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雷逐虎,頭上扎著繃帶,肩胛骨上中了一箭,箭身已經(jīng)被剪斷,只剩一截箭頭插在上面沒有流血,現(xiàn)在不能輕易拔出,拔下來說不好就要噴血,此時伴隨著雷逐虎一聲聲怒罵,那一截箭頭來回不停撥動:
“糜勝男,少XX的在這放屁!這小子傷了我多少兄弟,你再BB我連你一塊兒弄死!”
“放肆!你要造反嗎?!”
“擦,你現(xiàn)在是個JB呀?我造你的反!”
“你!”二人本有嫌隙,糜勝男聽完,惱羞成怒,大拇指一扳擊錘,這一聲脆響,可就要玩真的了。二人身后的隊員全都下意識的舉起槍,不是兩派的人都退后了幾步,生怕打起來濺一身血。
“哎我操!蘭姐,虎爺,怎么了這是。哪有用槍指著自己人的,都給我把槍放下?。。∫院蜑橘F,以和為貴~”鐵文閣先是故作憤怒,然后再把話頭軟下來。伸手壓下兩人的槍,又沖雙方身后的親信壓了壓手,見那晾子還不肯放,直接走上前一把奪了,惹了好大個不痛快,直翻白眼。
“虎爺!這人都抓了。有什么氣,當(dāng)面撒了嘛!何必殺人呢?這手底下也沒缺胳膊少腿兒的吧。”鐵文閣勸道,話里話外就想大事化小。
“老鐵頭,你XX的在這拉偏架呢!我兄弟的血白流了?必須血債血償!”雷逐虎怒罵道。
“對啊。”“弟兄受傷哪能這么算了!”
圍觀的幾名隊員附和著熱鬧,惹得糜勝男伸出手指指著他們叫道:
“殺什么殺!一幫學(xué)生,活到現(xiàn)在不容易,咱現(xiàn)在正是缺人的時候,懲戒幾下得了!”
“蘭姐,你這話說的在理,一幫小孩子嗎,也不是什么窮兇極惡的人。”鐵文閣這邊也勸了一句,依舊和著稀泥。
“是啊?!薄翱催@幫小丫頭小小子,也就高二的年紀(jì)吧。”“可憐哦?!?p> 按雷逐虎的思維:江湖就是恩怨斗爭,當(dāng)你朝我身上射出箭矢的那一刻,我們就是不死不休的敵人,不是你殺了我,就是我殺了你;可按糜勝男的思維:在末世人是一種資源,為了團隊要吸收一切可以吸收的幸存者,唯才是舉,之前的沖突都可以原諒。二人就像兩個極端,一個高瞻遠(yuǎn)矚,一個快意恩仇。
周圍一幫幸存者,像趕大集看賣藝的那般,里三層外三層圍了一圈,全湊了過來,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看大戲一般吵吵起來。
體育館里面封閉的設(shè)計,說話都有回音,一時真像逛家居展覽那般,各種嘈雜回聲鉆到耳邊,吵鬧不堪。
此時的雷逐虎和糜勝男,早已互相指著對方的鼻子狂噴臟話,一個舉槍要殺,一個舉槍不讓,把鐵文閣夾在中間,不停壓著手苦苦勸架。周圍一幫隊員看熱鬧不嫌事大,越吵越歡越吵越亂。給坐在地上被綁著的那幫學(xué)生們嚇得渾身發(fā)抖,特別望著雷逐虎那個大漢,不時抬起噴子就要射過來。
學(xué)生堆里有一名二十七八多歲的女老師,實在受不了這槍口一下又一下的威脅。撐腿兒站起來走到學(xué)生前面,大聲沖雷逐虎說道:
“夠了!求求你別嚇唬我的學(xué)生!我是他們的老師,請你們的管事兒的出來一下,都是一幫半大孩子!有什么事沖我來?。。 ?p> “姐,別怕,我能做主!”
糜勝男沖上前沖她大手一揮,一旁的雷逐虎和鐵文閣,全都臉色一沉,雷逐虎輕蔑的一扭頭,鐵文閣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
“等會兒,我把人找來。”說完推著人群的肩膀離開,女老師也知道糜勝男說了不算,因為周圍一群人還在自顧自的吵吵,但身體還是躲在她后面,護著一幫同學(xué)。
女老師這心里正七上八下,慌得不知道該怎么辦的時候。
忽然感覺,這體育場內(nèi)嘈雜的回聲,漸漸停息下,最后寂靜的,連掉根針的聲音都聽到。
。。。。。。
嗒
嗒
隨著一陣輕輕的腳步聲,周圍看熱鬧的隊員,全都下意識閉上了嘴,一臉嚴(yán)肅。
然后,在女老師的眼前,人群像程序控制一般,漸漸從左右兩邊讓出一條道來。
只見一名四十多歲,留著山羊胡的男人,和一名帶著墨鏡的少女,緩緩走了過來。
“先生,你好,我是這幫孩子的老師,我叫周谷彤,我們沒有惡意,求求你讓我們......”女老師第一眼看見面前的中年男子,下意識把他當(dāng)成了這個團隊的頭領(lǐng)。
可話還沒說完,就見面前的兩人側(cè)過身子,就見一名戴著墨鏡的青年走了過來,半頭白發(fā),上身灰撲撲破爛的一件外套,下身磨得全是洞的牛仔褲,踩個開膠的運動鞋。走到他近前站著,弄得周圍的隊員,全都微微低下腦袋,一聲不吭。五秒鐘不到,人群里就遞過來一個凳子,就見鐵藝妍接過放在趙子昂腳下,他緩緩的坐在上面,叼起一根煙,自是被身旁的的皇甫曇擋著火點上。就見他無所謂的抽了一口,抬起頭扶了下墨鏡看著他,周圍低著頭的一幫人,也同步一般抬起頭默默望著這里,
看著面前這群冰冷的視線,周谷彤才知道,面前的這個青年才是這里的頭領(lǐng)。
“那個...哥,你好,我叫周谷彤,是XX中的老師,他們都是我的學(xué)生,我們從末日爆發(fā)那一天,正是學(xué)校大課間,好多學(xué)生吐血,發(fā)生了騷亂......”
