個業務員都入公司不到一年，做業務也沒幾年，我不認為他們有能力辦這個事，更不可能有膽量做這個事?！?p>　　蔣利豐臉色一變，不自然的躲開高菁菁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