周谷彤自顧在那喋喋不休,趙子昂只覺得煩躁,他才不關(guān)心這些故事,聽她一說沒完,直接沖雷逐虎一揮手,接過噴子單手舉起指著她的胸脯,冷冷的打斷:
“說重點!”
“嗚!”望著黑洞洞的槍口和那冰冷的神情,周谷彤直接坐到地上,嚇得股間一熱,哆嗦的說不出話來。一旁的皇甫曇見狀沖鐵文閣勾了勾手指,喚到近前匯報了一下沖突的具體過程。趙子昂聽完,扭頭看了眼雷逐虎和糜勝男,抓著槍口當(dāng)拐杖柱在地上,說道:
“皇甫,你怎么看?!?p> 皇甫曇是最有君臣默契的,知道趙子昂言外之意,聽完低頭沉思,雙手橫在胸前,做了個古人虛空插進袖口的動作。半晌,抬頭一砸嘴巴:
“趙臟,我們眼瞅就快到達(dá)官方安全區(qū)了,進入那里時,一定要保證我們的甄別審查,風(fēng)評觀瞻......”
“說人話?!壁w子昂斥道。
“我的意思是,極端點。這些人,要么全殺了,要么全留下,不要給自己留尾巴?!?p> 趙子昂聽完一點頭,深以為然,心想皇甫曇不愧是最懂自己心思的人,連內(nèi)心隱晦的想法都點到了。
只見他走到學(xué)生中被綁著的那名鼻青臉腫的少年,蹲下捏著煙頭吸了口,緩緩?fù)鲁鰺煟?p> “我爸告訴過我一個道理,做生意,下了注就沒法撤了,落子無悔。這個世界上,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選擇付出代價。你認(rèn)不認(rèn)?”
“呸!有本事你就殺了我!”那名少年腫著一圈青黑的眼眶,一口血痰直接吐到趙子昂的臉上。
“呵呵,有種?!壁w子昂笑著摸了摸臉,絲毫不惱,伸手在他的胸前抹了抹,起身扭頭說道:
“都?xì)⒘税?,你們什么意思?”此話一出,那名少年臉直接綠了。
“可以?!被矢覠o腦擁護。
“X!沒問題!”雷逐虎痛快的罵道。
“我...我沒意見。”鐵文閣心里不落忍,但他這墻頭草的性子,哪敢反對。
“你們!”糜勝男憤怒的指著三人,一旁的鐵藝妍也氣的喊道:
“爸!你說什么呢!算命的,你XX懷的什么心思!”說完抬起小腿給皇甫曇腰間來了一腳,踹的他一個趔趄。只見皇甫曇穩(wěn)住身形,咧著嘴沒說話,像文人般沖她拱手彎著腰,也沒說話。
“大虎,傷的你,你來吧,一個別留?!壁w子昂坐回凳子上命令道。
“......都?xì)⒘税??一幫手無縛雞的小崽子,殺著沒意思啊。”雷逐虎這傻樣是個后反勁兒的,一聽全都宰了,看著眼前一幫流著眼淚兒的小丫頭,撇了撇嘴。
“不樂意?那誰來?”說完,看了一眼四周,那些隊員全都沉默不語,見鐵文閣低下了頭,皇甫曇也是皺著眉不語,鐵藝妍和糜勝男兩個姑娘更是一臉怒顏,不由得嘆了口氣,淡淡說道:
“算了,我自己來吧?!闭f著站起身,從腰間掏出斧頭朝前走去。嚇得面前那幫女學(xué)生全都驚恐的發(fā)出高分貝的尖叫。
“?。 ?p> “木頭!趙臟?。?!你XX的住手?。?!”鐵藝妍終是忍不住了,沖到趙子昂面前著急的罵道,被他冷漠的伸手摁住臉推到一邊,鐵藝妍再攔,趙子昂再推,最后煩的一聲蟲鳴,震的她跪在原地。
此時那幫被綁著的幸存者里,一名叫力叔的中年男子,兩邊靠著淚流滿面的妻兒,心里已經(jīng)如墜冰窟。可看見鐵藝妍不停阻攔趙子昂的時候,看著他那張戴著墨鏡的冷酷的臉,腦中突然像被一道電流貫穿,想起記憶中一張鉛筆素描的男子畫像。渾身突然一陣顫抖,掙扎著站起身,跌跌撞撞的朝趙子昂沖了過去,可見他手臂已經(jīng)高高舉起斧頭就要劈進那名少年的脖頸,嚇得直接向前一撲,狠狠的摔到地上,嘴中歇斯底里的叫喊道:
“哥!我叫石執(zhí)力,住手啊!雯,雯姐!玉姐!我見過你的女人!見過你的兩個女人!她們一直在找你?。?!”
??!
趙子昂揮舞的斧刃,在離少年脖子只有一厘米的距離停下,只見他保持這個著姿勢,低頭死死盯著半邊臉蹭在地上的男人,一臉震驚......